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总算清净了会,云惜更加肆无忌惮地观赏起来。
只见楚墨晚靠桌站立,将手中的食盒打开,从里面端出一碗药放在木桌上,好似对身后的顾寒轻声说着什么,一缕阳光从窗户射入照在她身上,衬得面容越发圣洁。
顾寒站在她的身后,朝她微微颔首,薄唇轻启,一向苍白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些许红润。
离得远,听不到两人谈些什么。
看见离门不远处还有一棵桃花树开得灿烂,云惜蹑手蹑脚走过去,藏在树后,刚好能听见里面的交谈声。
“我前几天在外历练,不知道你被关入水牢,没有及时为你洗脱嫌疑,实在抱歉!”楚墨晚将目光投入碗里的药汤,轻声说道:“这是药房配置祛除寒毒的药,希望对你有用。”
听到这,云惜眉梢微动。
原文中,楚墨晚在一次历练中受了重伤,被路过的少年魔王所救,之后对方又亲自送她回宗门。
她十分感动,回到宗门后,怜惜他无处可去,便劝说他入宗门,并在对方入宗门后,为了报答救助之恩,常对他提供尽可能的帮助。
也正是因为这些举动,成为了少年魔王黑暗时光中唯一的一束光,少年心里一颗爱的种子慢慢萌芽。
但楚墨晚全然不知,她更倾心于同门的大师兄江溪行,这无疑也狠狠虐了少年魔王一把。
直到天魔血脉觉醒后,大魔王才将楚墨晚抢回魔域囚禁起来,两人开始一段相爱相杀的桥段,最终楚墨晚被大魔王的深情感动,两人走到一起。
回顾着剧情,直到再次听到楚墨晚柔软温和的嗓音,云惜才回过神。
“另外……” 楚墨晚停顿半刻,柳眉轻蹙,有些抱歉地说:“我听说妹妹在水牢对你做的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听到“妹妹”两个字,云惜心里一动。
原文中,女主对妹妹楚云兮着实不错,尽管知道妹妹很嫌弃自己,仍是以德报怨,在身后默默为她善后,暗暗关心。
因此,前期也被书粉骂“圣母心泛滥”,“善良没有底线”,“傻白甜。”
直到后期,原主在作死的路上越来越远,女主这才和这个妹妹划清界限,大义灭亲,又狠狠刷了一波好感。
“无碍,少主无需挂怀!”顾寒眸光扫了药碗一眼,薄唇轻启道:“谢谢…”
闻言,楚墨晚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谢谢师弟理解。”她的声音温柔似水,听在耳中有如沐春风之感。
接下来,两人又站着说了一会闲话,楚墨晚这才离去。
顾寒将人送到门口,目送着佳人离开,眸光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楚墨晚的身影消失在院门时,他才转身朝小竹屋走去,有那么一刻,云惜感觉到他的目光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若有若无扫了一下。
难道暴露了?
容不得想太多,云惜深深呼出一口气,从树后走出,快步上前,赶在少年魔王关门的那一刻,跨进屋里。
好了,现在该她表演了。
甫一进屋,正好看见顾寒正端着药碗,递到唇边,准备喝下。
云惜快速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药碗,重重地摔在地上,白色的瓷碗被摔得粉碎,褐色的药汁洒了一地。
“没经过本少主的同意,这药不能喝,你不配!”
她抬高下巴,机械地背着台词。
顾寒:“……”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又低头垂眸看向洒一地的药汁和药渣,鸦羽般的长睫低垂,一张脸半明半暗,看不清脸上情绪。
袖中的手越拽越紧,眉头紧皱着,像是在极力忍受某种愤怒的情绪。
乌玦也十分生气,在手指间不停抖动,感叹道:“她有病吧!”
