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比大小

房间里又响起了刚才白袍人出现时的悠扬音乐,但是此刻,屋里众人的心情却并没有舒缓,大家都盯着屋子中间的白袍人。

姜辞仔细听了下音乐中的女声,是四句重复的歌词。

金光穿耀吾身之时,

所有罪孽将被涤清,

唯有爱和守护永存,

欢迎来到无咎之地。

歌词听起来很美好,如果没有刚才孙红梅消失那一幕,那么这音乐配上金光应该是神圣的代名词的,可惜,现在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大家似乎都有问题想问,但是此刻又都不敢随意开口,这白袍之人阴晴不定的举动,不得不让人担心下一个弹指间消失的人就是自己。

半晌之后,黎阳的声音响起:“她,怎么了?”

白袍人闻言,身下的沙发椅子缓缓转了个方向,面向了黎阳和姜辞的方向。

黎阳此刻收起了之前温和的笑容,脸上的神情有些严肃:“如果这个问题需要用自我介绍来交换,那我现在可以开始。”

白袍人沉默地看了黎阳片刻,开口道:“确实需要交换,但是不是你的,而是他的。”

白袍人伸出手,指向了一旁的姜辞。黎阳愣了下,转头看着姜辞,脸上的神情有些无奈。

姜辞垂着眼眸,说道:“我能拒绝吗?”

白袍人点头:“可以,但是,提出问题的人就要接受金光的洗礼了。”

黎阳:“……”

姜辞抬眼,看着黎阳,后者脸上的表情越发无奈了:“那个,哥,看在咱俩朋友一场的份上……”

姜辞:“我们刚认识不到二十分钟。”

黎阳双手合之举过头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姜辞:“我应该少说话。”

黎阳:“哥,我错了,真的错了。算我欠你一次,行不?”

姜辞眉毛微微挑了一下,看了黎阳一会儿,随后转过头对白袍人说道:“姜辞,二十六岁,威州人,个体商贩,开了两家店,睡了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

听了姜辞的话,一旁的杨肃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没有看到金光?”

姜辞回答:“没有。”

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疑惑,黎阳摸了摸下巴说:“看来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见到金光。”

姜辞说:“如果金光是致死的,那么我的死法可能和你们不一样。”

“嗯。”黎阳点了点头。“你应该是睡死的……”

姜辞没有继续说话,抬头看着白袍人。

白袍人缓缓开口道:“这里是无咎之地,无咎,意味着你们来之前都是有过之人,只有犯了尚可饶恕的错误之人才会被选中来到此地。你们可以撒谎,可以隐瞒,金光会涤清你们身上所有的罪,就如同刚才那个人一样。”

黎阳忍不住继续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里?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吗?”

白袍人开口道:“慢慢你们就会知道了。”说罢,他看了看姜辞,继续道:“你的回答,让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么多。”

白袍人环顾了一下四周,开口问道:“还有其他人有问题吗?”

众人皆沉默不语。

白袍人站起身,那沙发缓缓消失,他走下那圆柱台,对众人说道:“那么,我们的游戏正式开始。”

说罢,他一挥手,只见地面上的圆柱台缓缓升起变形,变成了一张圆形的大桌子。圆桌被金色的光线分成了十二个扇形,每个扇形上都有一个符号标志。

姜辞动了动手脚,发现之前的麻痹不适感已经差不多消失了,他站起身,走到那圆桌旁边,看着桌上的十二个符号,姜辞发现,其中一个图案和自己手环上的一样。其他人似乎也都发现了这一点,纷纷走到了圆桌旁边,这时,在一边停止哭泣的年轻小姑娘看了下图案说道:“这是十二星座的图案。”

站在她旁边的短发女子看了一下众人,开口说道:“我们原来有十二个人,难道正好对应这十二个星座?”

白袍人点了点头,示意大家找到自己对应的位置。

姜辞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对命理八卦,紫微斗数也算有研究,但是仅限于东方领域,这十二星座源于希腊神话,不在他的业务领域范围之内,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手环上的这个符号代表的是什么星座。

姜辞按照图案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好之后,他自己的左右两边刚好是和杨肃在一起的两个年轻人,右手边是那个叫楚皓然的演员,左手边是另外一个看起来非常斯文秀气的年轻男子,男子一头及肩膀的长发,头顶上抓了一个小辫子,看到姜辞看向自己,男子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开口道:“你好,我叫斯辰,水瓶座。”斯辰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桌子上的两条波浪线符号。

姜辞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这个犹如曲别针一般的符号,有些迷茫。一旁的楚皓然探头过来,说道:“哥们你居然是摩羯吗?你这满身的图腾这么前卫,我还以为你怎么也应该是个火象星座呢。”

姜辞此刻才知道自己的星座是摩羯座,他抬头环顾了一下圆桌的四周,从左手侧起顺时针看过去,依次是,斯辰、之前蹲在地上哭的年轻女孩、黎阳、身材壮硕的斗篷男人、空位、田宇、西装男、杨肃、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短发女人,楚皓然。

这时,只见那白袍之人走到了田宇和斗篷男人之间的空位之处站定。姜辞此刻才发现,白袍人面具上的符号和他面前桌子上的符号居然是一样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楚皓然忍不住嘀咕道:“原来这货是双子,难怪这么阴晴不定。”

白袍人摆了摆手,只见桌子的中心位置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指针图案,白袍人说道:“第一轮游戏开始,被指针选中的人是游戏的参与者。”说罢,只见指针缓缓地转动了起来。

