荇菜愤恨地起身,捂住阵痛的心口、空虚的丹田……这个当口,她似乎已经别无选择,若想活下去,最优的选择就是吸收他。
旋手化阴阳,结莲花法指。
“第一篇第四章:夺天地自然之气,道转阴阳。”
鲛童周身的灵力被《还阳功》的功法吸引,向荇菜扑流而去。他笑出声,运转灵力,因假扮鬼童而外显的金系灵力化为本体的柔软水系,连带他本人一起旋飞向荇菜。
扑抱住荇菜,掌蹼抚在她的脸颊,露出鲛童最初纯净至善的目光:“脸。”
荇菜反应过来,收敛“心、神”双术,露出本来相貌。
美人肤质如玉,华彩非凡。
眸光晶莹,狡黠时滑过紫波,似蕴藏如星云般的神秘情感。
爱上美,与生俱来。
鲛童流露生灵对美的渴望笑容,脑海里浮出儿时鬼童说过的话:
有一次,鬼童对鲛童说:“我幻象亲吻师姐。这应该是非常神秘、神圣的美好。我会虔诚地抱住她,屈起膝弯,仰起脸等待她垂下手。
她是我的……神。
若我亲到她,应该会很甜很甜。”
生活太孤单,生出苦,对甜充满不可遏制的想象和冲动。
鲛童揽住荇菜的腰肢,伴随输出的大量灵力,吻上嫣红柔软的唇瓣。“真甜。”像水泽乡底下的藻果,一口咬开即爆浆,炸成甜液,随流水漂浮在周围,怎么吸吮都能尝到甜甜的滋味。
荇菜微微张口,吸回得是平和的水属性气息。
她露出轻柔的笑意,像是神女垂怜饱受苦难者,发出空灵却魅惑的声音:“有遗愿吗?”
“鬼童想睡禾诗逸。”
“你呢?”
“我?”鲛童的眼底发怔,眸色暗了。他第一次替崔洧杀人是在参加柏木大将军家的娶媳婚礼上。那场婚礼没有走完。鬼泣利用蜃珠布幻,拔了刀,杀光参加宴会的所有人。
鲛童的心底一直有一个隐秘,若能看完或者亲自走一场人间婚礼,应该是作为人最幸福的时候之一。
“可以吗?”
“可以。”荇菜垫脚吻他,褪去他遮身的外袍,露出饱满硬实的胸//腹,以及青金色的大鱼尾。
鱼尾弯曲矗立在地,支撑鲛童整个身体的重量。
柔软的手、舞动的指尖抚在光滑宽敞的鱼腹,灵力带过处,鱼鳞化为光滑的肌肤,手感冰凉润滑,像是抚摸上等的油脂玉件。
《欢情诀》让荇菜彻底带出他身体的念和欲。
鲛童弯曲膝盖,被荇菜扑压在冰冷的雪面。他的眼睛离不开渲染的紫眸,里面上演一场他期待的久违的人间嫁娶的喜庆事。
紫眸幻境里,鲛童手挽身穿嫁衣的荇菜,一起走过铺满鲜花的甬道,在高堂上三拜天地。在鬼童、太子崔洧等人的祝福下,新人步入洞房。
新郎虔诚地褪去妻子的红衫,在烛火熠熠中吻上妻子的唇瓣,与妻紧紧相拥,在亲密无间中水乳交融。
他将生命的原始激情渡给她,带彼此奔向证明幸福的时刻。
“啊……”荇菜攀在鲛童的身上吸取大量的水属灵力修复心脏的伤口、填补空虚的丹田。
不久后,心脏被灵力修复,体内充盈的灵力奔腾如洪,修为境界直冲金丹。后弯的长颈弓出优雅的心型,如雪崩般滑动的柔软与鲛童强悍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
热浪如潮水奔涌。两人的周围生成合合相生的法印,灵力融归入荇菜的法体。
被灵力充盈的瞬间,荇菜迅猛坐直,俯视即将消散的鲛童。
此时的荇菜凌厉得像是准备杀人的魔女,清醒的眼波里印出双手凝结的冰系术法的法印。
掌心生成的法印被她按压在鲛童密布热汗的心口,冰霜从掌心下蔓延,扑爬上鲛童松弛后错愕不及的脸面。
喘息声似乎就在耳旁回荡。
荇菜蜷缩的脚尖一点,浮空而起,摄取荷包里的衣衫披覆在身。
她注视半身已然幻化为青金色鱼尾的鲛童,平静地注视他被冰层完全封冻,甚至保留生前腮腺张开密齿的错愕模样。
眉尾红旋的金红法印在最后关头从鲛童的鱼尾浮出,旋飞出蜃珠洞府。
箴言:山仁水智,爱河难入。求何?
