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风张了张口，声音还有些没恢复的嘶哑：“……这真的是个意外。”

巫鸫：“……”

这个沙哑的声线，配上某个还很精神的东西，真的多少有点变态了。

不过巫鸫也知道纪风没法控制：“……没事。”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见了巫鸫的声音，它好像更精神了。

看得出纪风在以某种方式控制自己，然而无济于事：“……”

浴室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纪风坐在浴缸里，隔着逐渐氤氲的热气，和站着的巫鸫面面相觑。

纪风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他艰难地动了动屁股，悄悄弯下点腰，试图掩盖下反应，但由于动作幅度太小，效果不如不做。

纪风：“……”

他觑了巫鸫一眼：“你能先出去吗？”

巫鸫哽了哽。出去了。

听见关门声，纪风缓缓地、缓缓地抬起自己的手，捂住了某个地方。

等身体恢复一些，可以动了，他站起身来，去把水龙头里的热水调成了冷水，坐回浴缸里开始思考人生。

.

巫鸫坐在床边，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玩手机，有些心不在焉。

手机屏幕上，涂导正在咆哮。

[秃鹫：你们说，这戏什么时候才能拍的了。]

[秃鹫：一天天的，怎么就那么多事。]

[秃鹫：我的设备我的场地我的经费啊啊啊！！]

巫鸫已经通知了大家纪风醒来的事情，涂咎终于松了口气，随即开始大倒苦水。

毕竟场地设备什么的，每一天都是在烧钱啊。

巫鸫面无无情打字。

[5d：好事多磨。]

这句话往往可以鼓励无数牛马接着磨下去。

[秃鹫：行吧。]

巫鸫听见了很轻的一声开门声，放下手机抬头看去。

只见纪风探头探脑从浴室里冒出头，裹着一条一次性浴巾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对上了巫鸫的视线，浑身一僵。

纪风的身材偏高大，酒店自带的一次性浴巾裹在他身上，特别短。

巫鸫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移，看着一滴水珠从纪风的锁骨处流向……好吧，脖子以下什么都没看见。

纪风抖了抖，可怜兮兮：“浴室里没有衣服。”

“……哦。”巫鸫面无表情地侧了侧身，只觉得靠过来的人身上没什么热气，还凉凉的。

刚才他放的不是热水吗？

纪风打了个喷嚏，一边捂着胸口的浴巾，一边探过身来，抓起衣服放在怀里。

再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床边自己印着一堆小黄人的内裤。

小黄人看着都高兴得很，个个对他笑得呲牙咧嘴。

纪风不嘻嘻。

他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避开巫鸫的目光，然而还是听到了耳边一声极轻的笑。

纪风：“……”太社死了。

他屁股着火一般光速逃离现场，躲回浴室，终于松了口气。

这条内裤是去年，纪风在电商购物节冲着十元三条还满减买的。

那时也没想到，这玩意会在一年后，给他一个回旋镖，告诉他便宜没好货。

纪风在里面手忙脚乱穿好衣服，终于觉得可以堂堂正正见人了。

他就这样堂堂正正、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巫鸫抬眼：“你怎么顺拐了？”

纪风：“……刚刚重启，不太适应。”

难怪感觉不太对劲。

巫鸫：“还有，你衣服穿反了。”

纪风低头一看：“……”

他又窜回浴室了。

.

旅娲走进巫鸫的房间，看见了在床边排排坐的两个人。

巫鸫在玩手机，但他的手机好像拿反了。

纪风在发呆，并且眼神坚定得像要报效祖国。

旅娲：“……”终于都疯了吗。

纪风收回脑子里放的红色电影，终于把一些奇怪的东西挤了个干净，回过神就看见旅娲站在自己面前。

旅娲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见他的脸没被这一晒而崩掉，终于松了口气。

纪风看着她，刚想问些什么，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是听见了巫鸫和旅娲的对话的。

巫鸫不仅对他突然僵直的症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还在旅娲的指导下对症下药，把他成功救活了过来。

而且，巫鸫知道自己不是普通人类，而是泥巴捏的。

他八成也知道旅娲的真实身份。

所以……

纪风看向正好转过头的巫鸫。

在巫鸫沉沉的目光里，纪风看见了他深黑瞳孔边缘的那一层金色。

巫鸫也不是普通人。

难怪他能一出道就受到众多大佬的认可。

纪风：“……”

他忽然对那些大佬的身份都产生了怀疑。

这么多各行各界的大佬都认识巫鸫。

那巫鸫到底是谁？

虽然纪风的唯物主义观念已经得到了洗礼，知道真实的世界不单纯是眼中看见的那样。

但巫鸫对他而言，就像现实的一个锚点。

他不该是这个光怪陆离妖怪世界的一部分，甚至是中心。

纪风的理智告诉他事实如此，感情又在努力找证据，证明这些都是他的胡思乱想。

旅娲大概是看出纪风已经对巫鸫的身份产生了怀疑，猜想她和巫鸫谈话时纪风已经醒了，知道瞒不住，不如主动坦白。

旅娲推了巫鸫一把：“他已经发现了，你自己说。”

