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接到了一个打底一级咒灵的案件，调查多起男性不明原因的死亡，死亡原因很明显是灵异事件，案件被警视厅转到了咒协。

警视厅的警察在咒协的办公室里，放了幻灯片简述案情。

“最近半年已经发现了十多起类似案件。起初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案件的共性，按照单个普通灵异案件流程处理，也就是交给你们咒协处理。”

“但咒协派出辅助监督与咒术师后，并没有在现场发现作案的咒灵本体。一次残秽分析科参与后，发现了一些相似的残秽，提出这些案件可能是同一个咒灵作祟。”

“我们将这些案件拿到一起看，发现了受害人具有一些共性，首先都是已婚男性，其次从走访过程中表示，妻子和丈夫的关系几乎都很差，一半的案件中的家庭存在不伦行为。其中三起案件，法医鉴定受害人存在慢性肾衰竭，我们在这三起案件的追踪中发现，这三个受害者都有私家车，但并不开车通勤，他们的共同点是平时把车交给妻子去保养打理，她们都购买过同一个品牌的防冻液。关于这个防冻液，我们在网上进行了调查，发现这个品牌的防冻液有无色无味的特征，如果长期低剂量服用会造成慢性肾衰竭，而且……无法通过已有的法医检测手段检测到。”

“我们怀疑这是下毒，但法医那里给不出证据，再加上死因是显然的咒灵作祟，现在以灵异事件结案。”

是妻子对丈夫的怨恨形成的假想咒灵吧，五条悟心里大致有了猜测。

单从祓除咒灵的角度看，他不喜欢这种案件。受害人分布得很分散，这说明咒灵很可能有术式，并且等级较高，有能力离开出生地。显然这并不是找到之后，能一击直接祓除的那种轻松工作。

说不定没有本体，是分布分散的那种咒灵——这是现在这个时代才多见的咒灵品种，通过电视、网络，许多人会产生同一种感情，如果是负面的，便容易产生这类假象怨灵。

最典型的是有名的男性明星结婚，粉丝对男明星的妻子产生极强的群体性负面情绪。特级咒灵先是出现在明星家里，他去祓除咒灵之后，结界班和封印班又在明星家里制作了结界抵御负面情绪的凝结，这个负面情绪的出水口被堵住之后，返回凝结在源头处，大量四级咒灵跟在粉丝身上。

平时倒还没事，一旦男明星开演唱会，这些粉丝聚集到一起，这些四级咒灵竟然能聚合到一起，重新成为特级咒灵，跟随在明星身后回明星的家。也就是这些四级咒灵其实都是特级咒灵的本体，因为它们的产生的原因是相同的。

这种咒灵出现过好几次了，五条悟即使是最强，也没办法对这种咒灵斩草除根，毕竟负面情绪在源源不断产生。咒协建议明星不要结婚，谈谈地下恋比较安全，但笑纳了已婚的几个超级明星的定期除灵费用。

群体性的负面情绪产生的咒灵在以前的时代并不容易聚合起来，在现代通过网络很容易融合变强。

这次不例外，五条悟跟着办案警察去最新的受害人家里拜访。

他在受害人家里发现了环境中的陌生残秽，但最后残秽终结在受害人的妻子身上——这应该就是咒灵的残秽，而且残秽非常淡，淡到残秽分析科也看不出来吧。

他推测咒灵暂时性附身在受害人的妻子身上过，或者说这可能就是咒灵术式的特征。

咒灵到底怎样在不同地点进行移动的……五条悟看不到咒灵移动、转移的残秽，猜可能是通过特殊的术式。

不过还有一点非常有趣。

他在前天在高专，在教室里碰到了上完一年级课的唐桥正美，她身上有同样的残秽，非常淡，如果不是今天他在案件现场又一次看到了同样的残秽，他根本不会想起来这事。

“伊地知，开快点，回高专之后如果唐桥老师已经下课走了，我扇你耳光哦。”

