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知道这两个小魔星有没有在他们这两个便宜父母的面前提过自己的,但是现在来看,恐怕是知道的。
想要和大人物搭上关系,不一定需要有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名声,只要会办事,总归是有出头之日的。
但是现在可不行。
毕竟,现在他面对的可是个孩子。
孩子的人生短暂,在教育之中,大部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都是非黑即白,压根不存在灰色地带,如果让她觉得自己或许是个坏人的话,他的光明前途就毁了。
这么想着,即便张奎很想一脚把人踢开,直接上马车就走,也不得不按捺下了自己的性子,安抚眼睛通红的女人起来。
英子有着一张普通的脸,或许因为死的时候刚好是在怀孕期间的缘故,皮肤保养的很好,也因此,她脸上那因为情绪激动而冒出来的红晕就越发的显眼了。
张奎蹲下身,好言好语的对着英子说自己没有见到那两个魔星,反问她两个孩子平时喜欢在哪里玩,暗示英子去两个孩子常去的地方找找.
眼见着她似乎有些意动,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稚嫩的女声。
“那个,这里发生什么了?”
穿着华丽的宫廷裙,带着有半张脸大的蝴蝶结的女孩,站在了两人的面前。
张奎心里一个咯噔。目前看来最差的一个可能性,还是出现了。
顾俪没有想到会有意外惊喜。
虽然之前的时候是想过要整治张奎没错,什么事情比得上即将踏上最高点,却又一头栽下去来的痛苦呢?
尤其是这么一个不把人命和别人的感情放在心上的男人。
事情越多波折,未来拿到那想要的东西就越觉得珍惜,等失去的时候,也就越心痛。
这么想着,顾俪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如同草莓蛋糕一般柔软无害的笑容。
“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可以帮你吗?”
张奎的眼睛不断向外看,脸上的笑容也有些维持不住,似乎是觉得现在的情况不和自己的预期,希望不要有更多的疏漏出现了。
但是显然,事与愿违。
原本可以快速解决的事情,因为小姑娘轻飘飘的一句问话而变得复杂了起来。
坐在地上,一句放开了张奎的腿,独自哭泣的女人听到了顾俪的问话,忽然生出了有人帮自己的感觉,一时之间像是找到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用力的抓住了顾俪的手。
“我,我小儿子昨天晚上失踪了,我大儿子说,可能是被人抓了,他今天要去找。我老公说不用怕,他们两个平时就有主意,可能是去哪里玩了,今天就回来了。现在他们两个都不见了……”
说着,女人的声音越发的绝望了起来。
“他们,是不是被当做活肉带走了啊!”
说着,她再次绝望的哭了起来。
活肉?
这个词,顾俪还真就是第一次听。
她的眉头皱着,伸手扶住女人的手臂,试图把人拉起来,“姐姐你别哭,我妈妈说过,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知道他们之前经常去的地方吗?要不你带我们去找找?”
扶着女人站起来之后,顾俪看了一眼那边小心的陪着笑,眼睛里却都是阴郁的张奎,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那个,姐姐,你说的活肉是什么东西啊?”
张奎的脸色,彻底的不好了。
活肉这个事情在大部分人看来都不是个事,毕竟有需求就会有市场,这里的人也不过是食物的一种罢了。
但是这女孩天真又无知,什么都不知道,忽然知道了活肉这样的存在……
张奎几乎可以肯定,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解决了。
这么想着,他连忙上前,把哭的身子都软了的女人扶了起来。
“那什么,你一个小孩子家家,哪里扶得住她,我来我来。”
说着,他支撑起了女人的身体,对着顾俪露齿一笑,“放心,我带她去找人,你先去我房间里坐会,这里乱。别吓到你了。”
顾俪想要挑眉。
看起来,这人是想要把事情解决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外,按照她在这人面前的人设,是绝对不应该违背对方的说法的。
既然已经做好了人设,那么就不要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ooc的好。
这么想着,她对着张奎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温燕云点了点头。
张奎把人带了出去。
原本不过是随意可以打发的事情,在身后跟了一个人之后,就显得不是那么方便了起来。
他一边安抚着哭泣的女人,一边按照她的说法带着人满大街的跑,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在咬牙,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顾俪自然是没有那么安分的。
既然张奎已经说了让他进去等,那顾俪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在他的房间里看了起来。
不论什么时候来,这都是个杂乱的房间。
大部分时间,这里的地面上都是各种的杂物,导致旁人下不去脚,但是如果能忽视的话,那么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地面上是杂乱的衣服,一条一条的丢在那里,有的叠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山包,踩上去软绵绵的。
那床上也并不比地面上好多少,上面的杂物堆积在一起,顾俪甚至看到了一件带着明显油污的上衣。
过多的信息,有时候会把真正重要的内容遮掩住,让其他人无法察觉。
但是顾俪是何许人?
