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宝宁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恼怒地回头观察来人。
离他不远处是一个尤为高大的男人和他身后的随从,男人身形强健,宽肩窄腰,哦,腿还挺长。
一身暗色提花绸配黑色软甲硬是穿出些烧包的感觉,脸长得也是剑眉星目,但和江厌青完全是两种风格,江厌青长相偏为俊秀清冷,不说话时看着正义凛然,说起话来倒是温润儒雅,有几分君子颜如玉的感觉。
而此人长相则更为硬朗,虽也俊秀,但眉眼凌冽,薄唇冷淡,瞧起来有些怵人,像什么杀神似的,说的话更是让人讨厌。
楚宝宁皱起眉头还未反驳,旁边的侍从就悄悄俯身在侧告知楚宝宁来人信息。
“少公子,此人是离剑宗宗主独子谢以安,离剑宗弟子之前与我峰上下弟子一同参加过比试,关系并不太和睦,而且谢以安脾性暴躁,桀骜不驯,武力又强,咱最好不要和他起正面冲突。”
楚宝宁轻嗅了一下鼻子,心想他知道了。
现在他发现自己靠近合适的能为自己所需的人旁边,都能闻见一股微妙的饥饿感。
这种感知太奇怪了,不是用鼻子闻的,也不是真正的饥饿,却能让自己一眼确定对面人是纯阳之体且修为属性都可以被自己“蹭上”......
楚宝宁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好诡异,自己的设定好像是话本里那种不走正道的狐狸精,仿佛只能靠吸食男人精气才能活似的......
楚宝宁摇了摇头,想什么呢,自己合该是龙傲天才对!
不过他才不想和眼前这人做兄弟,太讨厌了,比江厌青还讨厌,傲慢又自大。
楚宝宁相当男凝地从下到上打量了一下谢以安,又在心里继续补充评价,壮得像牛,还没礼貌,没有礼貌的大蠢牛,不配和自己做好兄弟。
思及此,楚宝宁特别轻蔑地扭过头冷哼一声,小声碎碎念道,“我看离剑宗也是好景不长了,未来宗主没礼貌还蠢得像头牛。”
“你说什么?”
修真者都五感极强,更何况谢以安修为已至金丹,楚宝宁的小声嘀咕完完全全地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谢以安剑眉一拧,就想上前提起楚宝宁的衣领,却被楚宝宁的侍从先一步挡住。
“谢少主自重,我家少公子体弱多病,您若蛮力相向,伤到或者惊到少公子,怕您也担待不起。”
侍从也是硬着头皮接住谢以安这一动作,佩刀叮当一震,心想谢以安也是毫无收敛,明知少公子体弱多病,也未曾收力,这一下若是落在少公子身上,怕是要酸痛好些日子。
谢以安的随从看着楚宝宁那小身板,也上前拱手轻言相劝,“少主三思,夫人叮嘱少主在外务必谨言慎行,若楚公子有何差错,夫人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谢以安不耐烦地对着随从一摆手,“知道了,啰嗦,不必拿我娘来压我。”
楚宝宁躲在侍从身后,在帷帘的薄纱后面偷偷比中指。
谢以安在半步开外清晰的看到了他的动作,嘴角微微抽搐……
同是楚家后代,怎么楚宝宁同江厌青脾性相差如此之大。
谢以安一脸黑线地从缝隙里一把抓住楚宝宁的手腕提了出来。
楚宝宁正在心里八百字咒骂没注意,加之谢以安力气太大,竟是就这么轻飘飘地被提走了。
“少公子!”
“少主——”
谢以安一把把楚宝宁拽了过来,本是想嘲讽他跟没吃饭似的,瘦得像个小鸡崽儿一样,青云宗没钱养活吗巴拉巴拉之类的。
可真等人拽到胸前,谢以安只感觉眼前人香得要命,跟在母亲宝贝的香料炉里滚了一圈成精了似的,不,还要更好闻一些,是凑近了才能扑鼻而来的体香,甜而不腻。
谢以安无视楚宝宁反抗性地抓挠扑腾,没闻过香的似的,凑近脖子又闻了一口。
愣了一下。
“你全身擦粉儿了?”
