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志龙指尖在合成器键盘上悬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指腹传来的酸麻。工作室的落地窗外早沉了夜色,台面上堆着半冷的美式咖啡杯,印着音符草稿的纸页散了一桌,连手机屏幕亮了又暗,他都没腾出手去看——世巡的编曲刚改到第三版,伴舞的动线图还在平板里标着红圈,连舞台背景的灯光参数,他都要逐帧和团队确认。
疲惫漫上来时,最先冒出来的不是累,是内疚。
他想起孙恩夏搬进来那天,拖着小小的行李箱站在玄关,笑眼弯弯说“以后就麻烦欧巴收留啦”,可这小半个月,他早出晚归到几乎成了“室友”——她退了酒店住进来的第三天,他就因为改歌在公司睡了整夜,早上回去时只看到她留在餐桌上的温牛奶和便签;上周她提了句“想尝尝楼下那家紫菜包饭”,结果他忙到凌晨回去,店早关了,只剩她在沙发上蜷着等他,连抱怨都没说一句,只递了杯热蜂蜜水。
“会不会觉得委屈啊……”他指尖划过手机屏保——那是两人在家里看电视时拍的合照,孙恩夏靠在他肩头笑。他总怕,自己这份连轴转的忙碌,会慢慢磨掉她眼里的光,怕她在首尔的日子过得孤单,更怕这份见不到面的疏离,让感情生了缝隙。
正愣神时,手机弹出了ins的推送,是孙恩夏刚发的动态。他几乎是立刻点开,却在看清照片时,心脏莫名漏了一拍——照片里是济州岛热闹的海边市集,孙恩夏举着串鱼饼笑,身后围了好几个年轻男女,有男生正递过一杯橘子汽水,画面里的人都笑得鲜活,唯独没他。
工作室里静得能听到空调的嗡鸣,权志龙盯着那张照片,脑子里不受控地绕起了小圈圈:那男生是谁?是李允珍的朋友吗?她在济州岛玩得这么开心,是不是……其实有没有他都一样?念头刚冒出来,他就抬手按了按眉心,骂自己幼稚——他明明知道孙恩夏不是那样的人,可那份“我没陪在她身边”的不安,还是像细藤似的缠上来,挠得人心慌。
就在他指尖要往下划,想找个理由给她发消息时,工作室的门忽然被轻轻推开,带着点海风气息的清甜扑面而来。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忙到快把自己焊在工作室的权制作人呀?”
权志龙猛地抬头,视线撞进孙恩夏弯成月牙的笑眼里——她穿着浅蓝的卫衣,手里提着印着“济州岛特产”的纸袋子,另一只手还拎着两杯冒着热气的拿铁,头发上好像还沾着点没散的海风,连呼吸里都带着点橘子味的甜。
所有的不安、纠结、内疚,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像被戳破的气泡似的,瞬间散得干干净净。
他甚至忘了起身,就坐在椅子上望着她,眼神里还带着没褪尽的愣神,直到孙恩夏走到他面前,把热拿铁递到他手里,笑着晃了晃另一个袋子:“给你带了济州岛的黑猪肉脯,还有据说很好吃的的柑橘巧克力……怎么了?不认识我啦?”
“Nora……baby……”权志龙喉间发紧,刚站起身,就忍不住伸手把人拉进怀里。怀里的人温软又轻盈,还带着外面夜色的微凉,却像一簇小暖炉,瞬间把他浑身的疲惫都烘得散了。
工作室里的队友和同事早有眼色,悄悄收拾了桌上的纸页,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想你了嘛,就过来看看。”孙恩夏被他抱得紧,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指尖触到他后颈没来得及打理的碎发,“是不是又忙到没吃饭?”
权志龙没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把下巴抵在她肩窝,声音放得软乎乎的,完全没了平时在工作里的强势模样——明明比她大好几岁,此刻却像个讨糖的小孩:“忙到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手指都酸了,腰也疼,还饿了。”
他故意把“累”字说得拖长了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连尾音都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孙恩夏被他逗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又踮起脚,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软乎乎的触感落在皮肤上,权志龙的心瞬间像被泡进了蜜里。
“好啦,辛苦我们欧巴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指尖蹭过他眼底淡淡的青黑,语气里满是心疼,“我带了吃的,先垫垫肚子,等忙完这阵,我到你去吃好吃的”
权志龙把脸埋在她颈窝,闷声笑起来,手臂收得更紧了点。工作室里的合成器还亮着屏,编曲的草稿还散在桌上,可此刻他眼里心里,只剩下怀里人的温度和橘子味的甜。
原来有些不安,从来都不用费尽心思去排解;原来再累再忙,只要她出现,就像吃了最有效的良药,所有的疲惫和焦虑,都会瞬间烟消云散。
他蹭了蹭她的耳垂,声音黏糊糊的:“还要再亲一下……刚才那下不够。”
孙恩夏无奈又好笑,只好又凑过去,在他唇角印下一个更软的吻——窗外的夜色更浓,工作室里的暖光裹着两人的身影,连空气里都飘着化不开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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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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