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深处的落地窗边,孙恩夏指尖轻轻碰了碰冰凉的玻璃。窗外是首尔初秋的梧桐叶,窗内是衣香鬓影的喧嚣——刚应付完第二个过来搭讪的财阀公子,对方递来的名片还被她捏在手心,边角已经有些发皱。
她今天穿的Galliano礼服实在太惹眼,橄榄石绿的眼睛在暖光里流转时,总像有细碎的光在跳。刚刚搭话的那位导演,举着香槟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说着她的小说,夸她“像从南美神话里走出来的缪斯”。
然后某财阀家的小儿子,笑着说“孙小姐的眼睛比我在拍卖会上拍的祖母绿还动人”。她应付得礼貌却疏离,后退半步时裙摆扫过脚踝,金线刺绣的玫瑰蹭着皮肤,有点痒。
终于找到个被巨大雕塑挡住的角落,她松了口气,刚想端起桌上的果汁,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带着点闷气的声音:“躲这儿来了?”
权志龙斜倚在雕塑旁,藏蓝西装的袖口挽着,露出腕上的两条手链。他刚应付完一圈寒暄,脸上还挂着得体的笑,眼神却有点沉,像含着未化的冰。
“刚才那个小子,”他朝某个方向抬了抬下巴,语气慢悠悠的,尾音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酸,“盯着你看了快十分钟,眼睛都快粘你身上了。”
孙恩夏撩撩耳畔的头发,一只手把果汁递到他嘴边,故意开玩笑:“毕竟我这么好看嘛……”拖长的尾音像撒娇。
权志龙被逗笑了,低头喝了口,舌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指尖,“看来我要小心了。”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像说悄悄话,“我们Nora那无处安放的魅力啊,就不能只看欧巴我吗?”
这话说得直白又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孙恩夏忍不住笑了,伸手想拍他的胳膊,却被他反手握住。他的掌心滚烫,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力道不轻不重,像在宣告什么。“别笑,”他蹙眉,却没真生气,“下次不许穿这么好看出来。”
“是你说好看的。”她小声反驳。
“我说的是只能给我看。”他凑近了些,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着香槟的微醺气,“听到没?”
孙恩夏没回答,只是挣了挣手,没挣开,便任由他握着了。角落里很安静,能听见远处隐约的碰杯声,还有他手腕上手链偶尔划过西装的轻响。
开业典礼的剪彩仪式结束时,权志龙趁着没人注意,几乎是立刻拽着孙恩夏往后门走。
夜风带着凉意,吹得孙恩夏的裙摆轻轻扬起。权志龙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自己绕到驾驶座时,指尖还在微微发烫。车子刚驶出停车场,他就松开方向盘,反手找到她的手,十指紧扣。
他的手指没有留指甲,骨节分明,掌心的温度透过相贴的皮肤渗过来,烫得人心里发颤。孙恩夏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他甚至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背,像只黏人的大型犬。
“别动,”他声音低哑,眼睛看着前方的路,侧脸在路灯下显得轮廓分明,“让我握会儿。”
车里的柑橘香薰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味,像张柔软的网,把两人裹在中间。孙恩夏看着交握的手,他的拇指在她的指节上轻轻画着圈,动作带着点无意识的亲昵,又藏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
“欧巴,”她轻声说,“你握得太紧了。”
权志龙侧过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亮得惊人。他没松手,反而把她的手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贴在他的膝头。“Nora,”他忽然开口,语气比刚才软了些,带着点他惯用的示弱,“我等着和你再次见面,等了很久。”
他的目光落在她礼服后背的镂空处,喉结滚了滚,又移开视线,重新看向前方,只是握着她的手,再没松开。车子在夜色里穿行,窗外的霓虹明明灭灭,映着他线条清晰的下颌线,和他眼底那抹藏不住的、势在必得的温柔。
孙恩夏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掉进了他精心编织的网里,而这张网太暖、太让人安心,她甚至不想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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