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叶庭瑜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憔悴,耳边不断传来女人的哭泣声,周围还有人在安慰。

她努力抬起眼皮,印入眼帘的是卧房熟悉的床幔。

“赵大夫!赵院首!瑜儿好像醒了!”呜咽声中断,一抹人影慌张地扑到床边喊着。

叶庭瑜头晕眼花,看着扑过来的人反应了一会才说道:“……母亲?”

此人是肖氏,她转动眼眸望向房内,被这声势浩大的场面给整呆愣住了。

肖氏满眼泪花抓着她的手,叶淮关切地走上前查看她的情况,在叶氏夫妻身后还站着赵小大夫和一个白发老者,两人背着药箱一前一后来到了床边。

茶桌旁坐着叶心韵和她姨娘,这母女俩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她们自知身份低微此刻便没有往前凑,安分守己地留在了原位。

三皇子始终伫立在众人之后,因为距离有些远叶庭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下意识觉得他周身气息有些冷冽。

叶庭瑜刚一醒来就受到了视觉冲击,脑袋晕晕乎乎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只觉得后脑传来一阵阵刺痛,她茫然地开口:“我这是怎么了……”

肖氏一听更加担心了,连忙摸着她的额头:“瑜儿可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眼下应当没有大碍了吧?”

肖氏简直急得团团转,即担心叶庭瑜的伤势,又得小心提防着不敢让大夫给她把脉,只能用身体挡着那两个背药箱的人。

叶淮不赞同地拉开肖氏:“有没有大碍夫人怎会知晓?还是先请赵院首把脉吧。”

今天宴会这场骚动对肖氏来说可谓是灭顶之灾,她和下人们赶到时叶庭瑜已经被包扎好了,赵家的小大夫也不知是否给瑜儿诊过脉,她提心吊胆地守在雁归园里就怕有人发现了瑜儿的身份。

叶淮不放心独子的情况,特意进宫请来了太医院的院首,肖氏根本无法阻止焦急的丈夫,她看着叶庭瑜那苍白的脸,默默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叶庭瑜还在回味肖氏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赵玉瑾朝他身前的老者恭敬地拱手:“祖父可以让孙儿试试吗?叶公子受伤后是由孙儿医治的。”

赵院首捋着花白的胡须满意地点头笑笑,对叶淮道:“丞相意下如何?玉瑾是赵家孙辈中最出众的子嗣,从小饱读医书,十二岁起便随他父亲在济和堂帮忙,如今已能独当一面了。”

“自然可以,有劳赵大夫了。”叶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赵家人的医术他信得过,而且太医院院首也在此处,有赵院首的肯定,想来是不会出错的。

肖氏双腿发软,像是在等待审判般煎熬。

赵玉瑾走到床前俯身,轻轻扒开叶庭瑜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又用银针扎了几处穴位,叶庭瑜恍恍惚惚想起了什么。

她好像被秦王扔了出去,然后撞在屏风上受了伤,最后怎么样了来着……

最后……

对!三皇子进来制服了秦王,小大夫还给她看了伤!

叶庭瑜浑身一个激灵,终于明白肖氏为何如临大敌了,给她看伤可还得了?万一揭穿了她女子身份,那她和肖氏都会立刻完蛋!

叶庭瑜挣扎着想要起身,赵玉瑾耐心地把她按回了床上,她脑袋受伤本来就晕,这会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面前没有丝毫还手的力量。

她抬起眼偷偷观察赵玉瑾的举动,对方但凡敢把手指搭在她的腕上她就要装疯卖傻收回胳膊了。

叶庭瑜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总之不能暴露女子的身份。

她不确定晕倒后小大夫有没有为自己把脉,当时她很抗拒,但拒绝的话到最后也没能说出口,不过看赵玉瑾的表情没有一点儿惊讶的模样,应该是没给她诊脉吧?

不然任谁知道丞相的独子是个姑娘都会震惊的。

叶庭瑜的眼睛都快从赵玉瑾脸上盯出花来了,她虽然有了一些猜测,可是对晕倒后的事情一无所知,始终不能把心放回肚子里。

一盏茶过后赵玉瑾取下银针,又检查了一遍叶庭瑜的眼睛,他微凉的手指抚着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的迹象便对众人说道。

“叶公子无碍了,他受的外伤只需慢慢休养即可。”

小大夫始终都没有把脉的行为。

赵院首轻轻挑眉,但是并未对孙儿的诊治提出质疑,在他心中赵玉瑾是个行事有度的孩子,绝不会用病人的安危开玩笑。

叶庭瑜渐渐放松下来,刚才一直紧绷着让她的身体有些僵硬,不知道是不是晕倒之前表现得太过抗拒,所以小大夫遵从了她的意愿才没有诊脉。

总之现在算是逃过了一劫吧?

