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过去过去过不去3

3.

酒吧二楼的办公室里,边逢和乐啸野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茶几上摆放着各种品牌的酒瓶。

他们打算找出目前市面上所有啤酒的优缺点,再考虑与哪个品牌达成长期合作。

“找到你的初吻情人了吗?”

边逢举着酒瓶,对着任时鸢一副干杯的动作,声音中略显醉意,一口气喝了最后半瓶,摇摇晃晃地躺进了乐啸野的怀里。

“没有。”

任时鸢无奈,他实在不懂,边逢为什么这么热衷给他寻找恋人。

“哎嘿!我就知道!”

边逢突然从乐啸野怀里直起身子,蹦起来,在随声携带的书包里翻出一沓照片和几页纸。

照片上的人,穿着白色的棉麻坎肩,头上戴着遮阳的草帽,坐在家中二楼的阳台上,辅导看上去应该是妹妹的女孩,写作业。

“给你,不用谢啊!上周的那个男孩叫吴瑰,刚刚高考完,正好成年,是可以追求爱情的年纪啦!”

边逢完全沉浸在做“红娘”的角色中,一脸的期待。

“……”

任时鸢目光中隐隐透出不悦。

边逢的举动,过界了。

“私生子”的事情,在决定一起创业的时候,任时鸢向他们坦白了。

乐啸野的第一反应是佩服,边逢的第一反应是怜悯。

虽然都是善意,却大不相同。

边逢一直想要让任时鸢脱离任氏,所以“离家出走”的戏码,被他理解为正式和任氏划清界限。

乐啸野却看出任时鸢的野心,且是真心佩服他。

现下,边逢做出这样欠考虑的事情,乐啸野看得出来,任时鸢一瞬间真的动了气。

“阿逢!”

乐啸野故意打碎了酒瓶,割伤手指,鲜血的气味令边逢瞬间清醒。

“小野!疼不疼啊!”

医药箱就放在茶几下面的柜子里,边逢赶忙拿出来,为乐啸野处理伤口。

“好疼,带我去医院,阿逢!”

“好,好,好。”

边逢抱起乐啸野,“鸢子,我俩先走了。品酒的报告,明天给你。”

“好,路上小心。”

看着散落在桌上的一张张吴瑰的照片,那夜的回忆忽然涌上。

眼看他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白色裙子,从门口一步一步移动到人群中去,像一条逆流而上的蛇,缠绕着音乐旋律,摆动着尾巴。

任时鸢的心仿佛被咬了一口,两个红色的血点,冒出血珠,麻痹的感觉瞬间扩散。

还好舞台前面有题词器,开场的表演不至于冷场。

其实在吴瑰醉酒晕倒在厕所后,任时鸢本不用履行承诺。

可,一想到今夜是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任时鸢无法释怀。

夺下边逢手中的酒杯,满满吞下冰块,嚼碎了,目的明确地冲上去,护住吴瑰的安全。

自己明明也是动机不纯的流氓,却端着正经理由,半强制深深地亲吻吴瑰。

任时鸢抬手摸着下唇,视线被桌上吴瑰的照片吸引。

又一张照片中的吴瑰身上穿着蓝白色快相接的校服,宽大的衣摆几乎遮住他全部的臀部。

正是暑假期间,却还穿着校服,往返学校和家中。

背上背着黑色的书包,身边与朋友一起有说有笑得走着。

吴瑰笑得那样开心,竟然叫任时鸢妒忌起和他同路的朋友。

是好奇心也是对自己喜欢的人的天然的窥探欲,任时鸢打开了文件。

其中“吴确”四字,如一把尖刀刺入任时鸢的眼中。

吴瑰是吴确的儿子,吴确与郭奇定然有着某种联系。

一切的一切仿佛早有安排。

任时鸢为了不打草惊蛇,特意嘱咐郑五不要细查吴确。

如今边逢为了让自己的好兄弟的“姻缘”将吴瑰一家人的底细查了个一清二楚。

“松平”本就是敏感的词汇,一旦有人将有人查过吴确的事情传到任卓川那里,任时鸢先前做得努力,顷刻便会毁于一旦。

松平镇里,任卓川的眼线,是时候抽掉了。

松平处于海州最南方,夏季多雨,浓雾笼罩下,雨丝连绵不断。

吴瑰撑着手肘,抬头看向外面,晴时窗前清晰可见远处山坡上的桃树,变得隐隐约约。

耳上挂着新买的耳机,是他从旧货市场淘来二手的老式复读机,银色的外壳上贴着三五个粉色的贴纸。

卖它的人说,它的上一任主人,是一个浪漫的女孩子。

吴瑰却不那样认为,它主人男女的概率一半一半,不能单凭粉色贴纸就这样武断下结论。

“你这小子,啥意思。买不买!”

