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追及相遇问题

晏俞辞被自己的脑补激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倒完垃圾忙不迭地往回走,本就千疮百孔的大麻袋子趟啷在地上被迫充当抹布,尊严尽失。

麻·途中让人踩了好几脚·袋:……倒也不必如此待我。

刚爬回到四楼半的缓台,就看见林子浔拎着个画板,一步跨仨台阶地往楼下跑,跟被政教撵了似的。

晏俞辞被她带起的风糊了一脸的问号:“???”

……您是要去赶着投胎吗。

林子浔在投胎路上急匆匆走到一半,猝不及防被一只横着的大麻袋给绊住了。

林子浔:“……?”

她有惊无险地及时刹了车,成功避开了头脚颠倒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悲惨命运。

晏俞辞显然是忘了自己手里还拎着个东西,正打算问一下什么情况,结果被林子浔忽然刹住的动作搞得一脸莫名其妙。

“……你这是在这生死时速加飘移呢?”

林子浔盯着他手里的破烂大麻袋看了一会儿,语气迟疑:“……不是,晏哥,你终于改行收破烂儿了?”

正打算好好教育一下大闺女的晏俞辞:“………”

草。神特么收破烂儿。

“……你好好看清楚,这是咱班用了快一年的垃圾袋子。”晏俞辞有些头疼地把它从地上拎起来,在林子浔的面前晃了晃。

林子浔在一瞬间火速做好了后退准备,结果奇迹般地没闻着垃圾袋儿该有的一言难尽。

她腾出视线来把这大麻袋上下打量了一番,悟了。

——好家伙,这不是去年班级扫雪她严加看管了快两节课的那只吗???

全班四十三位同学,只有她一人被老师分配了这么个奇葩任务,因此印象尤深。

“所以它是犯了什么错误才会从装雪变成装……”

林子浔说到一半,楼上远远传来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喊:“请问——谁看见刚才背着画板的那个女生了?”

背着画板的女生本生:“……”

哦豁。有亿点不妙。

她悄悄地把手指放到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用口型对晏俞辞道:我、先、走、了。

下一秒晏俞辞还没来得及与她说个再见,这人就没影了。

……也不知究竟是跑下去还是跳下去的。

本就瘫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麻袋又被踩了一脚:“……”

就,毫无尊严。

晏俞辞揣着一肚子的疑惑往楼上走,在东多媒体教室窗外的走廊和封澜舟再次撞了个正着。

封澜舟拎着那只缺了角的拖布,兢兢业业地蹭着已经上渍的地——表面绷的一副认真,实则脸上明显憋着笑,连带着手上的拖把都在抖。

“?”晏俞辞一路爬上来已经见了太多的诡异事,此刻表情中带着几分麻木。

“……你们今天是集体嗑药了吗,为什么一个个的都像是在蹦迪。”

封澜舟正愁没人分享刚才的八卦,看见他拎着麻袋回来,立刻干脆利落地扔了拖把,笑声再也收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草笑死爹了!你不知道刚才林宣委从班里出来看见人时那表情,简直绝了哈哈哈!!!我就没见她这样儿过哈哈哈哈哈哈!!!”

“……?”晏俞辞觉得自己和这个笑成傻逼的人没有一点共同语言。

“我刚才也看见她了,跟被陈老五撵了似的——所以刚才发生什么了?”

封澜舟一边乐,一边回头确认了一下那二十一班的大兄弟走没走,手里跟着比比划划:“你记不记得上学期咱学校的表白墙了?上面有个匿名喊话林子浔的——就他,缠了咱小林挺长时间了,小林去哪儿他去哪儿,没想到今天直接找到班级来了。”

“最搞笑的是他竟然连小林的名字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一直靠着画板认人,绝了!”

晏俞辞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噗。”

——哥们儿操作实属强悍,吾等自愧弗如。

林子浔是班里的宣传委员,人称“十项全能林宣委”,业务包括但不限于帮同学画生日贺卡、写演讲稿、修手表、修涂改带、在化学书上粘笔记纸。

当然,作为稀缺动物而存在的实验班艺术生,主业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小林同学因为自身爱热闹的缘故,常年出没于各类艺术活动——也就间接导致了一大群普班弟弟的盲目崇拜,比如这个十四班的xxx,那个十九班的谁谁谁。

还有刚刚造访的二十一班匿名大兄弟。

好事的一班同学曾经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自习课间押过“林宣委下次被表白是什么时候”的有奖竞猜,有说一天的,有说一周的,有说一个月的。

