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牵引

关亦舒端着两碗泡面坐在了萧楠翊的旁边:“阿萧,快吃点东西吧,都累一晚上了。”

萧楠翊朝关亦舒点了点头:“好……”

“阿舒,今天在酒吧,我对思思说的那些话,你没往心里去吧……”萧楠翊没动筷,而是静静地看着关亦舒。

“阿萧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往心里去,虽然我知道你和思思两人之前有些不愉快,你俩也不跟我说个什么好歹,可我了解,其实你们两个都是刀子嘴豆腐心,都拉不下来那个面子,没事啦,我回去好好劝劝她,她那脾气你也知道,就吃软不吃硬,你放心的啦……”关亦舒眯着眼睛朝萧楠翊笑笑,这是她的招牌动作,每次看见她的笑容,都会让人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萧楠翊感激地望着关亦舒:“阿舒,谢谢你,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前在警校的时候,我一直都很感谢你能做我的好朋友,还有好队友。真的谢谢你……”

关亦舒嘴巴里嘟哝着:“嗐,咱俩谁跟谁,赶紧的,快吃吧,待会儿面都坨了。”

两人一边吃着面一边看着监控回放。

确实如几个同事所说,监控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冯欣和方雨的身影,萧楠翊很是疑惑,难道说方雨和冯欣根本就没有在公园见面,而是在其他地方将冯欣杀害的?

这时候审讯室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把萧楠翊和关亦舒都吓了一跳,随即就看见几个同事把冉涛给架了出来,俩人马上跑过去查看起情况。

“小冉,冷静点……”大家伙儿都按住了冉涛,劝说道。

“这王八蛋!”冉涛怒骂着。

萧楠翊看着冉涛怒火中烧的样子,又从门缝看了一下审讯室里的情况,随即和关亦舒扯着冉涛去了办公厅。

“小冉,怎么回事?”萧楠翊让冉涛坐在椅子上,关亦舒这时拿了罐可乐递给冉涛。

冉涛接过汽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恨恨地说:“方雨这王八蛋,死活都不肯招,我生平最看不惯欺负老人女性和小孩的人,这个垃圾!败类!”冉涛气急败坏道。

萧楠翊拍了拍冉涛的肩:“行了,小冉,你先回家吧,回去把状态调整一下,剩下的交给我和老张。”

随即又小声对着关亦舒说道:“你也累一天了,回去休息吧,家里还有人等你呢,回去好好陪陪她。”

关亦舒点了点头:“好,那你也记得休息一下,别把身体熬垮了。”

萧楠翊笑了笑:“行,知道了……”随即又转头对着冉涛说:“小冉,赶紧回家吧,快点的。”

冉涛有些抱歉地看着萧楠翊:“对不起副队,我……我确实带了点个人情绪在里面,我只是想到冯欣死后,就剩她母亲一个老人家孤苦伶仃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萧楠翊顿了一下,随即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开口道:“我理解,小冉,要说带了个人情绪,我今天也犯了这个错,所以我们更应该要沉着冷静,我们的工作就是打击犯罪,替受害者声张正义,如果我们都乱了阵脚,岂不是助长了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吗。”

关亦舒也附和道:“阿萧说得对,如果连我们都拿犯罪分子没办法,那谁去保护平民百姓的安危呢,所以我们要定下心来,查好每一个案子,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做好每一件我们该做的事,这才不辜负人民对我们的期待,我们才能给受害者一个公道。”

冉涛郑重地点了下头:“副队,小关,谢谢你们,我明白了……”

待关亦舒和冉涛离开后,萧楠翊泡好两杯茶走进了审讯室。

此时张轩一言不发地看着方雨,而方雨带着手.铐,嘴里止不住的哈欠。

“老张,喝点茶……”萧楠翊说着把杯子递给了张轩。

张轩缓过神来,接下了茶:“小冉怎么样了?”

“还行,我让他和阿舒先回家休息了,小冉才进队里没多久,对待这一类案子是有些情绪,正常。”萧楠翊缓缓细语道。

张轩点了点头:“的确,想起咱们才进队里的时候,也热血沸腾,年轻气盛,哎哟,这岁数啊越来越大,成长了也不少,可这脾气呀,也是越来越捉摸不定咯。”

萧楠翊怔怔地没说话,细细一算这是她进刑警队的第六个年头,这些年多如牛毛的的案件把萧楠翊的棱角渐渐磨平,使她越来越成熟理性。可这次面对冯欣这个案子,特别是今晚在酒吧的失态,萧楠翊像是变了个人。

她心里清楚,一旦沾上陆颜两个字,无论什么事情,她都会屏蔽外界的一切声音,停止思考,下意识的去在意陆颜,保护陆颜,尽管两个人已经分开数年,可关于陆颜的所有,始终都在萧楠翊心里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她无法看着陆颜处在危险不安的环境,也绝不能让任何人都觊觎她。

