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回府后叶晚绾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我下的夹竹桃粉末是假的?
叶晚绾翻开暗盒取出剩余的花粉,颜色,气味均没错,应该是没有差池的。
喝汤……汤?苓桂术甘汤!
难道是汤有问题?
为了解答心中的疑惑,叶晚绾起身去医馆询问大夫夹竹桃毒的化解之法,果然不出所料,苓桂术甘汤的桂枝可以化解夹竹桃毒。
这毒就相当于没下。
叶晚绾转念一想没成功也好,下毒这招有点凶险,一旦得逞自己也会成为怀疑对象,真被查出来谋害黄嗣自己还是会噶掉,还是另想他计吧。
叶晚绾接下来在学堂过了几日轻松的日子,夫子们都夸赞叶晚绾是天生奇才,聪颖无双,真是神童夸得她嘴角拉不下来,眼睛快要挪到脑瓜顶了,终日洋溢在赞美中。
“今日来了一位新学子来到学堂与大家共同问道。”
学堂众人齐刷刷探着身子向门口望去。
来者小公子头戴一顶精致的嵌宝紫金冠,面庞圆润可爱,水灵灵的大眼睛汇如星辰,眼眸中透露着别样的成熟。
身着一袭绣着金丝云纹的锦缎长袍,腰间挂着一块温润的玉佩,足蹬一双黑色绣金小靴,每一步都踏出别样的矜贵。
叶晚绾惊讶的瞪大双眼,张大嘴巴,身子不收控制的往后倒。
祁…祁佑安!?他不是皇子吗,怎得来这了?
叶晚绾猛掐了一把大腿,吃痛的面庞扭曲反应过来这不是做梦,一抬头竟然和祁佑安对视了。
祁佑安眼神中不着情绪,只是盯着叶晚绾,叶晚绾只好回以干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十万个为什么在叶晚绾心中飘过。
“这位是十二皇子祁佑安。”
“皇子!”
顿时学堂内一片喧哗,众人疑惑不解皇子不在皇宫的学堂怎得来这读书。
“咳咳。”
夫子重咳一声示意安静。
“祁小皇子是出宫养病,自愿在学堂与大家一块问道,大家要好好相处,不必太过拘礼。”
“诶绾绾,他长得好好看诶。”
宋辞扒拉着叶晚绾说。
叶晚绾看着他外形确实大有所变,病已大好面色也红润了,脸型也圆润了,眼色也有神了,虽然如今年幼但是已初见日后潇洒俊逸的风采。
“祁公子请移步榻座。”
夫子伸手指向左边的位置,但是祁佑安根本不给他眼神,径直向右后方走去,来到叶晚绾面前。
叶晚绾懵住了,抬头看着眼前人不着情绪的眼神,她莫名感觉心虚,好像是来找她讨债的。
祁佑安一伸手指了指叶晚绾左后方的空位:
“我想坐那里。”
夫子宽厚待人,反正都是空位便顺着祁佑安的意思同意了他的请求。
随后周围学子都围了上来,好奇的打量着他,
“你真是皇子啊?”
“你为什么来这里啊?”
“你的头饰真好看。”
“皇宫是不是随便杀人啊”
......
“好啦大家回到各自的榻座,上课啦。”众人又哗得一下各回其位。
下课后叶晚绾揣着糊涂找他问话:“阿佑你怎么来这读书了。”
“你这几日都在这里吗?”祁佑安反问。
“啊?是啊,我都八岁了当然要在学堂读书啊。”
“我和你一样。”
又是练几个简单字的书法课。
前面的人又在抖腿,叶晚绾真的是忍无可忍了,这么小的小孩别的没学会先学会抖腿这个恶习了。
连着自己的案桌都开始颤抖,案板都压不住纸了。
叶晚绾只好轻轻拍了拍前面公子的肩膀,
“请问能先别抖腿吗?”
“我抖腿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
叶晚绾心里骂骂咧咧,攥着拳头恨不得往他眼睛上揍一拳,不断劝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你抖腿我案桌也抖,我没法写字了。”
“那好吧。”
那小孩前移了一点椅子,还算懂事,叶晚绾瞬间降下怒火,安心写字。
早早写完后闲来无事环顾四周。
想着回头看一下祁佑安,结果祁佑安正在用幽怨的目光看着自己,就像是怨妇一样。
叶晚绾被吓的心里一颤,而后歪着头回以一个迷惑的眼神,好像在说:怎么了?
