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五条悟没等夏油杰说完，就同意了他的请求。两个人再一次钻进了巷子里。
“还好日本有数不清的小巷啊……哈。”
粉红色的魔鬼鱼咒灵借着夜色的掩护冲天而起，飞向一个并不是很遥远的地方。
……
“不要打了，爸爸！住手啊！”
小女孩哭着恳求，“不要再打妈妈了！”
“你出去，里香！我今天一定要问出那家伙的名字！妈！妈！快把里香拉出去！”男人的嗓门很大，连左邻右舍都听到他的声音，纷纷探出头来看。
“里香不要出去！不要再打了！妈妈会死的！不要！里香不要出去！”
里香哭着挣扎，却挣脱不了奶奶那双像鹰爪一样的手。
“里香……”
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满头是血，不舍又心痛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婆婆拖走，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遮蔽了天花板上昏暗的灯光。
“快说！你要带里香去哪里？和你私奔的家伙究竟是谁？！是山田吗？还是井上？！快说！”
男人抓着把女人的领口把她拖起来，一巴掌打过去。
“我才没有……要和谁……私奔……”
女人断断续续地说着，睁开肿胀的眼睛，怨恨地盯着男人，“我……带里香……离开……，理由……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垃圾……”
“闭嘴！”
男人双眼通红，像疯了一样，“不许带走里香！听到没有？！还有你！如果你敢走，我就杀了你，听到没有！！不如今天就先打断你的腿，这样你就不能再和他们说话了……哈哈，没错，先打断你的腿！”
“妈妈！”
里香好不容易挣脱奶奶的手，跑进来抱住自己的爸爸，“不要再打妈妈了！妈妈会死的！今天，今天有神明来过了！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你在说什么？有谁来找你妈妈了吗？哈，果然，我就知道，我今天一定要打死她！”
高大的男人举起花瓶，小小的里香扑向一动不动的妈妈，崩溃大喊：“神明大人！快来救救妈妈吧——‘忧太’！”
唰——
柜子上小小的千纸鹤燃烧起来，发出奇异的蓝色的光芒。
“轰隆！”
房顶破了一个大洞！
灯被砸碎了，男人被木头压在下面哀嚎，远处的路灯光投进昏暗的房间，照出了木头上那两个又高又瘦的“神明”的身影：
“啊，不小心踩到了巨大垃圾呢，悟。”
“那就只好帮忙清理一下了，嘻嘻。”
里香的奶奶先是大声咒骂这两个不速之客，但很快，她就和周围的邻居们一起恐惧到发不出声音了：
有什么、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殴打里香的爸爸……？
不，不是“殴打”，他的身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伤痕、血瘀，可是他却疼得在地上翻滚，鬼哭狼嚎、痛不欲生。
“不、不要再打了！好痛！好痛！妈！妈！妈妈！快救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有人来救他，邻居们见到这诡异的一幕，纷纷回家关上了门，就连他自己的妈妈也不住后退，苍老的双手哆嗦着互搓，嘴里不住喃喃着神明的名字。
“妈！妈！快救我啊！啊！啊！死老太婆！快点来救我出去啊！好痛！好痛啊啊啊！”
男人不住翻滚着，却躲不开无处不在的“鬼神”，“求求你！别打了！啊！饶了我吧！啊啊！里香！里香！救救我！救救爸爸！”
里香抱着妈妈，眼中满是惊奇，甚至还有一丝兴奋，但唯独没有心疼，也没有恐惧。
有邻居报了警，很快，警车和救护车就一起到了。里香的奶奶立刻恢复精神，大呼小叫地拦着医护人员，不让他们去救里香的妈妈，而是要先救里香的爸爸。
“是那两个不良！是他们把我可怜的儿子和儿媳打成这样的！”她指着站在里香身边的两个干干净净的少年，大声控诉。
“不是那样的！”里香反驳，“是爸爸在打妈妈，神明大人们保护了妈妈！”
“那个……老奶奶，”夏油杰抬起双手，一只手腕上还套着喜久水庵的纸袋，一脸无辜地说，“我们两个可是一根手指都没有碰您的儿子啊，您的邻居也都看到了的。”
“就是嘛，老太婆，”五条悟嘎嘣嘎嘣地咬着金平糖，说道，“我们好好地逛着街，忽然听到小女孩在大声求救，‘不要打妈妈！再打妈妈就死掉了！救命啊！’才好心过来看一眼的说。”
“你们明明是从房顶上跳下来的！”
里香的奶奶恶狠狠地盯着他们，“两个不良弄坏了我们家的房子，压伤了我的儿子和儿媳！”
“哈？你们家的房子本来就很破旧了吧，老太婆？就算今天不塌明天也会塌的，怎么能怪到我们两个身上呢？虽然我们长得又高又帅，但只是两个15岁的国中生罢了。”五条悟笑嘻嘻地说。
夏油杰则是指着里香的妈妈，严肃地说道：“这位女士身上的伤一看就是暴力行为造成的，至于您的儿子，他除了被你们家自己的房子砸了一下，还有哪里受伤了吗？您可不能为了给他脱罪，就故意诬陷别人啊。顺带一提，诬陷也是犯罪。”
里香的奶奶被他们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你们……是你们召唤了鬼神，来打我的儿子！”
夏油杰和五条悟同时摇了摇头，一起露出了怜悯的目光，并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窃窃私语”：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会变成这样呢。”
“还有个那样的儿子，可真是不幸啊。”
警察、医护人员，以及再度开门的邻居们看向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他不停地发着抖，呻.吟着，可是身上确实没有什么被殴打出来的伤痕，这让他的颤抖和痛哼都显得不那么真实。
“是……他打我……”
里香的妈妈撑着一口气，抬手指认自己的丈夫，“他……欠了很多钱……让我去工作还债……还诬陷我出轨，每天都打我……更恶劣的是！他……他……他……”
她的胸口不住起伏着，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痛楚而说不下去。
五条悟低头看着他们，平静地说：“神明可是没办法替人类开口的啊。”
小小的里香听到这句话，握紧拳头，犹豫许久，终于抬起头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爸爸今天打妈妈，是因为妈妈想要带里香离开这里。妈妈没有出轨，妈妈只是不想让爸爸再见到里香，不想让里香再吃……茄子……”
警察们面面相觑，有人负责去邻居们那里记录，有警官蹲下来，对里香说：“慢慢说，小朋友。不想让你吃茄子是什么意思？”
里香用力呼吸着，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里香——不想吃爸爸的茄子！好臭！好恶心！里香也最讨厌奶奶做的炖茄子了！和爸爸一模一样的炖茄子！呜哇——！”
邻居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看向地上那个男人的目光里也充满了嫌恶。警车和救护车分别带走了这一家人，那两个少年也不知何时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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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春天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