“买!买!买!”

吴瑰见店主生了气,赶忙拿出先前准备好的现钱,“谢谢。”

书桌上,高阁摆放着各种旧磁带。

吴瑰喜欢旧物。

他觉得它们都是拥有前任主人痕迹的,曾经被赋予特别的意义,十分地有趣。

那夜回家后,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入梦,梦中全是和那陌生男人接吻的画面。

窒息压迫,肌肤相碾的感觉,挥之不去。

整整几周,他都在反复梦到同样的梦。

“吃饭了,哥哥。”

吴玫够不到门把手,只好学动画里人物的样子握紧拳头,使劲敲了敲吴瑰卧室的门。

虽然戴着耳机,但是心思不在音乐和歌词上面,向外神游,最容易被突然的声响惊得回神。

吴瑰猛地拔下耳机,收起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开门蹲下抱起妹妹,“乖乖,阿姨呢?”

“阿姨在厨房帮妈妈的忙,是我主动要来叫你吃饭的。”

吴玫撅嘴在哥哥的脸上亲了一大口,“奖励你,哥哥!今天老师给妈妈打电话说,我的数学有进步,谢谢哥哥!”

“妈妈今天亲自下厨?”

“对!做了我和哥哥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一想到浓油赤酱的排骨,轻轻咬下,立马脱骨,吴玫控制不住地生理性吞咽口水。

抱着妹妹到厨房门口,吴瑰止步在外,见母亲忙碌的背影,心中很是欢喜。

饭菜的味道混合着烟火气,勾得原本不饿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妈妈!”吴玫喊道。

“哎!”张乔安转身笑着,“乖乖,都多大了,还要哥哥抱。快下来!”,温柔地与妹妹地额头贴在一起,“快下来!哥哥会累的。乖乖要记得心疼哥哥。”,手上因刚切了辣椒,不敢碰吴玫,小心翼翼拘在背后。

“好的,妈妈。”

吴玫说道:“哥哥,把我放下吧。”

“好。”

吴瑰而后把妹妹稳稳放下,眼睛一直望着母亲。想要说话,没有说话。

母亲不喜自己,吴瑰已经逼着自己去习惯,却总是心中怀有幻想、期待,落空的时候心中半是释怀半是不甘来回颠倒。

饭桌上,父亲说了单位上一位关系还不错的同事,无端丢了官职的事情。

期间一直将桌子上的龙虾剥好放到吴瑰的碗里,直至堆成小山一般。

妹妹眼睛痴痴地看着,噗嗤一声,“爸爸,哥哥的碗快变成小山啦!”

“那哥哥,邀请乖乖你来愚公移山!”

上午预习功课的时候,吴瑰正好讲到愚公的故事,吴玫非常喜欢,进而听到这个成语,她略显兴奋,“愚公移山!好耶!”

于是,拿起勺子,将吴瑰碗里的虾仁舀走一半,满满塞到嘴里,嚼动。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

“慢点吃。”吴瑰温声道。

吴确最是不喜有人打断他说话,尤其还是在饭桌上。

张乔安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眼睛紧紧盯着前方,余光向两边不自然地扫去。

吴瑰开口之后,吴确的心情才缓和大半,拿起桌上的白布,擦了擦手,等吴玫吃完,继续没讲完的事情。

“昨天晚上被人连夜带走的。”

“是得罪什么人了?”

张乔安停下吃饭的筷子,聚精会神地听着。

“不会的。老刘多好一人呢!一辈子勤勤恳恳,老老实实!”

说到这里,吴确像是突然悟到什么一样,拍了怕吴瑰的肩膀,语重心长,“棉棉,做人不能太老实啊!你也毕业了,应该要明白这些道理。”

“知道了,爸。”

