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岁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她紧紧的攥住那些银两,失魂落魄的来到了巷口,强压住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心慌。
巷口的另一端,已经逐渐成长的明莹看着特意把自己邀出来的韵香茶院的赵掌柜,居然是特意为了给自己炫耀,气便不打一处来。
赵掌柜拿着早上谢知行刚给的金子,得意洋洋的道,“我们这一出少年英才的戏码,一天不知道吸引多少个,小爷我肯定翻了好几番,这个月肯定能超过你,虽不说富甲一方。”
后面的话,他突然间看着明莹,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但还是犹豫着开口,
“但能让自己心爱之人,无忧无虑的度过余生还是可以的。”
但落在明莹的耳中就是,
就你还跟我斗,我的营业额翻了好几,看你这个月怎么跟我争?
于是明莹没有好气道,“赵掌柜真是厉害,想必……未来妻子定是很满意你的。”
那位赵掌柜显然不懂女子心,不仅没看出来明莹的阴阳怪气,还得意洋洋,沾沾自喜,突然,他一回头,便看见了失魂落魄的江时岁,
他认出了江时岁,这是早上与谢将军。同行的女子,观谢将军之神色,想必这女子十分重要,谢将军是韵香茶苑的大客户,大金主,那这位女子也是大金主,大客户。
于是没有多想,看着江时岁摇手大声唤,“姑娘,姑娘,与你随同的谢将军呢?”
明明看见他笑的一副谄媚的样子,暗自鄙夷,朝他摇手的方向看,却一脸诧异,“时岁姑娘。”
那赵掌柜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他还笑着对明莹说,“怎么?谢将军也在你的店里买了首饰胭脂送给这位姑娘吗?”
明莹懒得搭理他,劲直走去,握住江时岁的手,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满脸心疼道,“时岁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又想到刚刚赵鑫说的话,与时岁姑娘随同的谢将军,莫非是谢将军欺骗感情。
“时岁姑娘,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莫要为此伤怀。“
赵鑫慌慌张张的过来,也是忙不迭的过来询问情况,去看见明莹一脸怒色,恶狠狠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就算不知道是怎么,可赵鑫就是觉得,明莹这话是在对他说。
明明自己,二十有五的年纪,也不算老,怎么说?
也只是一个稍微大了一点的少年罢了,明莹还嫌他老。
刚刚的暗示,莫非她听懂,然后借着安慰江姑娘的话来骂他。
虽然不知道谢将军是怎么了,不过为了证明,他还是摇了摇那柄随身携带的扇子,笑嘻嘻道,“明莹掌柜这话可是说错,谢将军可是个好人,顶好顶好的人。”
“滚,别在这说废话。”
赵鑫也只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灰溜溜的站在了离她们二人五米远的地方。
“时岁,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了?”
江时岁看着她,她在这世界上唯一活下去的念想,全盘托出,道,
“我救过谢知行,及笈日那天,我和他重逢,他好像要一路南下,我好像舍不得他。”
明莹用手指轻轻点了下江时岁的额头,“傻姑娘,你若真舍不得他,你便去追他,他要是问,你就说,你救过他,让他以身相许。”
明莹可不是个只追求情爱的女子,她非常的冷静清楚,现在这流言百出,万一哪天,有人认出江时岁,就是姜时岁,那可就不得了了。
就算自己现在此地站稳脚跟,但要护住江时岁,还远远不够。
明莹又问道,“谢将军是何时走?”
江时岁道,“一个刻钟前,他骑着马走的。”
明莹想,谢将军的马是匹好马,这巷口出的马车,想必花半个时辰也追不上谢知行,倒是有一个人的马车可以。
于是她对旁边的赵磊说,“赵掌柜,我记着,你刚刚是乘马车来的……”
“那是当然,此话怎讲,我明明还特意去花满楼接了你。”
“这里有一笔生意,不知赵掌柜要不要做?”