空气陷入莫名安静。
一阵微风佛过,竹屋外的桃花簌簌掉落一地,树下几只灵鸟正跳跃着啄食那粉红的花瓣。
浓郁的药香从地上弥漫开来,萦绕在鼻尖,大概是药香太过浓郁,几只灵鸟,从树上下来,朝窗户飞进来,落在洒满药汁的地上,用喙啄起药渣来。
能够祛除水牢中寒潭里的寒毒,这碗药用的药材自然是极好的,对灵鸟来说是大补之物。
不过,此时的云惜顾不上这些,她早已被面前脸色阴沉得吓人的少年魔王,吓得脸色惨白,后背冷汗涔涔,心蹦蹦直跳。
“我才不要她假惺惺来道歉,滥当好人。”她极力压制内心的慌乱,结结巴巴找补道。
原文中,楚墨晚对妹妹总体上是宽容忍让的,但她过于公道良善,也常常被其它有心之人算计。
原主刚开始在面对苏雪儿暗中挑衅时,有几次曾向姐姐求助,她以为姐姐会护着她,却发现楚墨晚每次都会被苏雪儿表面迷惑,很少站在自己这边。
一次次的期待,一次次的失望而归,原主在心里对这个姐姐再不抱希望,最后甚至恨上了她。
姐姐有的东西,她也要有。
姐姐喜欢的男子,她要抢过来。
姐姐要做的事情,她就想法设法阻止。
原主这些作妖行为,导致两姐妹的关系变差。
所以,她这样解释自己的不合理行为也算行得通。
但顾寒显然对她的言语不买账,他再次抬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双眼发红。
就是这个女人一次次羞辱他,折磨他,还趁他体内蛇毒发作,不能动弹之时,对他行不可描述之事,逼他做炉鼎。
他忍这么久,本不想打草惊蛇,导致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但这个女人总是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他已经忍无可忍。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突然消失了,应该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只要做的干净一点,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想到这,他眯了眯狭长的双眸,眼底闪过一丝狠决阴鸷,一步步朝她逼近。
强大的压迫感涌来,少年魔王如同煞神一般,步步紧逼,黑雾从他身后弥漫开来,好似一个张大嘴巴的魔物,肆意张狂。
云惜吓的喉咙发紧,心跳杂乱不堪,指尖都在发颤,只得步步后退。
退到墙角处,后背贴到墙壁,退无可退。
双眼睁大,瞳孔微缩,完蛋,没退路了。
这时,“哐当”一声,身旁的门被用力关上,本在用喙啄药渣的灵鸟被吓的四处飞散。
转过头去,张皇失措,脸顷刻间变得煞白,云惜再回过头时,少年已经近在咫尺,阴恻恻地看着她。
“我…我…我……”
还未来得及解释,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突然扣住了她的脖子,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应该离我远点……“
脖颈处一阵发紧,剧烈的疼痛感随之传来,想干咳,咳不出来,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而那双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而是越掐越紧,力量十足,让人无法逃离。
“我。。我。。”
根本喊不出来,云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双手想掰开那只手,想反抗,却没力,头脑开始眩晕,眼前少年魔王那张阴沉的脸,逐渐变的虚幻。
云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交待在这,眼泪从眼角流出,顺着脸庞滴落在地上。
窒息感越来越重,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她隐隐看见地上有几只啄药渣的灵鸟煽动着翅膀,逃命般,呜咽几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片刻后,脖颈处的那双大手猝然放开。
一大波空气重新涌入,云惜瘫软在地上,开始一阵剧烈的干咳,大口大口地喘气,意识渐渐恢复清明。
这不可能!
意识恢复后,她望着那几具倒在药渣旁小小灵鸟尸体,双眼瞪大,一串问号在脑海中跃动。
人美心善的女主会给少年魔王下毒?这不可能!
但这喝了药汁就倒下的小鸟又怎么解释?
思绪很乱,想起刚刚濒临死亡那一刻的感受,不禁一阵颤栗,云惜决定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离去,那阴冷深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为什么帮我?”
回头望去,正对上少年魔王那阴沉沉的目光,眼底透着些许审视。
心抽了一下,衣袖里的手不自觉拽紧,想着刚才他杀自己那骇人摸样,云惜咬了咬唇,这样的人,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云惜打算不理,她快速转身,慌乱地逃出竹屋,独留下身长玉立的少年怔在原地。
~
云惜走后,顾寒呆愣片刻后,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将白色瓷片一片片拾起,叠放在一块,放在另一手掌中。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灵鸟尸体,抿了抿唇,他从没想过少女阻他喝药,是因为这药里有毒。
他想起自己扣住她脖子时,少女那白皙脸庞上流下的那滴眼泪,心情莫名烦躁,他是错怪她了吗,还是她另有图谋?
这时,指间的乌玦疯狂闪烁着,它叫嚣道:“主人,主人,你觉不觉得这个小少主有点不正常。“
顾寒再次垂眸看向地上的灵鸟尸体,沉默着没有说话。
乌玦摸着脑袋想了想:”主人,这小少主莫不是喜欢你吧!不然,她为何要来阻止你喝下毒药?”
顾寒:\"……“
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
全宗门上下都知道她倾慕之人是天之骄子江溪行。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