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破绽

许妖娆静静的站在原地,淡漠的看着他同自己嬉笑打闹,只抬手将身上穿着的红衣脱了下来,伸手缓缓丢在了池沅脸上。

这是一点脸皮都没有给他留了,这独步走钢丝的线还是断裂开来了,此人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池沅脸庞被红衣盖住,笑声全无,室内静的可怕了起来,只见他伸手将红衣从脸上拉扯了下来,笑意也皆收拢,眸色沉沉直直盯着她问道:“不满意?”

“没有。”

许妖娆仍旧站在那处静静作答。

他手心摩挲着嫁衣上的花纹,目光却一直死盯着她:“看来你不是对嫁衣不满意,而是对我这个新郎官不满意?”

她没有否决,却避而不谈:“你今夜酒喝的太多了,问题也变多了,池沅。

不远处烛火灯芯发出一丝细微的声响,池沅垂下头,就着雾朦朦的灯光看着衣服上的花纹,又拿起衣物凑仔鼻尖轻嗅了下,一股淡淡的花香沾染在了上头,他低低的笑了出声,将嫁衣丢在了一旁。

这笑声听了让人只觉得毛骨悚然,许妖娆忍不住搓磨了下双臂,正想往后退去时,却被池沅猛地起身,拽着手臂拉着倒在了床塌之上。

幸而床垫的极厚,才不至于腹背受敌,只是两人身躯碰撞之时,她感到了极痛,忍不住痛呼了了一声。

池沅却像是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等许妖娆察觉之时已为时已晚,他一手扼住她的瘦弱的肩膀,一手按在纤细的脖颈上,许妖娆在他手下就像一株脆弱的花朵般,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泯灭掉她的生命。

温热的鼻息发散在许妖娆外露的肌肤上,她忍不住想动,想逃离这突然令她感到不安的氛围,因为此时此刻她根本不知道池沅的意图如何,生与死把控在他人手上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许妖娆伸手想去推他,却被池沅察觉的,低声呵斥了她一声:“别动。”

随后他的气息逐渐上移,声音也低了下来,附在她耳边细语道:“再挣扎一下,我可就提前入洞房了。”

说罢还邪恶的笑了声。

当下的情况她为弱者,自然不敢强硬反抗池沅,只能静静等待着。

见身下人动静全无,只听得急促的呼吸声,他温热的气息从耳旁向下缓缓下移,忽轻忽重、似吻不吻的模样,弄的许妖娆只觉难受极了,如坐针毡。

明知他是故意为之,却只能承受着,忽然一种湿热的感觉触及脖颈,带着轻微的刺痛,明显池沅发现了池铉在她身上留下的伤口,这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警告她。

许妖娆再也忍耐不住,抬手竟推开池沅,还顺手给了他一巴掌。

池沅被推坐在一旁,抬手触碰了下被打的发麻的脸颊,笑出了声,看着怒气冲冲的许妖娆,口中说出略带责备的话:“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安分些呢?”

她没说话,静静的将衣物收拢好,动了动身想要下去,池沅没拦着,反而吊儿郎当的:“要不我把池铉杀了,要不然就在他做出行动后,你的目的达到后,杀了你的侍从。”

“你选谁活呢?”

许妖娆身躯僵住,最后还是坐在了床塌上未动,转过头目光沉沉的直视池沅:“就不能不做选择吗?”

他笑着回道:“可以,只要你安分呆在这里,什么都可以。”

她坐在床边,目光落在地上的红嫁衣,不由来的冷笑了声,嘲讽道:怎么选都是我吃亏。”

“你全然占据了上风,一点出路也不给我,不怕我弄一出鱼死网破吗?”

“不怕啊。”

“你不会想死的,你不是那种人呢。”

池沅手触碰着滚烫略显肿意的脸颊,十分笃定的答道。

如若真想一死了之,期间有诸多机会实行,可她非但没有,还乖乖喝药治伤,为的不就是从这出去,去寻那个人吗,为此他心知肚明。

怎么也占不到好处,还偏偏将一切都在无形之中暴露了出来,她不预备再多费唇舌,合衣躺在了床上,顺手扯过一把的被褥盖上,闭着眼平静的下逐客令:“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池沅看着她背过去的身子,有几分无可奈何,本还有醉醺醺的酒样,现下早已清醒了过来,他杵在原处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幔帐,抬手挥掌将烛火拍灭,倒在一旁含糊道:“我今夜也要在这里安寝。”