吴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看儿子的反应,吴确深有一种做父亲的责任和骄傲。

吴瑰长相极为清秀,一双眼睛既不像母亲也不像父亲。

内双,长长的睫毛因为眼皮被压得遮了眼球上面的部分。

不仔细观察,好似化了眼线,淡淡的阴影模糊了他的眼神,总叫人觉得媚态。

还是婴儿时,吴瑰黑瘦黑瘦的,完全不似孕期细心将养出来的孩子。

所以父亲叫他乳名为“棉棉”,希望吴瑰能够如同棉花一般:从灰色的壳中裂出白色的果实。

为此,从小到大,吴瑰吃过许多美白的中药和偏方。

最终长成了吴确期望的那样。

他在按照自己的设想,养着自己的儿子。

一个儿子并不能满足他成为一位父亲的决心。

吴玫出生之后,吴确听家里的老人说:应该把女儿送走,媳妇才能再生一个儿子。

为了多出来的儿子,吴确也真的那样做了。

撕心裂肺的痛从张乔安的肚子上扩散到全身,最后汇聚在心口,吐出的血块溅到吴瑰的脸上。

吴瑰吓坏了,吓得忘记呼吸,僵着身子倒在吴确脚下。

人命关天,那里还管得吴玫,把女儿塞到张乔安怀里,吴确抱起吴瑰就往医生的办公室飞奔。

至此,一家四口的家庭结构才算是稳定下来。

饭后,吴瑰照例哄睡妹妹。

午间的阳光足足地照进吴玫的房间,吴瑰手里举着扇子,挡住阳光。

椭圆形的阴影罩在吴玫肉嘟嘟的小脸蛋上,小手紧紧地抱着吴瑰的手臂。

往常,吴瑰的注意力定然全在吴玫身上,今日却盯着床边的衣柜。

衣柜上挂着一件白色的裙子,看上去与那日他去酒吧时穿得衣服一模一样。

只是尺码上小了很多。

窒息的感觉重新回来,单单回忆而已,就造成生理性的条件反射。

“所以,你第一次在会所里见到我的时候,就认出了我。”

吴瑰手掌抵着任时鸢,阻止他想要靠前的动作。

说话的语气中带着质问,眼神慢悠悠,至上而下扫视着面前的人。

“是。”

任时鸢心中拿捏不准吴瑰的态度,回答时手中的戒指卡在吴瑰手指的关节处,不上不下。

那块翡翠原石的种水极好,紫色像是融化进去般,取了两条手镯和两个对戒。

剩下的材料做成寓意为平安的小物件儿,送给任甯做生日礼物。

答应任时鸢求婚这件事,吴瑰心中有些后悔。

很多不可能的事情横在他与任时鸢之间,吴瑰从来都是清楚的。

只怪当时氛围使然,看着任时鸢的眼睛,他不舍得拒绝。

翡翠样式戒指,吴瑰第一次见,以前听说过绿色的翡翠,还从来没听说还有紫色的。

两个小圈一大一小立在盒子里,任时鸢单膝跪下,打开盒子,一连串的动作才让吴瑰有了被求婚的实感。

还好是在他们两人的房间,不然被别人看到,吴瑰想,自己一定会害羞。

知道他们的初见竟然是那般场景,再回忆起初吻,吴瑰脑中的记忆断断续续。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怨起任时鸢。

“那时,你为什么不找我?”

吴瑰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想要自己开口问问他。

想知道,阿鸢又会对他说出什么谎言来。

“那个时候,我是任家的私生子,是任卓川的人生污点,是任氏一族的耻辱。如果我把你带在身边,你受到的白眼会比想象的更加残酷。我不能那样做。”

“那你干脆不要做任家的人,就留在松平,留在我身边追求我。我一定会喜欢你的,我一定会接受你的追求。”

吴瑰终究没有将这段话说出口,因为他知道不可能。

任时鸢不会放弃复仇,就像他也不会放弃妹妹一样。

“阿鸢,记得一直都要爱我。”

吴瑰唇角微微上,眼眸中隐藏着难以觉察的情绪,面上透着欢喜和甜蜜。

任时鸢脑中关于吴瑰所有的记忆,此刻仿佛都变成了一个又一个蓄势待发的烟火,只待一点点火星点燃引信,霹雳啪啦炸开。

他的大脑神经有些微痛,伴随着酸麻刺激着全身的感官。

任时鸢因为激动一时无所适从,吴瑰看在眼里。

见他如此,索性自己取了戒指戴上,又将盒子里的另一枚戒指戴在任时鸢的无名指上。

与他十指相扣,举起来端在两人中间、任时鸢的眼前,说道:“好漂亮!”

没等来任时鸢语言上的回应,如急雨般的吻便已扑来,吴瑰险些招架不住。

还好任时鸢双手撑着他的后背,将他一捞、一揽。瞬间两人颠倒方向,吴瑰压坐在任时鸢的大腿上,前倾着回吻。

两人的气息交缠得紧,任时鸢的胳膊渐渐收拢,他们的身体无比地贴合。

好不容易有了喘息换气的机会,任时鸢却在他气息将要平稳时再次吻上来。

此刻的吴瑰仿若深入沙漠的旅人,断水多日,忽得水源,迫不及待饮尽,但是无法解渴。

吴瑰泛着**的双眼让他看不清任时鸢的面容,心跳骤然加速,大脑一片空白,豆大的眼泪刷刷落在衬衫上。

“我看不清你,阿鸢!我看不清你!”

