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名字

……

……

连霜脉根本没睡熟,他醒的时候小幅度摇了一下男人的手臂,但是男人没有反应,这样连霜脉也就放心了,男人至少是真的睡熟了。

思来想去之下,连霜脉还是觉得,自己把人睡了,还是得拿出负责的态度来。

昨天的酒到底是自己渡给他的。

而且,这是个和裴松雪有关系的人,肯定也是有钱有势的人,纵然是光凭长相自己不能够知道他的身份,在裴松雪攒的局里,他即便不是圈子里最顶级的豪门公子,也肯定好过普通人太多。

连霜脉一下子有点紧张,就寻思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一些身份信息,省的自己一无所知,全然被动。

只是,参加这种玩乐性质的酒局,他身上应该不会带名片。

他也没打算坐以待毙,他摸了摸男人的外套口袋,而后摸到了一张卡。

黑色的卡?

简称叫黑卡那个?

连霜脉就像是拿了什么烫手山芋,他赶紧给男人又塞了回去。

昨天……

他好像也没问自己名字,自己也被**驱使,没有什么思考的能力,更别说问他叫什么了。

不过,连霜脉又觉得,他口袋里都有黑卡,保不齐也能有名片。

营销号不是老说,干冒险的事情把身份证叼嘴里,方便辨认信息嘛……

这个时候还在胡思乱想,连霜脉都被自己气笑了,不过他也还是动手找了起来。

他这一找还真的找到了,但是不是名片,是一个小印章。

并不是电子打印的字体,而是签名版的。

连霜脉看了一眼,这个签名还挺有设计感的,上面有一张纸贴着,显然是男人自己用着辨认正反的。

不过连霜脉还是在自己的手上盖了一下,感觉口袋里放这个也挺新奇,和男人古板的外表有些出入。

祁景渊,景渊,连霜脉思考了一下。

斜川好景,不负渊明。

怎么看都不对,哪有人这么取名字的?

他背不出来别的了,也就懒得去想这个名字的释义。

这个名字不眼熟,连霜脉觉得,那就和主线不会有多少的关系。

安全了!

他留下便利贴,而后意识到,会所的衣服也不适合穿出去,他的衣服还在柜子里……

外卖点衣服让人送到门口的时间,祁景渊要是醒了,就不好走了。

连霜脉不想面对男人的暴怒。

“我就穿一下。”连霜脉对着睡着的祁景渊拜了拜,而后飞速捡起他昨天穿过,被自己脱在在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他从地上把会所那件衣服上的名牌取了下来放在桌子上,衣服则是留在原位,连霜脉自己都觉得晦气。

连霜脉穿着祁景渊的衣服,飞速下楼到旁边的小店买了衣服回来。

他去卫生间换掉了他原本的衣服,眼下,连霜脉只庆幸他多买了袋子。

就路边店买的衣服,祁景渊估计都不会穿,但是好歹比穿过的好一点。

连霜脉问心无愧。

连霜脉无路可退,所以他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回去,回到出租屋之后,觉得自己简直看不到任何希望。

本来只是想要逃避裴松雪,所以才找了个人带自己出去,但是现在自己把人上了,总不能不对别人负责。

可是裴松雪的问题没有解决,也不知道他后续还会不会对自己有想法;祁景渊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身份,黑卡持有人,感觉想要报复自己也是很容易的;身上的债务也完全还不起,甚至自己所有的钱都给了祁景渊。

身上还有微信余额里的十几块。

连霜脉很确定,会所是绝对不可能保护他的,如果昨天的事情,祁景渊想要去找他的麻烦,会所绝对会毫不犹豫把他丢出去,这份工作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一个好活,同事全部都不喜欢他,经理因为他上班第一天就迟到,对他意见也非常大。

完了……

·

祁景渊醒来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对待公司的事情非常上心,生物钟也很准时,今天算是个例外。

这里的遮光帘没拉严实,从缝隙间能看见万顷天光。

祁景渊直觉不对,他第一反应是伸手去够床头柜的手机,但是他指腹碰到的是冰凉金属。

他拿过来一看,便发现是是一枚员工铭牌,上面端正刻着[连霜脉]三个字。

祁景渊愣了半秒,这是做坏事留名字,方便自己找上门?

给自己留下名字,省得给自己一种他根本就不愿意为了昨晚的事情负责的感觉吗?

而后,昨夜片段全部砸进祁景渊的脑海中。

他生平第一次跟人有了负距离的接触,还是被压的那一个。

连霜脉……

这是被一个来第一天来会所的新员工?

