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砖墙上爬着半枯的爬山虎,风一吹,枯叶擦过砖缝发出细碎的声响,混着院角老槐树飘来的淡香,把四九城老宅子的静谧揉得愈发真切。恩夏指尖划过门廊上雕着缠枝莲的木柱,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檐下挂着的旧风铃:“这宅子是我太爷爷那辈传下来的,你看这窗棂,原来的雕花快磨平了,去年我让人照着老样子补了补。”
权志龙并肩走在她身侧,目光没怎么落在窗棂上,倒黏在她垂着的手上——她的手指纤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指尖泛着淡淡的粉,像刚剥壳的荔枝。他听着她讲老宅的旧事,偶尔应一声“嗯”,脚步不知不觉慢了半拍,胳膊轻轻蹭过她的胳膊,触感软得让人心尖发颤。等恩夏转身指给他看院中的石榴树时,他顺势抬手,指尖先虚虚碰了碰她的手背,见她没躲开,便干脆轻轻扣住,指腹蹭过她手腕处细腻的皮肤,像怕碰碎什么珍宝似的,慢慢缠上她的手指,十指紧扣。
恩夏大大方方的回握住,转头看向石榴树时,声音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软糯:“这树结的石榴可甜了,等秋天熟了……”话没说完,手腕被权志龙轻轻拉了拉,她顺着力道回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睛里,他声音压得低,带着点特有的奶音:“比起石榴,我更想听你讲刚才说的,小时候在这院里爬树的事。”
两人就这么牵着站在石榴树下,阳光透过叶缝落在权志龙染成浅绿的发顶,碎光跳啊跳,倒让他那身独特的气质和老宅的古朴生出种奇妙的和谐。没聊几句,院门口传来“吱呀”一声轻响,是木门被推开的动静。恩夏还没回头,手腕上的力道忽然紧了紧——权志龙不知怎的,悄悄往她身边靠了靠,握着她的手也攥得更实了些。
她转头看去,就见孙沐洲站在门口,修身的迷彩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胳膊上的肌肉线条绷得紧实,隔着布料都能看出硬邦邦的质感。他刚从训练场回来,额角还挂着薄汗,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透着股生人勿近的硬朗。比起二哥孙沐洋那种带着书卷气的俊逸,孙沐洲的好看是带着攻击性的,像柄刚出鞘的刀,连挑眉的动作都带着股威慑力。
他的目光先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再扫过权志龙那一头色彩鲜艳的头发,好看的眉毛几不可察地皱了下,随即清了清嗓子,一声假咳打破了院中的安静。权志龙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起刚才恩夏说“我大哥最护短”时的语气,下意识把恩夏往身后带了带,自己则微微前倾身体,脸上堆起礼貌又略显拘谨的笑——明明平时在舞台上是掌控全场的人,此刻面对恩夏这位“一看就很能打”的大哥,竟莫名有点紧张,连指尖都悄悄绷紧了。
恩夏倒没察觉他的小动作,只是笑着挥了挥手:“大哥,你回来了!”说着便拉着权志龙往前走,走到孙沐洲面前时,故意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语气带着点小得意:“这是权志龙,我跟你说过的。”
孙沐洲的目光落在权志龙脸上,视线从他的发顶慢慢滑到他握着恩夏的手上,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掌心粗糙,带着工作留下的薄茧,语气平淡却透着审视:“孙沐洲,恩夏的大哥。”
权志龙连忙松开恩夏的手,双手握住孙沐洲的手,力道不敢太轻也不敢太重,嘴上恭敬地应着:“您好,我是权志龙,恩夏的男朋友。”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硬茧时,他心里又咯噔一下——这手感,怕是真能一拳把人打飞。
恩夏见气氛有点僵,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权志龙的胳膊,又仰头冲孙沐洲笑:“大哥,志龙第一次来咱们家,刚才还夸咱家窗棂补得好看呢,说比他见过的那些设计师作品都有味道。”她这话半真半假,却精准踩中了孙沐洲的软处——去年补窗棂时,他陪着恩夏跑了好几趟木材厂,这会儿听人夸,脸色果然缓和了些。
权志龙也机灵,立刻顺着话头接:“确实,线条特别流畅,看得出来修补的人很懂老工艺,也花了心思。”他说这话时看向恩夏,眼神里带着点求表扬的软意,倒让孙沐洲看在眼里,眉峰挑得更高了些——这小子,对着恩夏时,眼神倒比对着自己时真诚多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2章 第 42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