叶淮重重顺了口气,肖氏不可思议地望向赵玉瑾,而后又把目光定在了叶庭瑜的脸上,情绪大起大落之后整个人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那个……我可以再睡一会吗?”叶庭瑜轻咳两声,赶人的意思明显。

她现在急需弄清楚情况,晕倒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恐怕只有桃栀知道,她打算将这些人都请走,偷偷叫贴身丫鬟来问话。

赵玉瑾点头:“叶公子是该好好休息,两日后记得来济和堂复诊。”

“是是是,瑜儿你且安心休息吧,陛下听说你受伤特意准了假,让你修养好后再去工部任职。”叶淮心疼独子,心中难免对秦王生出了芥蒂,还好陛下体恤,他现在只想儿子能平安无事。

叶心韵和陆姨娘纷纷起身告辞,肖氏还有话想问,但此刻明显不是好时机,只能欲言又止地陪同叶淮送客。

赵玉瑾对下人叮嘱了注意的事项,然后随祖父一起走了出去。

楚逸归慢慢来到叶庭瑜的床边,脸上没了那如沐春风的笑意,他简短地留下一句“五弟的事情,我会让他给你个交代。”便跟上了在外等候的众人。

听着他们渐渐离去的脚步声,叶庭瑜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桃栀?桃栀!”

小丫鬟打量着周围蹑手蹑脚地走到她面前,开口第一句就是:“公子您还好吗?那个秘密有没有暴露?”

叶庭瑜:“?”

她还想搞清楚这个情况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都晕过去了怎么知道?小大夫给我治疗时你有看到吗?应该没出什么乱子吧?”叶庭瑜一连好几问。

桃栀苦着一张脸为难地说:“奴婢带人赶到时三皇子早就将您抱回了雁归园,赵小大夫也给您包扎好了伤口,他们两人表情都不太好看……奴婢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啊。”

叶庭瑜一听表情都不好看,顿时心凉半截。

这里面可就有说头了。

到底为何表情不好?三殿下和小大夫都是极易相处的人,能让他们恼怒是因为发现了她的身份被吓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连桃栀都不知道赵玉瑾到底有没有诊脉,她刚放好的心又悬了起来。

一般来说大夫会不把脉就给人看伤吗?更别提是赵家这种医学世家了。

叶庭瑜肩膀颤抖,可怜兮兮地抬头:“桃栀,我好像……被发现了。”

桃栀面色大惊:“公子此话当真?!被何人发现了?是赵大夫还是三殿下?还是说他们两人都发现了!”

叶庭瑜眼角湿润:“我不知道。”

小丫鬟没了声音,主仆俩在房间中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知过去了多久。

叶庭瑜面色凝重地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把我晕倒后发生的事情细细说来,最坏的情况就是他们都发现了那个秘密,但是刚才没声张就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

桃栀谨慎地点头,认真地回想起来。

烧尾宴中花房那边闹出了动静,桃栀奉叶庭瑜之命去正堂喊人,等她带人赶到花房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地上刺眼的血迹。

大小姐叶心韵一个劲地哭,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才知道原来秦王打伤了少爷,肖氏和叶淮哪还有心思再搞宴会,匆匆送走客人后就守在了雁归园。

彼时叶庭瑜已经被包扎好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楚逸归借来一截麻绳捆住了秦王,叶淮见儿子迟迟不醒,便换上官袍进宫面圣去了。

他以请院首诊伤为由狠狠参了秦王一本,楚逸归陪着丞相将秦王送进了御书房。

楚帝看着神情悲恸的丞相,再看看双眼猩红目光狠厉的小儿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夸赞了楚逸归制止的行为,压根没计较他把秦王捆过来的事情。

叶庭瑜是平衡大楚与回鹘关系的重要一环,楚帝怎会不知秦王针对他的原因?楚帝恨铁不成钢,安抚着叶家赐了不少金银和药材,并亲自下旨命赵院首给叶庭瑜医治。

说让他养好了伤再去工部报道。

等叶淮和楚逸归带着赵院首回到丞相府时叶庭瑜还没醒,赵玉瑾主动请缨承担了医治的工作,有院首亲自监督叶淮也就没有异议。

肖氏强撑着劝走了林清怡,直到晚上叶庭瑜才慢慢苏醒。

叶庭瑜听完更加焦虑了,这说了就跟没说一样,最关键的环节桃栀都没有看到。

“你可知秦王为何突然发狂?”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秦王就是再疯也不至于在丞相家中生出这么大的事情,他又不是个傻子,这样做于他没有任何好处,不仅楚帝会训斥他,就连林清怡也会惧怕他。

