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渊没有否认。

连霜脉点了点头：“好。”

祁景渊也没说什么别的，连霜脉更是恍惚，他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对不起，脉脉。”祁景渊说，“也有我的责任。”

“都已经这样了……”连霜脉说，“不全怪你。”

祁景渊看了看他，而后开口道：“脉脉，即便是你不计较很多，我也总是自惭形秽。”

“没必要。”连霜脉这次是真的笑了起来，他不怎么怪祁景渊是真的，但是话说出口，却也是真的让他们彼此多了几分距离。

“先生，你也不必对我坦诚。”连霜脉说，“但是现在，我真的要想一下了。”

“理解。”祁景渊对他说，“你还想要补偿的话，也可以开口提。”

连霜脉摇了摇头：“你已经给了很多了。”

祁景渊没说话，只是默默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连霜脉开口道：“我进去坐会。”

祁景渊点头默许。

连霜脉转身往屋内走，脚步却比平时慢了些，他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抱膝缩成一团，脸埋进臂弯，脑子却停不下来。

他当时只顾着摆脱裴松雪，想不到别的，那祁景渊呢？

他也是受害者……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是祁景渊发来的消息：我不会主动打扰你。

连霜脉意识到自己自从住进来了之后，根本就没有自己出去过，所以他就有些想要出去逛逛。

就自己一个人。

于是他推门出去了。

祁景渊在客厅坐着，他还是素来严谨的模样，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见到连霜脉出来，他把手上的东西放了下来：“脉脉。”

“我出去逛会。”连霜脉说，“你不用跟着我。”

“好。”

祁景渊没多问任何话，只是任由着连霜脉做他想要去做的。

连霜脉也没逞强说要自己走路，他开了地图，让曹叔送他过去。

曹叔不多问任何话，只是送他去目的地，连霜脉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有任何的需求都完全可以被满足。

连霜脉没有什么很想要买的东西，突然什么都不用去做了，反而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他也不是真的想要买什么东西，只是想要出来看一看而已。

途经人群，听到他们讲话的声音，连霜脉异常清楚地知道，他是在这个世界上的。

他原本也就只是随意逛着，有些人的目光会停留在他的脸上，但是他此时此刻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所以此时此刻也没有人真的刻意靠近他。

正当他恍惚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对小夫妻说话。

“老公。”女孩子叫男朋友的声音温柔自然，全然不似他。

连霜脉也不知道为什么，祁景渊会喜欢这个称呼。

感情好自然就是很棒的称呼，但是他们两个之间不是这么回事。

连霜脉能够意识到，今天的话说完之后，自己和他之间又得冷回去。

不过本来也说不上热切。

连霜脉没买什么东西，但是临走的时候带了一份小蛋糕。

尺寸不大，也不知道，祁景渊会不会吃，但是他还是想买。

他回去的时候，路遇花店也带了一束鲜花。

等他到家，祁景渊就下楼等着他了。

祁景渊先看到的是连霜脉，而后才是花和蛋糕。

他接过了花束，语气认真：“很漂亮。”

“想买顺路买的。”连霜脉开口解释。

“不重要。”祁景渊问他，“蛋糕有我的份吗？”

“你要吃就有。”连霜脉说。

“不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吗？”祁景渊开口问他。

“不是你就不吃了吗？”连霜脉疑惑道。

“自然。”祁景渊说，“我没有夺人所好的爱好。”

连霜脉看了他一眼，而后笑了出来。

祁景渊自然注意到了他表情的变化，所以开口问他：“不像吗？”

“也许吧。”连霜脉没有办法不笑，他一想到现在自己的情况，他就觉得这句话实在是太不对了。

“好吧。”祁景渊说，“也许。”

连霜脉当然知道，他会说这种话，就是因为他也反应了过来。

连霜脉问祁景渊：“这么坦诚？”

“嗯。”祁景渊说，“或许是我鬼迷心窍。”

“或许是我实在好看呢。”连霜脉故意和他开玩笑。

祁景渊认真点了点头：“实在好看。”

连霜脉也是没有想到他会就这么接自己的话，而后他就开口道：“你也不说你这是夺人所好或者什么别的？”

“你不喜欢他。”祁景渊说，“这是很明显的。”