他是裴家老幺看上的人,可是昨天晚上,自己身体的反应诚实且羞耻。

眼下,祁景渊腰酸背肌抽疼,更尴尬的是,尾椎骨那一截也是断断续续的疼。

祁景渊低低骂了句脏话,他掀开被子下床,脚边踩到一团黑色布料。

……连霜脉昨天穿身上的那件衣服。

屋里空荡,连霜脉显然已经不在了。

他看到柜子边上有一张便签纸:

「祁先生 对不起

我没有病 昨天的事情 我会负责

卡里是我全部存款 密码520520

你的衣服 我穿出去买了两套新的衣服 买完我就换下了 我送洗完还你

新衣服我就不送进去了 在门口」

祁景渊用力捏着这张纸片,指骨发白。

负责?

负责把他上了然后跑路?

他平日周旋于生意场上,生平还是第一次收到……

出卖色相的钱?

还是一个人全部存款这种级别的。

祁景渊胸口莫名腾起一股躁火,烧得他嗓子发干。

镜子映出他此刻样子,颈侧一枚浅浅牙印,肩背几道抓痕,腰线处被磨出的红痕也未褪。

每一道痕迹,都像是在提醒他昨天的荒唐。

他隐约记得自己后半段失了控,做出来的事情都不像是他能够做的。

从少年含酒渡他,他没推开开始,一切就失了控。

祁景渊掬了把冷水拍在脸上,声音低哑:“我真是疯了!”

他推开门,倒也确实看见了连霜脉新买了放在门口的新衣服。

祁景渊进浴室取了浴巾裹着,捏着那张便签纸,薄唇轻抿,目光落在门口的袋子上。

他取出了里面的一件,用指尖摩挲着布料,动作不紧不慢,像是在思考什么。

连霜脉买的衣服款式简单,是件卫衣,这是祁景渊绝对不会考虑上身的类型。

太简单,没有半分郑重的感觉,显得人不庄重。

祁景渊挑眉,把衣服放回袋子里,然后一起拎着进了房间。

他的目光又落在那张便签纸上,连霜脉的字迹清秀,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像是在对待一件很重要的事。

祁景渊冷嗤一声,负责?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十几条未读消息,大多是工作上的,也有几条是裴松雪发来的。

他扫了一眼,没点开,直接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帮我查一下连霜脉,知·音那个。”祁景渊声音低沉,语速不快不慢,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送套能见人的衣服过来,领子高点。”

电话那头的助理应了一声,祁景渊补了一句:“我的。”

而后,他迅速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一边。

他扯下浴巾,动作带着几分粗暴,他走到浴室,水冲刷在身上,像是要将昨夜的记忆都冲洗干净。

祁景渊想到连霜脉昨天的那些举动,心里就有股无名火。

水温渐渐升高,浴室里弥漫起一层薄雾,祁景渊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却还是浮现出连霜脉那张脸。

祁景渊冷哼一声,他睁开眼睛,镜子里映出他此刻的样子,他伸手摸了摸那些痕迹,动作轻得像是怕会抹掉那些痕迹一样。

祁景渊再次闭上眼,水雾蒸腾,昨天的话却全部印在他脑海中,他记得连霜脉说对他负责的模样。

若是说负责,祁家要的负责是能带着祁家更上一层楼的家族,即便没有,那也得是资产不相上下的存在。

不可能是他这样丢张便利贴的负责。

水珠溅在镜面上,祁景渊还在看他自己,身上的一切痕迹,全是昨夜疯狂的证据。

祁景渊又泡了一会之后就披着浴巾出去了。

手机上的消息不断。

[祁总,连霜脉的资料查到了]

[裴少先前也调过]

[发您邮箱了]

祁景渊手边没有电脑,也懒得用手机看邮件。

助理没多久之后就会到,这些东西不用交代助理,他也都会记得。

祁景渊现在脑子还不算清醒,睁眼闭眼都是昨天晚上的场景,连霜脉的脸和腹肌……

都很好看。

确实是让人移不开眼的存在。

祁景渊是祁家现任掌权人,跳过生物学的父亲和父亲那代的所有人接下祁家,只是因为祁景渊能力出众而已。

即便是这样,家族的其他人也都还是催祁景渊结婚,所有人都觉得他该找个对象了。

说得就像是他在三十岁之前没有办法结婚,祁家就一定会受到影响一样,祁景渊不着急这个,何况,他今年才二十七岁而已。

祁景渊很清楚,这些人在乎的也不是他结婚不结婚,他们其实就是想牵制他,暗动心思的人甚至想要借此控制他打压他。

他是同性恋这件事,他从未对外说过。

祁家需要一个样样出挑的继承人,即便是婚姻,祁家都有企图,他却偏偏对女孩子提不起半分兴趣。

商业联姻于他而言,无异于把一个无辜女孩拖进祁家的深渊,也不想婚姻成为冰冷的坟墓。

对于情爱方面,他从来都没有过任何想法。而现在,他和一个男人上床了,他还是下面那个!

祁景渊只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少年左眼下那颗小痣。

祁景渊捡起了旁边连霜脉留下的银行卡,拿在手里把玩:“连霜脉,你这样就想一走了之?”

“斜川好景,不负渊明。”出自辛弃疾《沁园春·再到期思卜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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