结果过了一节课,林子浔让人在走廊堵住了。

回来时拿着封粉红色的信。

刚才还兴高采烈跃跃欲试地押着宝的同学们:“……”

……对不起。打扰了。请让我们这群老青蛙给你合唱一首歌吧。

孤寡孤寡孤寡孤寡孤寡孤寡孤寡你听见了吗。

严柏是里面叫得最大声的青蛙之一,晏俞辞被他嚎得脑袋疼,面无表情地杵在桌子旁边当中央空调。

——这空调的威力明显不够大,半点也挡不住同学们此时此刻的热情似火。

“晚间蛙鸣”在半分钟后戛然而止……不仅声音没了,人也跟着静止了。

石姐拎着本书站在班级门口,面沉如水。

“………”刚才还呱呱呱的青蛙此时一个不剩全部消停,硬着头皮等阎王审判。

Q:如果不小心忘了下节是班主任看班的晚三,会怎么样?

A:这要分情况。我们不妨设班主任是铁面无私石晓娟,那么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你将会与数学办公室的水桶度过相亲相爱的一周。

晏俞辞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概率在班主任的淫威下明哲保身的。

……但前提是班主任知道他刚才没跟着大家一起呱呱呱。

无数“呱呱呱”混杂在一起的后果就是老师也不知道谁孤寡谁没孤寡,干脆就一视同仁的全罚了。

——于是数学组接下来半个学期的供水都有了着落。

就挺让人印象深刻的。

正式开学的前一天有晚自习,由班主任看纪律,不讲课。

晏俞辞在石姐的注视下踩着上课铃进班,然后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座位轮到了北行第一排。

……前面黑板反光,门口政教挎筐。

是每个高中生都无比热爱与向往的好位置。

晏俞辞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接下来这一周的水深火热,好在这水深火热还有同桌的一份——身为好兄弟,就是该一起有福各享有难同当。

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是……他同桌呢???

他这么大个儿一同桌和旁边摆着的桌子呢???

已经连人带桌去了讲台旁的路铭航:……对不住了兄弟,自求多福吧。

早在高一就因为上课太爱唠嗑而被拎到讲桌旁的封澜舟仗着上方班主任的视线死角,趴在桌子上笑到快打鸣。

他就知道他晏哥会是这么个崩溃表情。

路铭航的爹是这一届十八班的班主任,教英语的。眼见着儿子成绩有游乐场里跳楼机的架势,忙不迭过来为他申请了vip座位。

就一上午能被提问两三次那种。

vip座位的原主人何宣为此感激涕零——他政治课在这儿睡觉被老袁逮了三回,次次扣分,次次被罚站教室后面听课。

对比之下,这半路杀出来的救命恩人就显得浑身圣光笼罩。

晏俞辞坐在座位上,看着重新回归群体的何宣,只觉得自己才是被抛弃的那个。

——他宁可同样去讲台前和老师肩并肩,也不愿做一个鹤立鸡群的单桌人士。原因无他,只因为睡觉没东西帮着挡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不亚于直接在政教面前耀武扬威地说,你眼睛瞎。

.

喜提新位置的路铭航本想给他晏哥扔个纸条子,好先发制人地替自己洗洗冤,没想到胳膊才轮起来一半,被门口突然响起的几声**的敲门声震得险些脱臼。

“……”他提心吊胆地把头扳回来,缓缓看向距自己不到五米的教室门口。

敲门的主人公此刻正笔直地站在那儿,斜挎着书包,好看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地打量着他。

…活像是杀猪场的屠夫决定在哪儿下刀之前的眼神。

发现不是政教神出鬼没之后刚松了一口气的路铭航:“……”

等等,怎么觉得这个比政教还要不好惹上一点。

石晓娟听见敲门声,放下手里的教案转头看过来,见是新来的学生,不由得将语气照平常放缓了些:“快进来——怎么提前过来了?晚自习不讲课,我以为你会明天才到呢。”

门口的“屠夫”没再盯着路铭航看,转过身来对着老师点了下头。

“我想着提前过来多熟悉下环境,和同学们相处相处,然后就来了——麻烦老师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石晓娟推了推刚架上去的眼镜,笑了一下,在班级里打量了一圈,“正好现在晏俞辞缺个同桌,你就先去他那里吧,不过还是得先自我介绍一下才行。”

拎着书包的新同学用目光在班级里瞟了一圈,在看见位于北行的唯一单桌人士之后神情明显松动了一下,又很快移开目光。

跟着石晓娟上了讲台之后,他在底下同学一片好奇和探究的视线中捡了根粉笔,垂着眸在黑板上落下两个字。

江佑。

众所周知,讲桌旁=灯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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