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5日下午，正美在LINE群里看到他们在说一年级的虎杖悠仁死了，遇上了特级咒灵。

这不搞笑吗，宿傩受肉|体能被特级咒灵杀了……宿傩是不会反转术式呢，还是不会反转术式呢。正美赶紧结束手里的任务，顺便问了下辅助监督五条老师在哪里。

“五条老师今天早上听说有紧急任务出差，有位一级术师失踪了，他在福冈。”

正美点了点头，谢过辅助监督帮他联络伊地知监督那边：“赶快回高专吧。今天我不去东京市区玩。”

“最近正美同学很少在六本木、新宿，终于要做乖学生了吗？”辅助监督是个健谈的男人，说话幽默，经验丰富，被指派给了新星正美。

但这男人是加茂家的旁系，正美和他完全亲近不起来，仅限于礼貌的同事关系：“有点玩腻了。”

不咸不淡的闲聊后，正美一路从名古屋坐车回到了东京远郊的高专，他先回了宿舍，看到了在洗衣房的伏黑，所幸伏黑没事。

“……我和钉崎没受什么大伤。”

“那就好。我还没见过钉崎呢。”

“她现在就在楼上宿舍里吧。要我叫她下来吗？”

伏黑用LINE把人从二楼女生宿舍叫了下来。打过招呼后，正美得知钉崎的术式后，顺手用构筑术式做了一把钉子送给钉崎野蔷薇：“都带了必中术式在上面，一次性的必中术式。要不试试在钉子上附魔？不止是必中术式这种，加点特殊效果？”

正美顺嘴一提，挥手拜拜时，专门凑到钉崎耳边说：“需要我的时候，用咒力把钉子掰断，这是定位信息，我尽量会来哦。”

他和一年级生道别，看了看LINE，五条老师说他就在高专，十分钟后教师办公室见。

正美没听到后面钉崎问伏黑：“正美前辈很强吗？”

“啊，超强，是特级。”

“他也姓五条，是五条老师的亲戚吗？”

“可能。我也是开学之后才认识正美前辈的，不太清楚。”

“又帅实力又强……前辈有女朋友吗？”

“……不知道，”伏黑有点恶趣味的提了一嘴，“虽然作为前辈很关照我，有帮我训练过，但听说是个夜店咖。”

钉崎没想过这种可能，震惊之余，用“这就是东京”说服了自己：“咒术师就没几个正常男的吗……”

那边正美到了五条悟的办公室，发现五条老师在柜子里翻电影影碟。

“正美酱的咒术研究有进展吗？”

“有一点。想到了个好办法，但太下流了，老师应该不会同意的。”

“……”五条悟卡壳了一秒，“我还没听呢，说不定同意，或者一半同意。有多下流？”

“我得先把身体的一部分变成女性的构造体，至少内里有一个能容纳胎儿的地方。”

“听起来就超级下流。”

“再copy一份体细胞，用构筑术式以此构筑出卵细胞放在里面。再加入精细胞，促成受精卵。制造复数个这样的受精卵，以此为蓝本，放入灵魂信息，类似多次取值取平均值，构造和亲本近乎相同的身体，达成复活——严格来说，算是一种受|肉方法吧。”

“到时候胎儿怎么出来？”

“生出来吧。”

“哈……”五条悟没说个好坏，大概是受到了这种邪道思路的冲击，“即使能行，这样的胎儿要长大，需要用很多年吧。”

“理论上是这样。后续可能可以用构筑术式、用超大量的咒力去堆……硬是构造出成人的骨量、肌肉量，再加上本人如果可以使用反转术式，似乎也不是不行。但超大量的咒力支持……我不敢借用我自身封印的冲绳封印物，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能顶住那样的恶意力量，从这里来的咒力如果塞给其他人……说不定会害精神失常。”

“就不能找个办法，把细胞存在体外的试管里吗……”

“不放在体内，很难保持咒术意义上的活性。”