众人都有些紧张,看着指针快速旋转了两圈之后,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停了下来。

黎阳看着面前正对着自己的金色指针,抬头看了看白袍人。

白袍人说道:“白羊,黎阳。”

说罢,面前的指针又动了起来,第二次停下的时候,指针指向的正是姜辞左手边的年轻人——斯辰。

斯辰的脸色有些发白,第一局就被选中的他,明显有些压力。

白袍人说道:“水瓶,斯辰。”

此刻,桌面上的指针消失,白袍人的面前出现了一副扑克牌,他拿起扑克牌,简单洗了一下牌。开口说道:“游戏规则很简单,从A到K,按数字比大小,每人三张牌,翻开一张,三局两胜。”

说罢,白袍人从牌堆里依次给两人分了三张牌。这时,一旁的杨肃开口问道:“如果点数一样怎么判胜负?”

白袍人回答:“按花色,黑红梅方。”

黎阳看了看面前的牌,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翻开了其中一张,是一张红心七。黎阳翻开的这张牌,正好是位于整付牌的中间大小。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斯辰身上。距离斯辰最近的姜辞发现,斯辰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犹豫了半晌,最终翻开了面前中间的一张。

是一张黑桃五。

“第一局,白羊胜。”

白袍人的话音刚落,只见桌面上其余的四张牌也自动翻了过来。黎阳面前的两张分别是红心五和方块J,斯辰面前的则是方块九和方块二。几秒种后,桌面上的六张牌消失了。

随后,白袍人再次给两人发了三张牌,姜辞注意到,这次白袍人发牌的顺序发生了改变,第一局的时候第一张牌是发给黎阳的,而这一局他先发给了斯辰。

黎阳似乎也注意到这一点,这一次他没有先翻牌,而是示意斯辰先来。

斯辰犹豫了一下,第一局失利的情况下,让他的心里压力似乎更大了,伸出的手臂都在微微地抖着。他在面前的三张牌里反复犹豫,最终咬了咬牙,还是选了中间的一张。

翻开之后,红心K。

看到这张牌,在场的众人都发出了一声惊讶,按照概率来说,这局斯辰几乎是必胜了。此刻,斯辰的神情也微微放松了一些,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黎阳见状,伸手拿起自己右手边的一张牌,然而,就在他正要掀开的时候,他似乎犹豫了,他看了看白袍人,又看了看姜辞,最终缓缓将这张牌放下,掀开了面前中间的那张。

红心六。

“第二局,水瓶胜。”

斯辰长呼了一口气,黎阳则是面色如常,没有丝毫的遗憾和紧张。这时,一旁的楚皓然开口说道:“这游戏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就是比运气啊,有什么意思。”

众人似乎也有这种感觉,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白袍人,白袍人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挥了挥手,例行将桌面上的其他牌翻开,消失,准备开始第三局。

此刻,姜辞的目光落在黎阳面前的牌上,掀开的一瞬间,姜辞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惊讶,随后他抬头看了看黎阳,黎阳注意到他的视线,朝着姜辞微微一笑。

第三局开始,这一次,白袍人没有给两人发牌,而是将手中的牌码开,随后动了动手指,牌面直接到了斯辰面前,白袍人示意,这一轮他们自己抽。

斯辰慢慢地抽了三张牌放在自己的面前,此刻他的神情似乎有些犹豫,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随后,黎阳也抽了三张牌。

白袍人看了看两人,示意这一局黎阳先翻牌。

黎阳依旧没有犹豫,伸手抽了一张翻开。

红心十。

众人的目光随后落到了斯辰这边,只见斯辰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他微微抖着手,拿起了右手边的一张牌,他拿着牌的手臂悬在空中,他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半晌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手臂一动,并没有将牌翻开,而是将那张牌拿到了自己眼前,看了牌面。

见状,众人皆是一惊,夹在两人中间的小姑娘脱口而出:“你怎么能看牌?你作弊。”

斯辰咬了咬牙,没有说话,手里拿着牌,抬头看着白袍人,白袍人一动没动,并没有对斯辰的举动做出阻止,只是沉默地看着。

杨肃开口道:“游戏的规则里面,只是说了掀开一张牌,并没有说不可以看牌。”

这时,众人回想了一下刚才白袍人讲述规则的时候,确实如此。

“可是,怎么能这样?这样对另外一个人不公平。”小姑娘有些惊讶地看了看自己右边的斯辰,又有些惋惜地看了看左边的黎阳。

黎阳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对于斯辰这个举动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沉默地看着对方。

斯辰的脸上似乎也有些难为情,脸颊泛红,明显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举动有些胜之不武,但是一想到刚才孙红梅消失的场景,他咬了咬牙,将手中的这张牌放回了原处,拿起了第二张到自己面前。

站在他旁边的姜辞,看到了他拿起的第一张是一张方块四。

第二张,红心三……

看到第二张牌之后,斯辰愣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又紧张了起来,他将第二张牌放回原处,拿起了最后一张。

当他看了第三张牌之后,脸上的神情瞬间发生了变化,脸上的血色尽数消失,嘴唇都开始泛白,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了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斯辰的声音有些破碎,带上了几分哭腔。

姜辞看到了他颤抖的手抓着的最后一张牌。

方块A——整副牌中,面值最小的一张。

看到了斯辰那近乎崩溃的状态,众人都明白了,斯辰面前的三张牌,没有一张大得过黎阳的红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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