祁佑安好像没接收到信号,别过头去独自练字。
叶晚绾真的彻底无语了,她是重生回到现实世界的恐怖版本,每天不是白天被吓就是晚上梦里被吓。
叶晚绾没有忘记自己的大计,祁佑安之前一直窝在太子府,杀害他难如登天。
如今他日日来学堂,谋杀他的机会就更多了。
太子府与首辅府同向,叶晚绾日日找祁佑安一同回府早已摸清了他的回府路线。
她可以雇佣一个杀手在祁佑安回家路上将其杀害。
借刀杀人,我简直是天才。
黎安城有一个民间的暗杀组织,只要给的钱够多谁都可以杀,想要联系他们只要在每日的戌时到南城角暗巷的破顶钟下学两声布谷鸟叫自会有人相见。
这也是叶晚绾前世偶然得知,具体真假不明一试便知。
但她要隐藏自己身份。便换了一身高领破旧男袍,将头发束起,脸上扑了扑灰粉,贴了一个痦子和一道伤疤。
真容已辨别不得。
“小姐夜深露重的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嘘,云婷,我要干一件大事,你切莫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听到没有?”
云婷呆滞着点了点头,叶晚绾相信云婷,她忠心为主,自己的话她是绝对听从。
“那……我陪小姐一起去。”
“这件事让阿绥陪我去,你要就留在院里替我掩护,让别人以为我一直在府内。”
“那小姐快去快回。”
“行。”
推开房门阿绥已等候听命,他身着一副玄色衣衫,别着一把长剑,寒光闪烁。
他面容冷峻,他的脸颊一道狭长的伤疤更显冷冽,狭长的眼睛中透着狠厉与决绝。
“走吧阿绥。”
“是小姐。”其声音嘶哑,好似被烈火反复灼烧过。
二人翻墙而出,阿绥走在叶晚绾身后像是黑影士兵。
快走到暗巷时叶晚绾嘱咐着阿绥:“你一会儿远远跟随,别让任何人发现你。”
“是小姐。”
阿绥转而一跃消失在黑际中。
叶晚绾走到进暗巷,脚下的路坑洼不平,积水在缝隙中闪烁着微弱的光,阴风裹挟着腐朽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叶晚绾打着寒颤,加快脚步走到那长满青苔的顶钟下,看着四下无人只有寒鸦做伴,她半信半疑着学了两声布谷鸟叫。
“布谷……布谷……”一排乌鸦乍飞,暗巷无任何回应。
叶晚绾以为自己被坊间传闻所诓骗,转身想要尽快离开这诡异的地方,刚一扭头眼前已然矗立着一个带着鬼面具的人。
“因何来此?”
“鲤鱼,烧饼。”
“跟我来吧。”暗号正确,看来坊间传闻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叶晚绾跟随着他又走了几条漆黑的小道忽而见明,一条嘈杂拥挤而又繁华明亮的小街映在眼前。
拥挤的摊位上摆着各式不同寻常的物件,仅用一个字的字帖,一块破布,不同质地的泥土……
每一个货物都蕴含着独特的语言,灯光下若隐若现,像是蒙着一层面纱。摊主们并不吆喝卖货,买主与卖主仅用眼神交流,心领神会的交易。
在这热闹的表象下,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眼神中透着警惕。
最终鬼面人的脚步停留在一把刀铺前,“请问要买客人想买哪把刀?”
面前摊位上只有不同尺寸的大中小三把刀,叶晚绾脑袋一转,立马心领神会:“我想要这把小刀。”
“好嘞请随我取刀。”摊主引着叶晚绾往别处走。
叶晚绾余光一瞟看到旁边摊位处玄黑色人影,安下心来跟其指引。
“客人请。”摊主走到一间帐篷面前,拉开由动物毛皮组成的幕帘。
叶晚绾走进帐篷,暗淡的烛火光下有一排鬼面人。
“请问客人想要买刀送给谁呢?”
“太子府祁佑安。”
摊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些神色:“客人说的可是前不久被太子在宫中所救的十二皇子祁佑安?”
这个摊主竟然知道的这么详细!叶晚绾心中一惊,这个摊主,宫内之事竟然还能了如指掌,可见其绝非等闲之辈。
“是……,摊主怎知此事?”
摊主带有深意的笑了笑:“做我们这行的都是听风声的,有风而来自然就知道了。
“这祁佑安可是皇子,应该有不少名贵的刀具,鄙人的刀具粗鄙拿不上台面的,还望客人三思。”
“若我一定要送呢。”
“既然客人要送我岂有不卖的道理,本店是送货上门,请问您选哪一位小厮送货呢?”
摊主指了指那一排鬼面人。
“那便他吧。”叶晚绾就近点了一人,那人被选中后身体略微一颤,似乎有点惊慌。
但周围其人并没有看到他的异样,继续交谈:“好的,请客人先付定金十两黄金,货到后再补足货款。”
“没问题。”叶晚绾利索的拿出黄金,表面波澜不惊,实际上心想:还好自己带的银两多,这么贵啊!
但是只要能铲除那个祸害,这个钱花的值了。
“明日申时一刻他回从明德堂回太子府,我要求你在路上最好偷偷把他杀死,不要伤害其他人。”
“没问题,客人出门往左走,不远便可看到一把插在墙上的大刀,把刀柄扭向下便有暗道可出暗巷。”
“多谢。”叶晚绾顺着他的指引果然看到一条捷径,遂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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