这是一场没有答案的人生,至死都没有活明白,却悟出一个道理:若青春期的懵懂爱意能被人理解,鬼童是不是就可以挺过这翻折磨?若鲛童没有救下鬼童,孤僻的小鲛人依旧在水泽乡徘徊寻觅没有灵魂的答案,不会成为人世间的杀人刀,再也求不到灵魂。
荇菜掐莲花诀,调动《还阳功》术篇,试图取出控制鲛童的黄椒神念。
几次后,没有出现类似神识的灵丝。
她踩上鲛童的冰雕,压下怒火再睁眸:“黄椒,这次又是你赢。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捉到你。”
一颗晶莹剔透、充满诱惑的珠子从鲛童的冰雕上浮出,折射出内中荇菜和冰雕的虚影。
这就是蜃珠,展现内中的场景。
在鲛童的心魔幻境,荇菜知道蜃珠洞府的用法。
鬼童冶炼的蜃珠已经不完全是鲛人的妖丹,更是一件攻防一体的法宝。
荇菜微动心神,割破指尖,祭出一滴血,彻底认主蜃珠洞府。
蜃珠可窥人心、可布置幻境,更可存人、物,非常不错的洞天法宝。
认主后,荇菜把鲛童的冰雕挪入蜃珠内的万年冰窟,矗立在冰雪大厅。
鬼童崔赜的尸身也在这,面目苍白,却永远留住张扬肆意的笑靥。
荇菜站在鬼童的冰雕前,打量道:“在朱琴天出现前喜欢禾诗逸,算你倒霉,注定是神女无心。若你现在去找她,男主光环降低,她会应你一句:喜欢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呵。这就是禾诗逸。”
她瞥向一旁鲛童的冰雕,沉默着转身离去。
“对不住。我发过誓,说要留下他的分身就要留下。这次没有成功留下神识,总有一天,我能留下它。大人物就会出山找我,而我可以给那些活着的人一个答案。”
蜃珠中心的冰湖上矗立一座飘扬纱幔的吊脚小楼,没有主人控制的红灯乖巧地悬挂在屋角。
吊脚楼不止地理位置,就是内中的布置都是又冷又阴森,像是心魔幻境里太子崔洧曾经站过的廊角。
没有灵力和蜃珠加持幻化出鬼气森森,这里还是方不错的清净地,闭关修炼的好地方。
微动灵识,荇菜拾起滚在角落的鲛珠,摆在楼内的方桌。
她拿起鬼泣的面具,运转功法后一步出蜃珠洞府。
“鬼泣……”水玲珑惊恐地张大眼,抱紧手里的琵琶,“你把我师姐怎么了?我和你拼了。”
荇菜惊讶地看向还在这的水玲珑,音波入耳,扬手一拂,近前勾住美人的下颚。她的指尖用力,瞧着水玲珑宁死不屈的眼神,好笑道:“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走。”
“……”水玲珑眨下水灵灵的眼睛,试探道,“师……姐?”
“嗯。”荇菜松开她,看向奔出来的鬼泣侍卫,反手在后,冷冷道,“本将军捉妖女,你们去哪?”
“对……对不起将军。”
“将军杀人一直不让我等看见,我们……”
“够了。”荇菜学鬼泣的声威,一把拂开水玲珑捣乱的手。这个姑娘劫后余生,兴奋异常,又来揭荇菜脸上的鬼哭面具。
荇菜只得钳制水玲珑捣乱的柔夷,掐控在背后,“本将军捉住妖女,打算敬献给太子。既然此地没有鲛人,带上青山城主,回京。”
“是。”下属领命,跟在鬼泣后面往大街上走去。
荇菜假扮的鬼泣看到下属押解得不止有胖乎乎的青山城主,还有三位渔民和妇孺,拿下巴点人:“你们把渔民放了。青山城主明明分辨得出鲛人,却还是执意用鲛人为名上报朝堂,其心可诛。”
青山城主狂呼:“大将军,冤枉啊,都是刁民害我。”
下属们拿块臭汗巾塞住青山城主的嘴,又把渔民和妇人们放掉。
渔民们跪谢大将军,互相参扶,快跑而去。
传闻鬼泣杀人不眨眼,号称:鬼哭杀。有人从他手底下活命,已实属不易,渔民们连迟疑都没有,快跑着逃走。
水玲珑贴在荇菜的身上嘻嘻笑道:“大将军好大的威风,杀气凛凛,竟还有点良心。”
“别闹。认真点。”荇菜看向下属牵来的鬼泣坐骑。大黑马扑棱大翅膀、身穿黑色铠甲,威风凛凛。
她的脑海里想起原书中得一段剧情:男主朱琴天获得神风驹。
“这不会是神风驹吧?”
水玲珑掐把荇菜的腰,低声道:“叫我别露馅,你自己倒是喊得再大声点啊。”
“疼。”荇菜搂紧水玲珑,双眸发紫,紧盯神风驹,直至这黑溜溜的大马眼不屈地扬踢,最后又屈服地弯膝,才收回慑服它的法力,“好了,上马。”
水玲珑非得坐在荇菜的前面,娇气道:“既是大将军的俘虏,当为大将军的马前卒。”
“马前卒都走前面。”荇菜箍紧她的纤腰,一夹马肚让神风驹振翅飞起,“本将军带妖女先行回都。你们随后跟上。”
下属们面面相觑,押解青山城主上路。
高空俯瞰依山而建的青山城,确实只有一条路通向外面,入城后一条道上山,至崖顶绝壁。
青山城外围两面环水,雾茫茫黑压压一片,无踪无影。
“师姐,快看,那些和尚。”水玲珑俯瞰神风驹足下的山道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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