顺手扯过了另一床被子盖好,两人各奔东西,偌大的床塌,中间相隔间隙还可躺下一两个人。

北风呼呼刮了一夜,也不知两个心中各怀鬼胎的人是否安睡了过去,无论他们俩能否正常安睡,在下都由衷希望在座各位能睡个好觉。

天边露出一丝白光时,屋外传来的敲门声,一阵轻微说语声传来,许妖娆从浅眠中醒来,未起身仍旧闭眼躺着。

直至脚步声渐渐近了,身旁才有了动静,池沅慢悠悠的爬起来,理了理衣物,下床前还顺手替许妖娆掩了下被褥。

他起身出了内间,看见林岐在外面候着,脸色瞬间从松弛变得肃穆了起来。

林岐因方才无意抬眼看见了池沅脸上的红肿,此时已然垂下头将事情小声的说了出来。

声音太小,以至于她没听见两人秘谈了些什么,只知晓池沅在外犹豫了会,便穿戴好衣物跟着林岐出去了。

生等着脚步声远了,许妖娆才安心入睡了起来,一贯来都是她不醒,便无人敢去唤醒她。昨夜因防备着池沅,便未曾入眠,即便是睡着,脑中那根弦也一直紧绷,不敢松懈分毫。

一直睡到午间,洗漱一番穿戴齐整,用过午膳,也没再看书,反倒是摆了棋盘,与拾苑下起了围棋,摘月与星落便在旁观望,时不时给两人上些点心茶水。

约莫过了两刻钟,形式渐渐变得僵硬,拾苑下的吃力了起来,星落在旁看着虽不解,但见许妖娆的白子渐成合为之势,将拾苑所持黑子围住,已知十分不妙。

心都揪了起来,就在此时一子落入,拾苑静观了下全局,将手心两颗黑子放下,坦然认输:“我输了。”

摘月在旁掩袖遮脸轻笑了声,原来方才她与星落偷偷打赌,若输了便为对方绣一方手帕,此时谁输谁赢,一眼可见得。

许妖娆看穿她们俩之间的小九九,并没说些什么,只看看了时辰,皱了下眉头,问身旁的摘月:“那小孩今天怎么还未来?”

摘月收敛了笑意,将实情告知:“正巧忘了跟您说。”

“今早林管家过来就是因为这事来的,小少爷不知为何无端染上了风寒,这几日怕是都无法来自习了。”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将棋盘上的棋子收拢,一色一格分辨,收拢丢入盒中。

盒中棋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许妖娆一没注意,一枚棋子手心落了出来,掉在小桌上,她复而捡起那颗棋子丢入棋盒中,收拢好棋子后,忽而拍了拍手心:“我想我也应该去看看吧。”

三人听了这话皆目露异色,还是拾苑先反应过来,垂目附和一声:“也该去看看。”

两人相看一眼后,摘月也附和道:“确实该去看看。”

星落则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许妖娆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糖盒上,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想了许久似乎还颇为苦恼。

三人皆沉默了下来,静静等候着她的指令。许妖娆想了一圈,也未得结果,只好将这个难题甩给摘月:“摘月,备些礼品什么的,随我去走一遭。”

听了此话摘月到有些意外,只因以往许妖娆外出都是指派拾苑跟着,她们几乎都只是跟随,今日倒是有些怪了,不过这些轮不到她来多想,只连忙应答,下去准备东西去了。

许妖娆起身下榻理了理衣物,拾苑则拿出了大袄狐裘之类的保暖衣物,星落帮她一件件的穿戴好,要走时还将阿妄昨日放在这的糖盒带走了。

外出时下起了雪,摘月在前头撑着油纸伞遮蔽风雪,还指派了两个小丫鬟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往阿妄院子的方向走去。

快到时雪也将停了起来,许妖娆吩咐摘月将伞收了起来,她却无意瞥见了那湖中亭女子从内出来,并且是由林岐亲自护送着出门。

见前人停了脚步,跟随在许妖娆身旁的摘月也停了下来,顺着目光向前只看了一眼,就忙撇下了头。

林岐将许无宴送至门口,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后,便嘱咐其身旁婢女将人送回院子。

许是无意又或是有意,他侧头往许妖娆来时的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见到人时,面上竟一点意外的神色也无,只怕是早已见着了。

林岐目无异色,只恭敬对她报以微笑行礼问候,许妖娆亦笑着回之。

两人在前进了院子,摘月等人跟在后头,林岐一上来便与许妖娆说起了阿妄的病情,全然不提此前那一女子。

许妖娆也只听着,时不时回上几句,一来一回的倒也融洽。

进了屋后,屋内炭火很足,身着厚重的衣物自然略显的热了起来,林岐派人将她们带来的礼品收好后,又派人指引许妖娆同摘月到一处置换衣物之地,由摘月将许妖娆身上厚重的衣物脱了下来安放好。

外披脱下,身体总算轻松了些,许妖娆先行出了隔间,一看桌上林岐已替她倒上了一杯茶水,她也没客气,坐下便轻抿了一口。

林岐见许妖娆搁下茶,站在旁略做歉意的回道:“不知您会来访,便没来得及烹煮新茶。”

“无所谓。”

她对茶水之类的东西并没有很讲究,能喝就行,可林岐这副怪异的客气模样,倒让人觉得不适。

温热的茶水,往外冒着热气,许妖娆的指腹贴在杯面上摩挲,手托着下巴打量着屋内的布置,在看到不远处漆木桌上搁着的糖盒时,她猛然笑着问林岐:“方才出去那女子是这孩子的生母吧?”

目光直直的看着林岐,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惊动了刚收拾好衣物出来的摘月,她垂着头一颗心狂跳不停,只怕听见了什么秘密就会被林岐处理掉。

反观林岐只怔愣了会,便回过神来,笑着打哈哈道:“请恕我不知您在说些什么?”

“这些问题小的可不敢随便回答呢。”

谨慎小心,避开问题本身,她倒也没想着从他嘴里问出什么,于是果断抛弃这一问话,进行下一主题:“那带我去见见阿妄吧。”

这一出倒把林岐玩愣了,他难得缓了缓神,挂上笑脸回了句:好。”

那笑容可僵硬极了。

想蜗居在温热的被窝里一直沉睡,永远不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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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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