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格分裂(2)

米丫头皱着眉头,似乎睡的很不安稳。呼吸声变重,嘴里不断喊着“哥哥”,但是一直在梦魇中不能醒来。沙发在窗边,可以看见米丫头的眼珠在转动,睫毛也一直在跳动。

冷玄沐喊了好几遍“夏以萱”之后,米丫头起初很激动,后面恢复平静,好像真的睡着了。“小冰,怎么让她醒过来啊?”冷玄沐问冷冰。

冷冰拿出催眠的书看,翻了几遍没找到醒来的方法:“阿沐哥,书上没写啊。”冷冰一脸无辜地挠挠头。

“你,诶……”冷玄沐长舒一口气,“拿手机查啊!”

“哦对!”冷冰拿出手机打字“催眠之后苏醒的方法”。几分钟之后总结出结论:“让她自然醒来。”

冷玄沐无语了:“自然醒来,那醒来的不还是米丫头吗?”

“哈,是吗?”冷冰一脸疑问,“我只负责催眠,你才负责招魂呐,萱族长没醒说明你招魂不成功。跟我催眠有啥关系呀?”

“不是你说催眠法有用的吗?”冷玄沐指着钟摆,提高了音量。

“有用啊,”冷冰用眼神示意了米丫头,“这不是睡着了么?”冷冰显得还挺得意洋洋,可把冷玄沐气死了。

“不是,这,我……”冷玄沐摊摊手,急得都有些结巴了,“我们的目标是让小萱醒来,而不是让米丫头睡着!”

两个人继续吵着,声音越来越大,把米丫头吵醒了。米丫头醒来,就看见两个男人在自己房间吵架。

米丫头睡得挺好,心想着催眠法果真有效啊。或许以后睡不着就在床头挂个钟摆,看着它摆来摆去,能睡得更好。米丫头迷迷糊糊坐起来,伸个懒腰,那两个男人还吵着没注意到自己。米丫头也没出声打断他们,听到他们一直说“小萱”,可能是个人名。

米丫头轻声重复了一句“小萱”,正好赶上两个男人吵架的空当,他们都听见了。

冷玄沐和冷冰听到“小萱”两个字,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期待地看向米丫头。又失望地垂下头。

冷玄沐真的很伤心,没跟米丫头寒暄,沉默着离开了。自从小萱被锁在米丫头的身体里,冷玄沐吃不下睡不好,脸上不见有笑容,话也说不了几句。失而复得的妹妹,共过患难的朋友,唯一的亲人,若因为自己的错误而永远消失,他不能原谅自己。

冷冰看到冷玄沐的失落模样,心都凉了一截。冷冰有个念头,如果萱族长回不来,阿沐哥这辈子都不会开心了。

两个男人在自己睡着时吵架,自己醒来时沉默离开,米丫头都摸不着头脑。想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哪里做错了。

冷玄沐回自己房子里,好几天没去找米丫头。米丫头就去找冷冰问:“小冰哥哥,你们之前吵什么呀,我有哪里做的不对,惹你们不高兴了么?要不我回自己家吧,这里我也不好意思住下去了……”

“别,可别,别走!”冷冰听到米丫头要走,可得拦住了,“这里就是你家,你就安心住着。”

“这么好的房子,怎么可能是我家啊?”米丫头可没想到听到这样的答案,心都慌了。

冷冰拿不准主意要不要把萱族长的事情告诉米丫头,就先不说,现在绞尽脑汁要把米丫头留住,可真难为他小脑袋瓜。“因、因为……你妈妈已经把你许给阿沐哥了!”

“啊?”米丫头瞪圆了眼睛。

“嗯对,”冷冰觉得这理由好,可以让米丫头在这里长住,“等你成年,就把你嫁过去。”

“啊?”这答案是个重磅炸弹。米丫头惊呆了,想起自己跟冷玄沐在野外单独过了一夜,又震惊又羞恼。

“对的,就是这样,不然你怎么能活下来呢!”冷冰高兴地挠挠头,“你就住着吧,可别再想着走啊。”

冷玄沐每天不停地查资料,却不知道那头冷冰已经把自己卖了。

冷玄沐突然想到,当时米丫头想着去死,才能让特别想活的小萱占据身体。如果这时再让米丫头想死,那么小萱是否就能回来呢?

冷玄沐有点兴奋,马上去找米丫头,跑得有点急,差点摔了跤。

“米丫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想死吗?”冷玄沐开门见山地问。

“哈?”米丫头以为冷玄沐担心自己,解释着,“我没想死,现在活得特别开心。阿沐哥哥别担心我啦。”

“额,我是问,你会不会有这样的轻生的念头?偶尔,一点点?”冷玄沐又问。

“阿沐哥哥,只要你好好的。”米丫头脸一红,低声继续说,“我,我就会好好活下去……”

“我?”冷玄沐都没明白这句话,“可我现在不想活了……”米丫头想活的意志坚定,难道小萱是真的回不来了吗?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米丫头询问冷玄沐。

“没有,你好好的就行……”冷玄沐转身离开,又失望一次。突然他转念一想,米丫头异能很弱,若此时对她发起攻击,是否米丫头求生的本能会激发小萱的武力来自保?