连霜脉甚至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话去反驳他，因为这确实就是事实，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不愿意和裴松雪走的。

所以连霜脉也就没说什么别的，而是把蛋糕拿得距离他近很多。

连霜脉说：“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这种东西，反正我看到了之后就是想买，所以就买了。”

“做得很好看，我想吃。”祁景渊开口回答。

他这么说，连霜脉也就点了点头，说白了，他也不管什么别的，就连买蛋糕的钱都是祁景渊给的，他喜欢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

连霜脉让祁景渊先尝一口，但是祁景渊没动。

连霜脉开口问他：“总不能是让我喂你的意思吧？”

“可以吗？”祁景渊看着他的眼神之中满是期待。

连霜脉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居然会有这样的神态？

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可能还是因为知道那杯酒有东西，所以觉得愧疚吧。

意识到这里之后，连霜脉也就没再多想。

祁景渊确实是一个还不错的人了，他知道这不是已经好事，所以自己戳穿之后他也没有逃避，反而是在积极的采取一些行动，想让自己改观。

他用勺子戳了一下块，而后动作很小心地喂给祁景渊。

祁景渊尝了之后就没有说话，以至于连霜脉都有点紧张，这是很难吃的意思？

连霜脉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自己尝了一小口：“这不是挺好吃的。”

然后他就看到祁景渊笑了起来，显然，祁景渊也不是说什么别的，他就是故意的。

连霜脉之前倒是不知道，祁景渊也是挺幼稚一个人，不过还行，这样也挺有意思的，至少比他一直都板着一张脸要好太多了。

“脉脉。”祁景渊说，“很好吃，你很会选。”

连霜脉说：“那也得谢谢你自己，你要是不给钱的话，现在我也吃不起这个。”

听到他这么说话，祁景渊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也是啊，毕竟有人把全部的家当都给我了。”

连霜脉咳嗽了一声，提到这个，他还是觉得挺没面子的。

他说是全部的家当，其实也没有多少钱。

给祁景渊，现在想想，还是有一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连霜脉和他说：“我当时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有诚意了。”

他越说越觉得有点委屈，毕竟当时他已经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知道的，谢谢你。”祁景渊说，“脉脉，你很好，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

连霜脉不是第一次和他提起这个话题，但是这一次他们两个人都比之前的态度要好很多。

“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个事了吧。”连霜脉说，“每次说起来都觉得挺没面子的。”

“雏鸟情节？”祁景渊还没有等连霜脉恼怒的声音出来，就先说了，“我也有。”

“嗯？”连霜脉像是突然被勾起了好奇心。

“你真的没有过？”

“我似乎告诉过你，看来你是没相信。”祁景渊开口评价。

“说不定只是后面没有……”连霜脉越说越越觉得没有面子，他整个人脸都红了起来。

“不是。”祁景渊说，“我没有和其他任何人有过性行为。”

祁景渊这句话说出口之后，连霜脉整个人都有了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因为他之前在心里想过很多关于这件事情的说法，但是事实就是，祁景渊好像也……

很纯情？

“那我罪过真是大了……”

连霜脉虽然不愿意刻意去回想那天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也不至于就忘记了。

这种事情，连霜脉觉得再过很长时间，他都不可能说真的就抛之脑后了。

“不至于。”祁景渊说，“是我要带你上楼的，也是我要把你往床上带的，至于其他的事情，做过就是做过了，我不至于觉得恼怒。”

连霜脉问他：“你就没有打算骂我两句？”

祁景渊问他：“为什么？”

连霜脉小心翼翼：“你就不觉得我水平很差？”

祁景渊笑了起来：“我也没有参照者。”

连霜脉只觉得庆幸，还好现在自己面前没有镜子，不然肯定能看到自己整个人脸都红透了。

直接把这样的话题拿出口讨论，他真的没想过。

祁景渊不是也没有和别人上过床，怎么说这话话题他就不害臊？

肯定是他们这群富二代公子哥都这样！

“你在心里偷偷骂我什么呢？”祁景渊开口问他。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在骂你了？”连霜脉有些恼。

祁景渊也不说话，只是起身朝着他走进。

而后，祁景渊挑起了他的下巴，两个人四目相对：“你说呢，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