楚宝宁简直无语至极,这人说他没礼貌都是轻的,简直是粗鲁粗鲁粗鲁!抓得他痛得要死,还在这左闻右嗅的,还说着一些蠢话。
“你是狗吗!”楚宝宁嗷嗷叫着。
“我不是。”谢以安一本正经。
楚宝宁无语得快要翻白眼了,想要把手腕从谢以安的大手里抽出。
“你才擦粉了你全家都擦粉了!”
结果手腕纹丝不动,“嘶——”
楚宝宁痛得眼睛都要泛泪了,哪有人这么对过他,见谢以安呆头鹅一样不松力,直接一脚踹向谢以安的小腹,结果被谢以安双手接住发狠的小脚。
“手小脚也小。”
谢以安无知无觉地用手指量了一下。
“跟我手一样。”
你还评价上了!
手腕刚刚得以解放又被遏制住右脚的楚宝宁要气疯了,还没准备开骂,眼泪就出来了......
“好痛啊......”
刚刚被松开的手腕在突然禁锢消失后后知后觉地酸痛了起来,楚宝宁气得在谢以安的小腹处踩着他的手指碾压出气,并撩起宽大的衣袖查看伤情。
“怎么会?只是拉你一下,又没用力。”
谢以安匪夷所思,挑着眉毛也凑过来一同观察楚宝宁的手腕,“你可不要讹我。”
一凑近看却吓了一跳。
楚宝宁纤细白皙的手腕上赫然一道粗粗的红痕,由于主人的肌肤太过白嫩,显得那道红痕格外惊人,好像受了什么凄惨的凌虐一样。
“我真的没用力。”
谢以安慌张地解释着,他也不知自己为何慌张,按理说自己平日作风天不怕地不怕,宗门上下败在自己手下的无一不三天下不了床的受伤程度,自己又实在没使什么力气……
但是看着楚宝宁那道红痕他又莫名地实在心揪,抓着楚宝宁的手摸了两下。
“你怎么这么虚弱,手还...这么嫩......你不会...你不会是个女孩吧......”
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谢以安那张和楚宝宁相比不算白皙的俊脸上莫名泛红,说话又轻微结巴了起来。
他此话不说还好,说完楚宝宁是真的哭了出来。
“你这个只会用蛮力的蠢猪,蠢牛!你做事说话前能不能用脑子思考思考!离剑宗到你手里才是真的完了,再多说一句蠢话,我就...我就打死你!”
楚宝宁偷偷抹了一把泪,暗骂就算他自己凑过来送自己阳气他也不要吸一口,狠狠地把自己的手从中抽出,扭头就要走。
楚宝宁左转,被谢以安卡住,“你不会哭了吧?”
楚宝宁抿着嘴不搭理,右转,又被谢以安卡住,“我看见你擦泪了,你不会真的哭了吧?”
蠢蛋!蠢蛋!
楚宝宁觉得真是流年不利遇上谢以安。
“我没有!你快让开!”
楚宝宁第一次感谢有帷帘挡着,否则怕是又要被谢以安嘲笑。
楚宝宁的侍从将楚宝宁护在身后,“谢少主不要欺人太甚!若有下次,在下哪怕被你打死也定要将之禀告回青云宗和闻道老祖!”
楚宝宁抽抽着拉着侍从就准备走。
谢以安想要继续上前,被随从拉住了,极小声道,“楚少爷还年幼,少主你不要欺负人家......”
“我没有......”
谢以安想说的话愣是噎着没说出来,呆滞了许久,谢以安才回过头郑重地对着随从下出结论:
“他真哭了。”
随从:“......”
但愿楚少爷不要转头向他养兄告状,否则怕是江厌青又要和谢以安打一架......
他不想再收拾比剑残局了。
蠢狗一号就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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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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