赖阿却居高临下地站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唐文育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脸。
是啊,丑恶嘴脸的人就应该出现这种痛苦的表情。
此刻,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唐老师痛苦的呻吟声在空气中回荡。
她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唐文育的脸,从他那紧闭的、不断渗血的左眼,到因惊恐而扭曲的五官,每一处细节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撞击着她的内心。就在这时,一个画面毫无征兆地闯进她的脑海,那是一个女孩血肉模糊的右眼。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了多年前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那个曾经给自己创可贴,给自己捂手的漂亮女孩,自己手中的弹弓不小心射出的石子,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那个女孩的眼睛。
蔡阿柑凄厉的惨叫、痛苦的表情、汩汩流出的鲜血,还有她躺在担架上,从自己面前经过,望向自己时那充满绝望与恐惧的眼神,都像噩梦一般,无数次在她的梦中重现。
她忘了吗?
不!
她没有忘!
这8年来,她没有一刻忘记蔡阿柑。
有时,她在想,蔡阿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长大以后一定很漂亮。
她的愧疚从没有停止。
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这是她对自己的惩罚,像自己这样“恩将仇报”的人,是不配拥有朋友的!
她无法心安理得地和养父母享受阖家欢乐,她无法在养父母面前开怀大笑。
这8年,她从不敢开心。
她只会感恩养父母的好。
她似乎是出现幻觉了,看着蔡阿柑的脸和唐文育的脸重叠起来。
两只血淋淋空洞的眼睛,将她吓得连连后退。
她猛地冲向门口,打开门锁,跑了出去。
班主任说要给女儿补课,但刘宇还是像平日里那样按时到达学校附近,也许是身体记忆了,他最喜欢接女儿放学了。
没想到,女儿到来的时间比他预计得还要快,他看见女儿神色紧张地向自己跑来,身上还有血迹!
“小禾!发生了什么?告诉爸爸,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班主任,他对我动手动脚,然后我拿铅笔戳了他的眼睛。”赖阿却如同受惊的小鹿,磕磕巴巴,声音颤抖着说了出来。
“你没受伤吧?!这血……”刘宇自然愤怒,但第一时间是先确认女儿有没有受伤。
“这不是我的血,是班主任的……”
“他现在在哪?!”
“他在办公室晕倒了……”
刘宇打了通电话。
“别怕,爸爸先送你回家。”
“好。”
唐文育是在医院醒来的,醒来后,被告知自己的左眼已经被摘除了,他对着镜子又难过又愤怒。
[苏禾!你这个贱人!]
最后,刘宇联合其他受害者家属,将唐文育告上法庭。
“没想到班主任是这种人……”
“怎么会有这么畜生的老师啊?引诱未成年,太恶心了。”
“呸!这种人不配当老师!简直就是侮辱老师这个职业!”
但凡有人受害者论的,都少不了正常人的训斥。
错的是受害者吗?
当然不是。
这些受害的女学生不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成为大家饭后茶语的谈资。
而这个禽兽一般的男老师,引诱、□□多名未成年……
像这种人渣才应该被曝光,被钉在耻辱柱上,成为大家唾弃的坟墓。
这种人渣死一万次都不足够。
赖阿却只是正当防卫,戳瞎了他的一只眼睛而已,而那些受害的女学生呢?
她们才十几岁的花样年华,却遭遇了这钟腌臜事。
这些受害者该觉得丢脸吗?
不!
受害者不应该觉得丢脸,她们还年轻,以后还可以拥有更加美好的生活。
在加害者受到惩罚后,她们可以迈向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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