巫鸫：“。”

纪风捂住心口。

巫鸫：“嗯，我不是人类。”

纪风颤颤巍巍抬起手，用力掐住自己的人中。

见纪风不说话，巫鸫：“你不好奇我的身份吗？”

纪风：“请偶像和粉丝保持距离，不要主动暴露太多私生活。”

巫鸫：“。”

不过纪风还是挺好奇的，他暗暗猜想了几种可能的原形。

纪风：“我觉得你可能是海妖，塞壬什么的。”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唱歌那么好听。

巫鸫：“……我不是。”

纪风：“人鱼。所以你都没在人前掉过眼泪，因为你的眼泪是珍珠。”

巫鸫：“……”并不是，只是他不喜欢哭，而且凤凰体热，眼泪还没流出来就蒸发了。

纪风：“”

巫鸫无语：“你能不能猜点华国妖怪，你觉得你说的这些和女娲是一个画风吗。”

纪风：“。”

“作为女娲捏的泥人，你怎能一味崇洋媚外，”巫鸫教训道，“那些外国妖原形都长得像深海鱼，哪里比得上我们华国妖。”

纪风：“……”怎么还带拉踩的。

纪风：“那你是什么？”

巫鸫叉着腰，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卡了壳。

旁边的旅娲刚想说话，又想起什么，幸灾乐祸地笑了笑，闭上了嘴。

纪风的头像还是那只乌鸫鸟呢。

纪风的好奇的目光，逐渐变成了审视。

他的脑海里忽然闪现了一只鸟，通体乌黑，瞳孔却似乎有点眼熟。

巫鸫在这目光下缩了缩脖子。

他苦思冥想，灯泡一亮，终于想了出来：“凤凰。”

纪风的目光依旧不太相信。

巫鸫把手一抬，掌心忽地冒出一小团火焰，十分明亮，但很快噗地灭了。

凤凰一族的涅槃之火温度不是一般的高，即使只有一小团，只出现了一瞬间，依旧灼人，周围的空气温度仿佛都高了不少。

纪风一下就窜开了。

就这一下，他都感觉身体里的水分被蒸发了不少，赶忙端起杯子，咕嘟咕嘟灌了杯水下去。

喝完水，他又活了。

纪风盯着巫鸫涅槃之火已经消失的手，相信了他说自己是凤凰的说辞。

刚刚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想也知道那只黑不拉几的鸟放不出这么烫的火来。

他看向旅娲：“他说的是真的吗？”

其实他基本已经相信了，只是顺便再问一下旅娲。

凤凰一听就是很霸气的本体，百鸟之王，也难怪那么多大佬和巫鸫交好。

而那只乌鸫鸟，黑不溜秋，晚上要是不开灯，它就变成了六娃。

最重要的是，乌鸫鸟贱贱的，和巫鸫骄矜贵气的性格完全不符嘛。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两个联想到一起的。

纪风越想越觉得不可能，看见旅娲点了点头，他就更觉得不可能了。

纪风没注意到，旅娲悄悄在身后，对着巫鸫比了个“50”的手势。

巫鸫：“！”又五十吨，打劫呢？！

他咬了咬牙，沉重地点点头。

他还得抽个时间去他爹的小金库里偷精品黄土，而且还不能被大凤凰发现了。

旅娲她神清气爽，满意了。

纪风突然开口：“我以后会一直这样吗？”

“怎样？”巫鸫问。

“就是，一晒就干，而且我好像还有点怕水，”纪风说，“感觉一下雨我好像要被冲走了。”

旅娲接话：“有可能不是好像，是真的。”

她说：“是妈对不起你，当年捏你的时候，用的是随手抓的泥巴，可能抓到了容易板结和水土流失的沙质土壤。”

易板结易水土流失的沙质纪风：“……”

纪风：“那怎么办，之前都没有这样。”

“你可能是因为最近接触我们比较多，”旅娲说，“过多灵气入体，本体苏醒了。”

纪风：“那我要离你们远点吗？”

“……倒也不用，你还可以修炼。”

“修炼？”纪风歪头。

“对，修炼可以加强对本体的控制，”旅娲点点头，“等你筑了基，应该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纪风松了口气，能控制就好。

他又问：“那如果修炼的话，从入门到筑基一般要多久啊？”

“……”旅娲眼神闪躲，“不用很久，一般也就七十年。要是顺利的话，三十年炼气五十年筑基不是梦。”

纪风：“？”

审核大大求放过。

想要一点……白白的液体（扭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020.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