虽然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但是她多年锻炼下来的嗅觉,就像是作弊器一样的存在。
忽略了这个房间里面那杂七杂八的味道,向着张奎的味道最浓的地方去找,那么想要得到信息也就没有那么麻烦了。
在挑开几个丢在地面上,或是藏在沙发缝隙里的臭袜子和内裤之后,顾俪的视线凝固在了床板上。
贫民窟的东西,多半都是可以用破旧形容的,但是这套房子的保存可以称得上一句完好,里面的不少用具都是可以再次利用的。
比如,张奎的这张床。
这是个实木雕花的大床。高高的四个床柱本来是该挑着床帐的,但是此刻上面空无一物。
床头的位置一部分磨得油亮,一部分则满是落灰,显然,是被张奎的头油盘的浸满了油脂。
而在这繁密的雕花之中,有一小块格外的明亮。
那是被人的手经常性触摸导致的磨损。
顾俪一边暗叹自己带上手套出门是个明智的决定,一边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那雕花,在顾俪的几次尝试之后,终于缓缓的松动了,打开的缝隙里,两根看起来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掉漆的钢笔,一瓶只剩下了瓶底的墨水,以及一个厚厚的,似乎有多次装订痕迹的书,出现在她的面前。
唔,没收。
她一脸理所当然的伸出手,在那书被她触碰到的第一时间,就好像是被什么吞没了一般,消失在她的指尖。
一般而言这东西不是账本就是日记,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总之先把要探的东西都看看好了。
这么想着,顾俪的视线落在了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她察觉的地下室拉环之上。
张奎定然是已经察觉了自己这里是被人光顾过的,之前扣环所在的位置已经被厚实的衣服遮掩的看不出痕迹。顾俪用脚尖把衣服踢开,在眼见已经看到扣环的时候,脚尖的动作忽然停止。
一个不注意看几乎看不到的银白细线,被她挑在了脚尖。
陷阱?好吧,或许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么想着,顾俪停下脚,把上面覆盖着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起来。
丝线错综复杂的扣在了衣服上,如果不是顾俪眼尖,说不定就已经被她的动作挑起来了。
她俯下身,一手勾着丝线,一眼想着丝线的位置看了过去。
那边是个不太明显的缝隙,就在墙面的位置固定这。
而,重要的是,那地方没有什么把手,看起来就只是个简单的房屋裂缝而已。
但是什么样的裂缝,能够固定住丝线?
顾俪眯起了眼睛,对那地下室的兴趣都被眼前的一幕所取代了。
现在的情况,或许,她应该试试打开这个缝隙再说。
毕竟,房子里面埋个密道什么的,不都已经是电视剧和动漫里面的常见桥段了吗?
她之前的时候没有人愿意搭理,可现在一身的华贵衣服,情况就不太相同了。
原本已经工作完毕之后,满身都是疲惫的人看到了顾俪的那身觉不适合工作的衣服,再看看她的那张稚嫩可爱的脸,即便已经十分疲惫,也还是按照顾俪的想法给她拿了想要的东西来。
比起顾俪所想的结果说不定还要更好。
那人拿来的是物理学圣剑,撬棍。
她对着帮助了自己的人甜甜的一笑,感谢之余也不忘从自己的衣服袖口上摘下了一粒小小的欧泊袖扣递给他。
“这是谢礼,大哥哥。”
那男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龄,容貌是带着几分青涩的大学生模样,只是不知道在这个贫民窟生活了多久,原本的那点恣意已经消失不见。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笑了一下,顺着打开的门缝向里看去。
“小妹妹,你在做什么啊?”
顾俪甜甜一笑,“我有东西掉到了墙缝里,所以想要试试能不能取出来。”
青年看了看,发觉那房间里似乎没有人,低头又看了看稚嫩的小姑娘,弯下身。
“那,我帮你拿好不好?”
小姑娘有些犹豫的抬头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那半掩着的房间门。
“那,好吧哥哥,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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