原书中的叶庭瑜没有被陛下封官,所以叶家也从未举行过什么烧尾宴,这一系列的后续都不曾发生过,叶庭瑜想参考也摸不着头绪。

她记得男主虽然有些少年意气,但是完全不像今日这般狂妄。

主仆俩想不出应对之策,连危机在哪都无法确定,叶庭瑜深吸一口气拍案道:“那我就去试探他们二人,如果他们都不知道是最好的,倘若有人发现了……”

就别怪叶庭瑜狠心。

她是真的会跪下来求他们。

……

翌日。

烧尾宴的风波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叶庭瑜再一次成为了炙手可热的话题。

因为她提出的引水之法帮大楚从回鹘手中多拿了两成利的关系,这次舆论的矛头对准了矜贵的秦王。

众人纷纷说着秦王善妒,因为一个女人打伤了有功于国的栋梁,其中不乏指责林清怡红颜祸水的言论,但是被叶庭瑜找人压了下去。

说真的林姑娘也是倒霉,都还没喜欢上秦王呢就要被人这样指责。

人家姑娘好端端地参加了未婚夫婿的升职宴,然后因为秦王对她爱而不得所以就该遭受这种无端的谩骂吗?这都是些什么受害者有罪论!

叶庭瑜觉得当时站出来没什么不对,就算因此受了伤也不是林清怡和叶心韵的错。

宫里的元贵妃急得焦头烂额,她父亲今日听到那些流言气的没去上朝,告了假躲在家中闭门不出,无奈之下元贵妃只好派人去看望了叶庭瑜。

表面功夫总得做好。

同样派人来看望的还有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谢淑君也亲自走了一趟,最让叶庭瑜感到意外的是回鹘大王子也来过了。

阿尔斯兰三句话不离她的伤情,一直在问她到底何时能去工部任职,关于坎儿井的文书多久可以写好。最后甚至让阿曼告诉叶庭瑜,他们此行一同到楚国的还有西域巫医,巫医擅长以蛊治病,如果大楚的太医治得太慢可以换他们来。

叶庭瑜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这思绪闪得太快她没能抓住,应付了回鹘王子后又躺回床上发愁。

到底该怎样试探三皇子和小大夫呢?

期间肖氏也来看望了一趟,说叶淮今日早朝时又参了秦王一本。楚帝真的对小儿子感到失望了,丞相是多年的纯臣,其子又于国有功,为了安抚众臣和民心,他罚了楚逸行两年俸禄撤了他手头的差事,下旨赐婚,让秦王好好修身养性,等着半年后迎娶两位回鹘公主。

敕命宝印盖在了圣旨上,这下除非秦王造反,否则再也不能觊觎林家姑娘了。

且不说叶林两家已经定了亲,就算是没有定,堂堂兵部尚书的嫡长女也不会嫁给别人做小,林家从小就按当家主母来培养林清怡,不管嫁去何处她的身份都会是正室。

肖氏关切地询问了叶庭瑜的伤势,然后又打听起昨日到底是什么情况。

昨日她觉得要万事休矣了,都想好了该如何担下罪责,用命保住叶庭瑜,谁成想到最后无事发生,她陪叶淮去送客的路上也没出事。

叶庭瑜想了想没有瞒肖氏,她现在对那两个人没太大把握,让肖氏提前做心理准备也是好的。

肖氏听完后一颗心也揪了起来,默认了叶庭瑜的做法,最后怅然若失地离开了雁归园。

叶庭瑜没了继续睡觉的心思,她开始计划如何试探三殿下和赵玉瑾。

明天就是去济和堂复诊的日子,到时候她可以见机行事去问问小大夫,但三殿下那边就有些棘手了,她想了半天想出个感谢相救的由头,派桃栀趁天黑之后去三皇子府上送帖子。

桃栀揣着叶庭瑜亲手写的拜贴来到三皇子府,李伯的马车隐匿在夜色之中,她知道一日不解决这个大患公子和夫人就一日不得安宁,于是鼓起勇气敲响了三皇子府的大门。

“咚咚咚──!”

片刻之后门被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这么晚了,何人上门?”

“大人,奴婢是丞相府大公子的丫鬟,特来替我家公子送拜贴。”桃栀连忙拿出怀里揣的帖子递上。

管家为难道:“姑娘不必叫我大人,我只是府上的管家,三殿下他白日出门后一直未归,我可不能擅自替殿下收这帖子。”

桃栀着急了:“我家公子有事找三殿下,还请管家大人通融,等三殿下回府后将帖子呈给他。”

三皇子虽不苛待下人,但他府中的规矩可是说一不二的,管家实在不敢替楚逸归做决定,板着一张脸摇头道:“叶家公子若是有事,那便等三殿下回府后再来吧。”

桃栀不知三殿下是真的出门了,还是发现了什么才故意躲着不见她家公子,此事事关叶庭瑜的真实身份容不得一点儿马虎,她扑通一声跪下来苦苦哀求。

“管家大人您就收下拜贴吧!我家公子真的有事找三殿下。”

管家进退两难,扶着桃栀的胳膊想拉起她。

就在两人拉扯时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怎么了?”