冷玄沐眼神坚定,下了狠心,转身对米丫头发起攻击。冷玄沐用全力向米丫头打去,米丫头下意识躲闪。冷玄沐一招接着一招,招招狠厉,就是要取她性命。

冷玄沐是打不过夏以萱的,但是米丫头的柔弱身体限制了夏以萱的发挥,两人居然不分伯仲。但是冷玄沐毫不留情地攻击,米丫头只是躲闪没有反击,不久后米丫头落了下风。冷玄沐一记水刀,直直向着米丫头的喉咙。米丫头见躲闪不及,瞬间蓄力用冰沙回击,挡住了大部分的水流。但是水刀被破坏后溅射出四面八方的小水线,都是带着力道的,把米丫头全身打出大大小小的伤口。

米丫头怒了,这怒气把米丫头衬得暴戾无比,像是身体里的愤怒元神觉醒,拖着受伤的身体向冷玄沐发出最后一击冰沙。

这一击冰沙带着爆满的怒气,但毕竟气力不足,不能发挥最大威力。冷玄沐运功堪堪化解,自己也吐了一口鲜血。米丫头耗尽精力,伤口流血更多,昏过去了。

冷冰把受伤的兄妹俩拖到床上去,清理包扎伤口,喂水喂药,再收拾残局。两兄妹一言不合就打架,冷冰要是没藏好,也会被小水线刺伤。冷冰庆幸自己没去劝架。没去劝架是有原因的——刚才米丫头像是被恶魔附身一样,太可怕啦!

好消息是,昏过去的米丫头慢慢改变容貌身材,变成了萱族长的样子。

我昏昏沉沉醒过来,全身哪里都痛,动也动不了,我的身体被包成个白色木乃伊。“哥哥,你干嘛打我?!”我对着床边的冷玄沐一通发火。

“小萱!”冷玄沐笑中带泪,大喊一声我的名字,又扑过来抱住我,“你终于回来了,我可太高兴啦!”

半个月过去,什么办法都试过,冷玄沐终于把小萱召唤回来了,真是值得庆贺。

莫名其妙,我就拿个毛毛虫吓唬冷玄沐,他居然要跟我拼命!现在我还记得他用水刀要割破我的喉咙!这是我跟冷玄沐的第二次打架,跟第一次小打小闹完全不同,这次他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我真的难以理解。

“不就是个毛毛虫,你至于把我往死里打吗?”我不理解就要问出来,冷玄沐是我最信任的亲人,我需要跟他开诚布公。

“嘻嘻,”冷玄沐坐直了,捏着我的手指玩,“就要打你,让你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无语!”我重重地捏了下冷玄沐的大拇指,当作我最大的抗议。

冷冰端来鸡汤,看到眼前的场景,兴奋地说:“萱族长,你醒啦!”

我全身都动不了,只转头对冷冰大喊:“冷冰冰!你看他打我也不帮忙,就知道躲,你到底哪边的啊?”

“我谁也打不过么……”冷冰挠挠头,把萱族长扶起来坐着,给萱族长喂鸡汤,“我要留着小命,给萱族长做好吃的!”

我什么也不想说了,喝了几口汤,汤不错。但是冷玄沐和冷冰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多久没见似的。

养伤就花了四五天,痊愈之后我就去冰窖练功。冷玄沐神神秘秘的,都不来找我一起吃饭,说是找什么“稳定灵魂的办法”,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现在灵力大增,比以前做鬼时厉害多了。独龙族一片欣欣向荣,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我自己最近有点不对劲。我脑海里总有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在生根发芽,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而且有时还控制不住说一些奇怪的话。

冷冰是第一个发现的。

我喜欢去河边用小瓦片打水漂。我可以控制小瓦片不掉下水去,河面上飘着许多小瓦片,我把他们排列组合,拼出许多图形。有一次玩得久了,过了饭点,冷冰来河边寻我。前一刻我在高兴地拼图,下一刻我就失落地低头。

冷冰很少见到我这样失落的表情,走近来,就听见我说了一句话:“什么时候可以长到十八岁啊……”

冷冰感到很奇怪,不自觉出了声:“萱族长,你已经二十岁啦。”

我听到声音一回头,居然才发觉身后有人。冷冰武力值低,一般来说,他在十米远我就能察觉,今天居然在我旁边说话我才发现他。冷冰说的话也很莫名其妙,没事干嘛提年龄啊。“你是说我很老吗?”我不由得噎他一句。

“不是啊,”冷冰挠挠头,大感不解,“你刚才不是说想长到十八岁吗?”

“我什么时候说啦?”之前只是控制不住思想,现在难道控制不了说话吗?

“可能我听错啦,”冷冰没在意地说,“萱族长,回家吃饭啦!”

冷玄沐教我写毛笔字,我最近有点上瘾。控制毛笔比控制冰沙难多了,毛笔软塌塌的没有方向,要写出来漂亮的字可不容易呢。

冷冰在我练字时会端来冰绿豆汤或者冰西瓜汁,我写累了就喝点冷饮。冷冰有时候在我身边点评几句。我突然对他说了句:“好想结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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