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星期以来言毕离就真的没看见过林柏许的身影了,之前说的轮班照顾都是父母早上照顾,林柏许晚上照顾,有时候林柏许有空还会全天陪着言毕离。
但现在每天都是自己的父母照顾,也难免想让言毕离询问林柏许的消息。
“内个……妈,林柏许他最近怎么不来了。”
言母正在削苹果,听到这话停下了手上的削苹果的动作。
“小林?他正忙着上班,他说晚上加班有额外的工钱,就天天留在公司了,唉,我也劝过他,但这孩子实在是太犟了,我真担心哪一天他也把身体搞垮。”
现在言毕离是天天都在骂自己的不是,要是那个时候他能稍微冷静一会也不会突然说出那种话,他不想把林柏许身体搞垮,到时候两人在医院一起住院。
言母削下一小块苹果递给言毕离,又削了一块给隔壁床位的小范。
“谢谢奶奶。”
“欸,不用谢。”
言毕离嚼着苹果,忽然发现自己父母挺喜欢小范的,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两人分着发。
“妈,小范很可爱是不是?”
言母看了看小范又看了看言毕离,最后慈祥般地笑着说:“嗯,看见小范就感觉在看小时候的你,好久都没和小孩子呆一块了。”
言毕离贱贱的笑着,“你让我姐努力努力不就有了呗?”
言母是看在言毕离还插着管子的份上才没动手,略带遗憾道:“你姐就算了吧,都三十出头了也不谈对象,说什么工作赚钱最重要,真是让人恨不得打她一顿。”
工作赚钱这一点,言清跟林柏许倒是出乎意料的达成一致,仅仅这一点。
“妈,你说我爸是富豪吗?”
正在喝茶的言父把刚送进嘴里的茶水一口气喷了出来。
言父:不可置信.jpg.
“哥哥是富豪?!”小范突然冒出来。
言母哭笑不得:“你也没睡着啊,怎么就做梦了呢。我跟你爸不过是老师而已,你把我们家当做什么了,你这孩子,做什么白日梦呢。”
言毕离要的就是这句话。
“那你们是怎么承受我每天住在医院里的花销的?而且竟然还想着让我去国外治疗,难道不是我家有钱才这么豪横的吗?”
“这……”
言毕离心想:语塞了吧,说不过我了吧,终于要放弃了吧,看你们还要说什么。
言母突然靠近言毕离,握住言毕离的手。
“毕离啊,你别这样,妈妈知道你是为了担心家里才说出这种话的,你放心,无论怎么样妈绝对会给你治病的,就算是砸锅卖铁,妈都要把你的病治好,其他的你就别再管了,你就听妈妈一回话,我们把这病治好就行了。”
此时此刻,言毕离想起那天小范和他妈妈,似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个不同的片段能重合在一起。
言毕离不想让言母难过,握紧言母的手给出了回应:“妈,我听你的话,我就在国内治疗,不去国外治疗好不好?”
言母擦拭着泪水。
“对不起,我们让你们担心太多了。”
晚上,小范因为疼痛彻夜难眠,紧紧的依靠在他妈妈的怀里。
“妈妈……我疼……”
小范妈妈低声安慰着小范,把小范抱在怀里,抚摸着小范疼痛的地方。
“睡着就不疼了,睡吧,妈妈在呢。”
言毕离同样也睡不着,他蜷缩着整个身子,微微颤抖着,一边还要抹去额角冒出的冷汗,他死死咬住被子,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惊动了旁边的人。
长夜漫漫,言毕离也从晚疼到早。
小范妈妈早上还要去兼职,就拜托言毕离帮忙照看一下小范,言毕离连连应下。
“小范啊,早餐就喝粥是吧。”
“嗯嗯。”
言毕离给言母发了几条消息:两碗粥,一碗肉沫,一碗甜粥。
等了一会后查房的医生来了,医生询问小范的监护人,言毕离告诉医生小范的妈妈要晚一会才回来,领头的医生又对后面的医生叮嘱:“晚些时候你们再来查一次房,把孩子的情况告诉给他的家长。”
说实话,言毕离和小范相处这么久了,言毕离却不知道小范究竟是因为什么而住院。
“小范,你知道你患的什么病吗?”
小范摇摇头,“不知道,我妈妈没告诉我,她只说是一次小病,我很快就能出院的。”
可住在这里的人得的都不是什么轻而易举能够痊愈的小病。
“吃早饭了。”
言母提着饭盒走进来。
言毕离示意把肉沫的那一份给小范,他喝几口甜粥就差不多了。
言母给小范调整好桌子,“来,小范,慢点吃,可能还有些烫,你稍微吹吹。”
言毕离慢悠悠地喝着粥,言母从包里拿出几张相片递给言毕离。
“你要的照片,话说你要这个干什么?”
言毕离看着相片,都是以前他去海边旅游拍的,他看着小范成天都只拿着一张相片看,所以他就想到了这么个主意,让言母去照相馆洗出几张相片。
等到小范吃完早饭后,言毕离把相片递给了小范,“送给你的。”
小范一看到是大海,立刻兴奋的不得了。
“哇,是大海!真的要送给我吗?”
言毕离吃下最后一勺粥,“真的,送给你的。”
小范喜欢的爱不释手,立马抱着相片看了起来。
“谢谢奶奶,哥哥!”
言母坐在病床上。
“看来你还想的挺周到的。”
言毕离沾沾自喜,“那是。”
小范妈妈回来后又着急地抱着小范离开。
言母指着空床位,“这怎么回事?”
言毕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回应。
离开了大约有两个小时左右,小范妈妈又面如死灰地抱着小范回来。
小范在怀里哭着挣扎,小范妈妈在放下小范后立刻出了病房,言母站起来跟了上去。
言毕离也能下地活动了,他走到小范身边安慰着小范:“怎么了小范?”
小范号啕大哭:“医生好凶,拿着好大的一根针对着我。”
言毕离听到这乐呵呵地抱着小范,“好了好了,打针而已,小范是不是男子汉。”
小范吸着鼻涕,默默地点几下头。
言毕离哄了一会小范,把小范哄睡着后,又缓慢移动到走廊,他没看见自己母亲的身影,又去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一会,等到自己回去后,看见言母也回来了。
言母上前搀扶起言毕离,“你怎么就出去了?你还是不要随意走动好。”
“没事,我走走。”
言毕离看见小范的床位空空如也,又看向言母,言母叹了口气说:“小范他妈妈挺不容易的,她丈夫之前在海上打渔补贴家用,前些年出了点意外,船翻了,丈夫也死了,这事她没告诉小范,小范就一直以为自己的爸爸还活着。一年前小范又病了,小范的病情逐渐恶化,医生告诉她小范的病不能再拖了,可她手里也没钱,只能一拖再拖,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虚弱下去。”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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