他拱了拱手,道,“难得明莹掌柜亲自我介绍生意,在下自然是要做的。”
于是,江时岁便把刚刚谢知行给他的所有银两,都塞给了赵掌柜,赵掌柜平时的座驾以及马夫都借给了江时岁。
明莹道,“你先去追谢将军,你的东西我过几日亲自送给你。”
明莹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不由得鼻头一颤,就好像亲自看见自家妹妹要离去一般,
赵鑫跟平时一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把早上谢知行给的那腚金子,以及刚刚江时岁给的银两,全部都塞给了明莹掌柜。
明莹也是一脸懵,看着赵掌柜,想问却又说不出话。
赵掌柜笑道,“明莹掌柜就是嫌不够,那在下也可以归明莹掌柜。”
说吧,便将头靠在明莹的肩膀上,明莹一脸嫌弃的推过去。
赵鑫捂住心口,像是被伤透的心一般,无声的控诉。
下一秒,便听到他幼稚的控诉,
“评评理呀,花满楼明莹掌柜,只认我的钱,不认我的人,莫非是嫌我年老色衰,配不上正值青春年华的明莹掌柜。”
明莹本来想骂他,大街广众之下,如此无赖,却没想被他这副滑稽的样子给逗笑,于是也故意逗趣道,
“对啊,就是只图你的钱,不图你的人,你的姿色还没到,让我垂涎三尺的地步。”
赵鑫也不怒,一步步走进明莹,离得越来越近,他们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他看着明莹的眼睛道,
“那可怎么办?我年老色衰了,心爱之人不要我了,不如明莹掌柜把新进的玉容膏送给我,让我好好保养保养,重回十八。”
明莹的眼中没有半分的暧昧,只有对金钱的渴望,“好啊,只要赵掌柜买十个玉容膏,那我便做主送你一个,也不贵,也就十两银子一个。”
赵鑫被气笑了,……,“我听说,花满楼的玉容膏也就一两银子,明莹掌柜如此狮子大开口,莫非,已经把我当做自家人了。”
明莹只是笑笑,强压下内心的慌乱解释 ,“刚刚的时岁姑娘,才是我的自家人,花满楼的新品我都会送到她家中,每个月还给她分成,至于赵掌柜的话,在我心中……”
后面的话,明莹没有说的出口,赵鑫的眼神太过赤忱,她活了二十多年以来,从未见过。
感受自己的心跳加速,明莹只想给自己一巴掌。
就听见赵掌柜十分不要脸的接,“看来明莹掌柜,是把赵某当做了心上人。”
明莹只是转身就走,无视身后的人,江时岁是没有情丝,而她是不能有情丝。
赵家的马车非常的大,座垫舒服,马夫技术好,一路也未曾有颠簸,但坐在马车里的少女却十分不安。
突然马车停了,江时岁问道,“可是看见谢将军了,老伯。”
却听见马夫愧疚的声音,“不是,我刚刚看见,谢将军踏河而过,河流湍急,过不去。”
“无妨,我亲自下马便是。”
她脱掉鞋袜,赤脚渡河。
“谢知行!!!”
“谢知行!!!”
她奋力追赶,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心告诉她,以后会后悔的。
一滴汗水,滴落在她的天禄玉上,
远方的人,好像也舍不得,谢知行原路返回,却正好与赤着脚的江时岁重逢。
没有多想,他下马抱住了她,抱着她上马,亲自渡江,从江口出,把她的鞋袜取了过来。
他满是心疼又无奈都看看着她道,
“你怎么那么傻?”
江时岁没答,
“想要跟我回军营吗?”
没有多加犹豫,江时岁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回军营?”
江时岁没有回答,她自己也不知道,但她还是按照明莹教他的话道,“我心悦于谢将军。”
只是看向谢知行的眼中依旧没有半分情意……
“此话当真,我给你时间考虑。”谢知行看着江时岁,试图等一个回话。
“嗯?”
江时岁疑惑出声,感谢知行却没给她反悔的机会。
谢知行自问自答,“看来!你应该也是有些舍不得我的,那么就当你真的心悦于我。”
他那张平日满是笑意的眼眸,如今却并无半分笑意。
江时岁依旧点头……
“那 ,先回军营,军营有创伤药,先给你处理一下,晚上我们要践行,你也不用担心,军营的大家人都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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