萧楠翊明白张轩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因为个人的感情误导了办案的行动和思想,这将会是致命的错误。

“方雨暂时没有作案嫌疑,事发当天晚上,方雨在酒吧待了一夜,快天亮的时候才回家睡觉,我已经让人去酒吧和他家小区取了监控,至于照片……这张照片是方雨去年在个人主页上发的动态,转发评论都有几百个数据,估计是嫌疑人盗取的。”

张轩轻轻叹了口气:“好在我问到了一些其他的事,这小子,也不见得是无辜的。”

萧楠翊闭上双眸,默许的点了点头。

萧楠翊和张轩把方雨送出了警局大门,方雨咧嘴对着萧楠翊笑了笑:“萧警官,你可真是让我遭老罪咯……”

萧楠翊面无表情地看着方雨:“你不要以为你暂时摆脱了杀人嫌疑就肆无忌惮,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照样抓你回警局。”

方雨的笑容瞬间凝固。

张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赶紧走!”

方雨厚脸皮地笑了笑,悻悻地转身离开。

张轩看着方雨离去的背影,沉声说道:“我们也算是误打误撞了,方雨刚刚说的‘白晶’,你听到了吧?”

萧楠翊点了点头:“放长线钓大鱼,且看他的上线是谁吧。”

张轩打了个响亮的哈欠:“回吧老萧,这两天也累了,给你放个假,在家好好休息几天。”

“好……也是到该去做治疗的时候了。”萧楠翊有些疲惫地回道。

局里的办公楼设立在一片林荫里,往西走便是一处小池塘和凉亭,隐约能听见蛙声虫鸣。林荫晚风的空气中潮湿又带着一丝竹木清香,因枯黄而遗落的树叶在路边两侧稀零堆散。

萧楠翊深吸了几口湿漉漉的空气,随后发动汽车出了大门,驶向自己的公寓。

从上了警校,萧楠翊都忙着学习和锻炼,几乎没空回家,毕业后就进了刑警局,或许是命中注定萧楠翊适合干刑警,才去了三年就升到了小组副队,大大小小的案件在萧楠翊这里完全是顺手倒垃圾一般容易。但萧楠翊自己也知道要不是父亲的面子,或许还轮不到自己沾光。

局里的工作很多,如果回一趟家就得在路上花掉一个多小时,还未算上堵车的时间。萧楠翊不喜欢通勤的时间太长,这会影响自己的工作效率。于是萧楠翊与父母商量了一下,决定毕业后在工作的附近买了套小公寓。

回到家后,萧楠翊就径直走向浴室。

冷水浸湿了萧楠翊的身.子,她仰头闭着眼享受着水花带来的舒适感。萧楠翊从上警校之后就开始养成洗冷水澡的习惯,除了严寒冬季稍微放点温水,几乎每年的春夏秋三季都用冷水洗澡。第一是让自己能适应冷水的温度,如果在办案过程中遇水,不适应的情况下便会大大的失去原本的战斗力,第二是为了强健体魄,曾经在警院的时候教练经常会让学生锻炼被冷水冲击的忍耐力,萧楠翊已经习惯那段日子的磨练了,也就将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现在。

萧楠翊将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机,慢悠悠走到了衣柜前。旁边的镜子将她完美的侧身显露出来。

因着从小的锻炼使萧楠翊的身形非常紧致,腹部的两侧马甲线线条均匀,胸.型亭亭而立,不会让人觉得过于太大过于风.韵,也不会一马平川地凸出瘦弱感。

虽然肌肤不似其他女人白皙细腻,但小麦肤色更衬得她的隐利沉稳,而在她的右手,有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突兀的刻印在手臂上,颇有些恐怖的狰狞。墨色的长发黏在光滑的后背和锁骨上,水珠俏皮地滑落了下来。

经常出入犯罪现场的萧楠翊还是会涂抹身体.乳维持自身的皮肤,已经习惯熬夜喝茶的她不想变得像老油条一样浑腻。

待萧楠翊吹干头发,已经是夜里三点多。

她重重地把自己摔在床上,困乏的双眼已经抬不起来,昏沉的睡了过去。在她晕睡过去之前,脑海中尽是陆颜的身影,还有她那双含情凝睇的淡眸。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十二点,萧楠翊被手机的闹钟惊醒,才发现被子全都被自己夜里踢下了床,一双枕头也是一个被自己压在身下,一个歪七八扭的横在一边。

萧楠翊撑着懒腰走去厨房,冰箱里就只有鸡蛋和牛奶,想起自己这一星期没怎么回家,家里连菜都没买,只好拿了两个鸡蛋出来,再把牛奶倒进奶锅里烧开,这个时间顺便洗漱一下,随后打开燃气灶,用平底锅煎了两个蛋,随便垫了下肚子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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