五条悟还是不同意，觉得没到需要用这种“下流”方法的地步。

这事闲扯完后，五条悟和正美两个人说起虎杖悠仁的事。

“一大早突然有个一级术师事件，让我去出差，给人擦屁股。又给你安排了静冈的任务，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怎么看都是阴谋，”五条悟少见地发脾气，“真想把那些烂橘子全部捏碎。捏碎倒是简单，但换汤不换药……”

正美想，如果他是真正的未成年学生，或者实力不到特级，五条老师是不会和他说这些的。大概五条老师需要一个能发牢骚的对象吧，他安静听着，但有了一些想法。

“月底京都校那边要过来开交流会的商讨会。交流会知道吧？”

“嗯，知道，在京都举行过，有个人的术式是在刀上附上电。”

五条悟挠了挠头：“那是我咒高一年级的时候参加的京都交流会，记忆又混乱了啊，正美酱。总之，我们东京校会因此给京都那边的人开放结界，是个很好的做手脚的时机。一直到九月中旬交流会，我可以拜托正美酱乖乖晚上回宿舍住吗？”

“可以是可以。但很被动啊，老师。这样下去好吗？要到什么地步，老师才会忍不了啊。我从真希、熊猫那里听说三年级的秤和星都是非常有才能的一级术师，但因为上层的不满，甚至被逐出了学校——谁都知道是他们把所谓的五条派两名新星逐、出、了咒高，虽说表面上是他们主动离校。”

“我不太喜欢五条派这个说法。”

“五、条、老师，不要说这种话啊，这由不得老师，大家都认为我们是五条派的时候，我们就是了。我现在的自我认知，认为自己是五条家的少爷哦，真是有些受不了这个气。”

五条悟倒是显得相对平和：“我读二年级的时候，在这方面稍微迟钝一些？也可能是夜蛾老师比我做得好，很少让那时的我和同期直接接触上层部吧。”

就在他话音刚落时，他眼中正美的身体内部结构已经发生了些许改变，嗯……变化微妙地发生在腹部：“不会吧，正美真的要这样？我还没有同意这个计划，说实话和你讲这些，显得我有点……气弱？虽然老师我是最强的没错……”

“即便老师不同意，我也要给自己做一个备份，万一哪天被杀掉了……又还有很多后辈等着我去救，不继续从黄泉爬出来可不行啊，我有这种觉悟。”

“这样……那正美要把自己的身体备份放在哪里？”

哪儿有咒术师不疯的，五条悟想正美是比他在“咒术师”这个意义上更疯狂的人，除了立场站在自己、高专这边，作风更偏向不择手段的诅咒师吧，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强、为了某种信念，什么都做得出的人。

“没想好。说老实话，按条件来说，我觉得乙骨君最合适，咒力总量超大、又会治疗他人的反转术式，可惜乙骨君是男性，不是女性。如果乙骨君是女性就好了……说不定可以和他定下束缚，把备份放在乙骨君身体内。”

“……忧太有女朋友的，不可能答应你这种咒术实验。”

“我说笑的。我还没有见过乙骨君，不过是在LINE群里聊过天。”

说到这里时，正美已经完全完成了对身体内里的改造，五条悟看过去，对方身体的构造细看起来是一种咒术产物，硬生生拟态出了部分女性的功能。他想起从没见过正美受伤，同为无下限术式的正美至今从未被伤到过，如此构造之下，对方的身体如果被划伤，会流出血吗？如果流出了血，那血是咒术造物，还是真正的血呢？

大约一个月多后的九月中旬，五条老师结束海外的任务赶回东京，得到了一系列坏消息，不过好歹赶上了七海的葬礼。他没想到出差前他去找七海，把虎杖悠仁托付给七海，便是他见到七海的最后一面。

简短的追悼仪式在高专内举行，仪式举行完后，他们站在七海的墓碑前，刚从咒协回来的正美向他交代他海外出差之后的情况。

“听老师提过几次七海前辈，似乎他是老师可以信任的对象。但是这和我在咒协听到的不同，咒协大家都说‘七海一级很讨厌五条特级’，不认为七海前辈是纯粹的五条派。”