“棉棉,我爱你。”

任时鸢温柔抚摸着吴瑰的脊背,像是安抚又像是恳求道:“我爱你。”

自从吴瑰重新回到他身边,任时鸢每日总有一些时刻惶惶不安。

求婚成功是任时鸢意料之外的,太容易得到的,往往都易失去。

八年前,任时鸢放吴瑰离开,是为了他的安全。

任卓川入狱,任时鸢本想着彻底脱离任氏一族再去找吴瑰。

但是第二天知道任卓川在被押解入狱的时候出了车祸。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未知且无形的威胁,最是致命。

所以他强迫自己收起对吴瑰的思念和渴望。

惊喜常常伴随着一个人的求之不得而突然降临。

当吴瑰再次出现在任时鸢生命里时,压抑已久的**早深不见底,哪里还管得了其他。

比起克制的、默默的爱,放浪的、强势的爱更适合任时鸢和吴瑰。

任言泽授意张晴,故意将照片作为礼物送给吴瑰。

将吴瑰记忆中两人的初遇提前到酒吧初吻时,怀疑的花粉以一种浪漫的方式撒到吴瑰的心上,结出了蜜。

任言泽的目的是让吴瑰自己把前因后果串联起来。

这样所达到的效果要比直接告诉他,更加可信。

有消息传出,中州那位夫人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如今任英鹿所有的谋划不仅仅是因为她与任卓川之间的私仇,其中还牵连着中州各个势力的明争暗斗。

是以,必须解决任何会影响到任氏发展的人或事。

任言泽这样做得目的除了想要让吴瑰和任时鸢分开,也是想要尽可能保护他们两人的安全。

因为一旦任英鹿插手进来,吴瑰和任时鸢所要面对的,将会是又一个“任卓川”般的存在。

吴瑰一定见过任安锦,他们之间达成的协议无非是搞垮任时鸢,或者是充当间谍这类的事情。

如果吴瑰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代价是这样,任时鸢完全允许它发生。

面对吴瑰,任时鸢常常是敏感的、不安的情绪随时而来,不分场合。

加上任言泽的设计,即使任时鸢一直无视吴瑰回来的真正目的,此刻的心中也再无法平静。

表面上任时鸢做好了坦白一切的准备,极尽温柔地环抱着吴瑰,眼中的柔情如丝如绸。

但是一旦吴瑰显露出任何想要离开他的意图,迎的将会是前所未有激烈的情事。

仿佛身体上的痛苦能为任时鸢带来一丝安全感。

吴瑰觉得任时鸢应该想要和他说一些重要的事情,但是现在原始的冲动支配着两个成年男性。

任时鸢捧起吴瑰潮红不已的脸,将自己的脖子凑到他面前,“咬我!”

吴瑰听着任时鸢撩人的喘息声,不由地亢奋起来。

口中分泌出唾液,舔唇吞咽,狠狠地咬了下去。

烟火秀结束后,任时鸢和吴瑰决定住一晚再回家。

自从任言泽和张晴搬来这里,三楼的房间就闲置了很久。

那是任时鸢和吴瑰住在这里的时候的主卧。

张晴还调侃说,他们可以追忆往昔的浪漫时刻。

也确实,任时鸢和吴瑰在这个房间里,拥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吴瑰躺在床上,恍惚间,看到了好多个任时鸢。

一会儿是夺走他初吻的任时鸢,刘海遮住他的眼睛,吴瑰伸手想要撩起任时鸢的头发,却发现任时鸢没有刘海。

一会儿是八年前的任时鸢,他总是板着脸,在床上的时候从来都不说话,也不抱他亲吻他。

吴瑰心中突然有些委屈,眼中不禁泛出泪花。

一会儿是现在的任时鸢,他微皱着眉头,目光又是柔情满满。

莫汀和花岩住在他们隔壁的客卧。

在此之前,任言泽单独找到过莫汀,将花岩回到保新会的利害关系**摆在明面上。

他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任言泽留在任氏老宅一段时间的“建议”。

当然,莫汀先斩后奏的做法,花岩知道了非常生气,但是无可奈何。

墙角的落地灯洇出一片暖光,光线投在两道交叠的人影之上。

莫汀整个身体压在花岩身上,熟悉的气息让他安心。

呼吸起伏之间,他听着花岩的心跳,“别担心,眠眠会保护我的。你做你想做的事情。结束了,接我回家。”

“好。”

花岩宽大的手掌在莫汀背后轻轻抚摸着,细细地吻落在莫汀发顶。

任时钰和郑和是在烟火秀中途离开的。虽然任时钰的病情稳定了很多,但是依旧不可以在外面待太长时间。

今天已经临近极限,还好郑和准备了药。

任时钰注射了药便在车上睡着了。

出发之前,他还和张池留了联系方式。

他留意到那小子还拍了许多时钰的照片。

有他和时钰一起的,也有时钰的单人照。

凡有时钰出现的照片,郑和都想和张池要来原始文件,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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