所幸赶上了，五条悟在教室外等唐桥正美下课。

“五条老师？有事？”

“有点。”他看了眼在走廊上探头好奇的二年级学生，对他们挥了挥手，“还是去办公室说吧。”

他再次确认，唐桥正美身上真的有同样的残秽。

“唐桥老师最近有接触过咒灵？”他见唐桥正美挑了挑眉，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你知道我看得见的。”

唐桥正美坐在办公室沙发边沿，把精致的小皮包放在身侧：“五条老师发现了什么？”

“我今天去某案件的现场，看到了咒灵的一点残秽，想起来前天在唐桥老师身上沾有相同的残秽。”

唐桥正美带着一丝专属于女人的笑问：“五条老师真的想知道吗？”

五条悟停顿了两秒，不明白自己知道了会有什么不好：“如果我真的想知道。”

“那是……一点不值一提的家丑。五条老师得保密。”

“需要保密的束缚？”

唐桥正美摇头：“说到底是加茂家的家丑，我现在又不姓加茂了，无所谓。五条老师知道加茂家继承人宪纪吧，那个赤血操术，现在14岁。”

“我知道。我读高中的时候，听说加茂家因为把侧室子立成继承人，正室闹得沸沸扬扬，但新继承人有赤血操术，没闹出什么结果吧。”

“继承人上是没闹出什么结果，但加茂家家主的夫人保住了自己的位置。现在那所谓的侧室——没有法律意义上名分的婚外情情人，她是看不见的普通人，加茂家主给了她一笔钱之后，和她断了联系，同时禁止加茂家的其他人和她联系，更不许她去看儿子，大约是觉得继承人有个看不见的母亲不光彩吧。”

“……加茂家这是活在一百年前吗？”

“去年宪纪听说我离婚了，按他的话是他父亲、加茂家主为我敢提出离婚在家发了好大脾气，但因为您当时到了葬礼上为唐桥家撑腰，他又没办法在我面前发作，听说了这事的宪纪觉得我可以不听他父亲的禁令，帮他联系到他母亲。后来我帮他买了部手机，用我的身份办了张手机卡给他。前天我去见了他母亲，女人之间的下午茶罢了，我安慰她说再过两年，宪纪会去读京都高专，趁宪纪在外面做任务的时候和宪纪见面，加茂家不会知道的。然后……就是五条老师想知道的了，我看到了她身上有咒灵，这或许是五条老师想找的？”

五条悟听了这场加茂家的八卦，没想到加茂家的继承人过得这么可怜：“那咒灵大概是什么样的？”

“大概三级咒灵的强度吧，很明显附身在宪纪母亲身上，而且联系很紧密，很可能宪纪的母亲是它负面能量的来源。但我看她精神还好，不像被诅咒侵蚀了身体，所以装作没看见。我猜是对加茂家、加茂家主的怨恨而生的咒灵。您要去除灵吗？如果要去，正好可以利用这机会，把宪纪拉拢到五条派。反正他和他父亲关系不好，加茂家其他人也因为他母亲是外面看不见的普通女人，一直都很看不起他。”

“我没有刻意经营过什么五条派。”但五条悟承认，咒术界新生的血液在缓慢增多，其中有他的一点小努力。

根据唐桥正美提供的联系方式，五条悟找到了加茂宪纪的母亲，说明了情况后，祓除了她身上的咒灵。但五条悟知道这治标不治本，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又会有同样的咒灵产生，因为她没有停止对加茂家主的怨恨。

但糟糕的是，警视厅那边继续转交过来了同类已婚男性灵异死亡案件。

去看了现场，确认是同类型咒灵——对丈夫的怨恨而生的咒灵，但五条悟已经不太想管这事了，他总不可能去每家每户祓除妻子身上怨恨丈夫的咒灵吧。

警视厅那边也一样，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类型的案件，会上说这种案件如果继续是散发型，没有出现聚集情况，就按照普通灵异案件单个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