“又是派系一说啊。七海一直嘴上说‘我讨厌五条前辈，但尊敬五条前辈’，但他是我可以托付信任的可爱后辈。”

“所以上层部很清楚七海先生不会与他们为伍，至少是偏向五条派的人吧。咒协里，五条派一向过得比较艰难。”

“好吧。过得艰难的正美酱，总监部刚才叫你去做什么？”

“大前天七海前辈接到了一个调查一家电影院观客异常死亡的案件，前天七海前辈去现场调查，递交了调查现场遇到了起码是一级的咒灵的报告，报告咒灵具有扭曲灵魂的特殊术式。”

五条悟心中有一口闷气郁结，很强的咒灵……遇到了也没办法。

“但总监部不知道用什么渠道得到了七海前辈和虎杖悠仁，还有伊地知监督在任务中的同行照片。前天晚上，伊地知监督和家入医生、七海前辈被叫去总监部问询。家入医生被刁难为什么伪造虎杖悠仁死亡的证明，虽然她一口咬定她最后一次见到的是虎杖悠仁的尸体，说完全不知道虎杖悠仁如何复活的。而伊地知监督则是被问为什么知情不报。七海前辈则说自己不是高专教职人员，只是单纯被五条前辈拜托照顾学生。”

果然，悠仁被发现了。五条悟心中焦躁起来，他出差前去找七海，拜托七海带着虎杖悠仁做几个任务，增加一些最基本的经验。没想到总监部在用跟踪拍照这种下三滥手段，没想到总监部做到这个地步。

“前晚，虎杖悠仁重新被关到了高专禁闭室。昨天伊地知监督、七海前辈、猪野前辈三个人一起再次前往案件现场查看情况，咒灵在那附近的高中张开了帐——正规咒术师使用的帐。七海前辈一个人进入了帐，遇难。至于我，今天上午被总监部叫过去，被安排了处决虎杖悠仁的任务。”

“这是带有束缚的强制性任务吗？”

正美摇头：“没有束缚强制我完成。但如果我不做，刁难还在后面吧。要怎么办？五条老师？”

这句“要怎么办”问得很平淡，甚至有些冷淡了，五条悟从中读出了些许正美对自己的不满。

“既不太得罪总监部，又不实质上去杀死虎杖君的办法……我可以选择去杀他，但推辞宿傩突然出来阻拦，我杀不了，任务失败。或者老师干脆把虎杖君藏得深一点，我推辞实在是找不到虎杖君。可这次能这样敷衍过去，下次呢？”

五条悟注意到正美正使用着无下限结界，屏蔽着墓碑前燃烧的香烛烟雾，这是极为精细的无下限操作。

无下限术式不止他一个人有，五条家、以及以菅原家为源流的家系也有小猫三两只有类似的术式，但真正完美、精妙的无下限术式一定要辅助六眼——六眼是一种体质，没有这种体质无法精细操纵咒力，只能使用不完全的无下限术式。

他不知道正美如何做到没有六眼却仍能完成和他相同水准的无下限术式，甚至还具有另外一种生得术式……似乎代价也只是正美不知道自己是谁，东拼西凑了一些记忆虚构了一个“自己”。

这是真的能与自己匹敌的特级术师。

如果自己再让对方这样不满下去……五条悟不知道正美是不是会离开。

而且这也是总监部的计策吧，离间他与他一手发掘的正美的关系——他相信总监部已经查到了正美来路不明，来历多有蹊跷。

“……总之，我会拖延一段时间，先把我手上外地的出差任务先做了，把这个任务的优先级放到最后。我的行程还是在共享日程表上。既然七海前辈现在已经遇难，那咒灵会从一级案件上调到特级案件，但根据七海前辈之前的报告，那咒灵拥有和人类无异的智力、和人对话的能力，对方想躲的话，追踪起来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