桃栀和管家抬头,只见三皇子从路口走来,身旁还跟着一个英姿挺拔的侍卫。

管家立刻迎了上去:“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今日忙碌了一天可要先用饭?”

楚逸归看向桃栀又重新问了一遍:“她怎么了?”

管家叹气,桃栀见状起身跑到了楚逸归面前,跪下后将拜贴高举过头顶,急得连说话都带着哭腔:“三殿下,我家公子邀您一叙。”

小丫鬟差点错过了三皇子,一想到叶庭瑜身份暴露的下场,哭着哭着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楚逸归眉头紧皱。

小公子的丫鬟看上去可不像邀他一叙这么简单,难道昨夜过后他的伤情加重了?他知道这么想不合适,但桃栀哭得像是让他去见叶庭瑜最后一面似的。

承墨接过拜贴递到楚逸归面前,他拿上看了一眼便对管家吩咐道:“备马。”

叶庭瑜的贴子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个丫鬟的焦急不像有假,他骑马先行一步,让承墨陪同桃栀坐丞相府的马车过去。

一炷香后。

桃栀坐在马车里左摇右晃,身旁还立着一个三皇子的侍卫,李伯在外面赶车,车厢内除了她的打嗝声再无其他言语。

估计是夜风寒凉,桃栀哭着哭着打起了嗝。

承墨人如其名十分沉默,半晌后他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桃栀,惜字如金道:“节哀。”

桃栀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气得想骂人:“你才嗝……节哀!你们全家都节哀嗝!”

她爹娘和叶家都好好的,她节什么哀?

承墨没了言语,他看桃栀刚才那般伤心下意识以为叶庭瑜快不行了,今日他和殿下一起去调查了秦王伤人的案件,的确找到些头绪。

俊朗的黑衣侍卫坐在边上,没有跟桃栀这个小丫鬟计较,马车在冬日的夜雪中一路前行,驶向丞相府的方向。

叶庭瑜左等右等都没盼来三皇子,她坐在房间的绣墩上昏昏欲睡,正当脑袋快点到桌上的时候,一个冰凉的手掌扶上了她的额头。

叶庭瑜惊醒,三皇子站在她面前笑意温和道:“小公子可注意着些,莫要再添新伤了。”

“三殿下!您来了!”叶庭瑜瞬间有了精神,她谄媚地拉着楚逸归坐在自己对面,又贴心地泡起了茶。

楚逸归眉宇间有浓浓的疑惑。

叶庭瑜看起来已然大好了,不像是伤重的样子,他的丫鬟那般急迫又是为何?

“小公子想见我?”楚逸归开门见山道。

叶庭瑜略带紧张地点头,她必须要知道三殿下有没有发现自己真实的身份,昨夜没有公之于众不代表他们不知道,叶丞相位高权重,要是被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那就相当于捏住了叶家的命脉。

女扮男装入朝为官可是欺君之罪。

她不觉得三皇子是那种别有用心的小人,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试探一下。

“叶某感谢三殿下昨日相救,殿下的恩情我无以为报,日后殿下需要叶庭瑜做什么我定当赴汤蹈火。”叶庭瑜说得情真意切,边说还边偷看三皇子的表情。

楚逸归的笑容有一丝不自然。

他对小公子承诺过会庇护他,昨日虽远远跟着可来不及阻止秦王的发狂,等他运轻功赶过去时小公子已经受伤了,他只能制服楚逸行。

这样不叫庇护,更不算相救。

“你不必如此,我受之有愧。”楚逸归拳头慢慢攥紧。

叶庭瑜心里直接哐当一下。

三殿下为什么尴尬了起来?!

难道他发现那个秘密了?但是因为太过害羞才不好意思开口?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三皇子为人温柔和善,所以哪怕发现了她是女子也装作不知道,然后想起了他们曾经相处的过往觉得太过亲密……

叶庭瑜不敢往下想了,她决定给自己一个痛快,于是清了清嗓子咬牙道。

“三殿下,上次你带我去皇庄时泡的温泉十分养人,你看我这受伤还耽误了去工部报道,不如再带叶某去一次?”

她想了想觉得暗示的不够明显,又加上一句:“我们可以一起泡。”

楚逸归垂眸,思索片刻便回答:“可以,明日我无事,能带你过去。”

这下叶庭瑜又迷茫了,她确认道:“我们一起泡哦!”

楚逸归不知小公子为何执着于此,耐心地点头同意。

叶庭瑜:“?”

啊?

破案了,三皇子肯定不知道!否则以他不近女色的名声肯定不会同意这种事情!

太好了,排除了三皇子下一个就轮到赵玉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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