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八带着李依依、粉蝶和绿蝉,还有他那八个随从,两驾马车的车夫,一路浩浩荡荡赶到了洛阳城。
一入洛阳城,朱八就继续了他姐朱七七的风格,找了家最大最好的客栈入住。
给绿蝉和粉蝶安排了一间房入住,又给自己的八个随从和两个车夫安排了其他房间。待都安排完,他才给自己和李依依叫了一间房。是的,这一次他们俩住一间,防止生变。
李依依对此没什么意见,朱八在她看来就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虽说这个子连五六岁的都不如,但和一个小孩子同处一室也没啥。
“以姐姐的性格到洛阳肯定会来这家客栈投宿的。”朱八坐在椅子上,两条无法触及地面的腿晃啊晃的。
“这地儿真繁华。”跟沁阳城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地方,沁阳城死气沉沉的,在这里却是朝气蓬勃。
“听我五哥之前提过,这洛阳城内有两个响当当的人物。一个是住在西城的铁面温侯吕凤先,另一个则是住在东城的中原孟尝欧阳喜。那吕凤先是个高傲的主,自尊自负,向来孤高自赏。而那欧阳喜则是个喜欢交英雄豪杰的豪爽之辈。”
听了朱八对这两位有名之人的阐述,李依依断定那个欧阳喜一定是个社牛。
至于吕凤先,不好判断。
“那日发生了那么大事,难道就一点苗头都没有吗?”关于沁阳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李依依在马车上听朱八说了个大概,听完就觉得匪夷所思。
就感觉……一切都发生得莫名其妙。
朱八摇头:“完全没有,很蹊跷,那声音那手法,跟鬼魅没什么区别。”说着,朱八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兮兮:“一一姐,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李依依沉默了。
因为玄学这个东西很难解释。
如果说不信鬼神,那么她怎么可能穿越了呢?
见李依依沉默不语,朱八喊了声:“一一姐?”
李依依回神,慢吞吞回了句:“可能有吧?但你们这事,明显就是人扮鬼,吓唬你们的。”
“怎么说呢?”
“若真是鬼,鬼神之力多厉害啊,可能手这么一挥,你们就全灭了。”边说,边比划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鬼怪所为,那天晚上整个客栈估计无一人可幸免,大家都得嘎。
还给他们活蹦乱跳的权利吗?
“说得也是。”李依依这话不无道理,朱八点了下头,越想越觉着李依依的话很有道理。
若真是鬼怪,他们早死了,还有机会活着吗?
想到这里,朱八对失踪的沈朱七七和花蕊仙没那么担心了。
以沈浪的功夫,以花蕊仙的功夫,还保不住一个朱七七?
“一一姐,咱们出去逛逛吧。”跳下椅子,朱八决定在他七姐还没到达前,先在洛阳逛逛,探探情况。
说白点,他其实就是想玩。
“好啊。”李依依也想逛逛,这夜幕降临,外头热闹得要死,街上灯火通明,一派繁华。
下楼的时候,李依依去隔壁房和粉蝶还有绿蝉打了声招呼。本来,粉蝶和绿蝉想跟着的,可朱八不答应,说她们俩跟着有点拘束,让她们两今晚自己行动就好。
粉蝶和绿蝉了解朱八性格,便拜托李依依一定要看好朱八。
李依依答应了。
下楼在门口的时候,李依依特意拿出几枚通宝打点了堂倌,并从堂倌口中询问了下洛阳最好玩的,最好吃的地方在何处。得到一些答案后,李依依就带着朱八去玩了。
“一一姐,我有钱的。”李依依付了钱,朱八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有钱,再说了,这一路上的住宿费都是你和七姑娘付的,我脸皮再厚也都不好意思了。”说着,李依依顿了下又道:“火孩儿,我是个大人,而你是个小孩,带你出门玩,哪能让你一个小孩子付钱呀。”
听李依依说他是小孩,朱八有些不乐意地噘着嘴:“我是大人了。”
“七八岁的大人吗?”用手指点了下朱八气鼓鼓的腮帮子。
被点了腮帮子,朱八还想说什么,李依依顺势拉着他的手,指着前方:“有糖葫芦,我们一人一串好不好?”
一听有吃的,还是糖葫芦,朱八刚才还有些生气的念头早甩到脑后了,他点点头:“一一姐,我要吃两根。”
“好,给你买两根。”拉着朱八跑过去,付了钱,李依依给自己挑了一根,给朱八挑了两根大又圆的糖葫芦。
这个时代的糖葫芦可都是纯手工,无添加剂的,糖浆裹着山楂,那香味甜甜的,别说多可口了。
朱八到底是个孩子,一路走就一路买,没多久,他们手上就拿了很多东西,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可虽说是小孩子喜欢的,但李依依也都买了双份,因为她也喜欢。两逛了一路,都有些饿了,便去了堂倌说的东城那家出名的酒楼。
东城那家很有名的酒楼就望客楼,是享誉整个洛阳的名家酒楼。一进去就见楼内座无虚席,堂倌们跑上跑下的招呼着里头的客人。有个堂倌见有客进来,便连忙迎了上来。
“小哥,可有二人座?”李依依询问了一句。
那堂倌看了一圈一楼,面露难色:“姑娘,这你也看到了,没有单独的二人座。”一楼真的没有一个座位是空的,每一张桌子都满员。
“那二楼呢?”
一提到二楼,堂倌更是犯难,因这二楼是招呼权贵的地方,只有洛阳城内赫赫有名的才有资格上二楼吃饭。
“这,这二楼……”堂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若是换作其他人,他早不耐烦打发了。可眼前的姑娘的貌美,说话温温柔柔的,那笑起来,眼睛一弯,令人看着身心愉悦,不忍说出难听的话来。
朱八一看就知晓二楼并未满员,看堂倌的表情,朱八也猜到二楼不是人人都可以上去的。
可他朱八是什么人?他可是「活财神」的小儿子,备受家中疼爱,岂能在这里受挫?
刚要呛声,楼上下来了一个堂倌,来到李依依和朱八面前,满面堆笑:“这位姑娘和这位小少爷,楼上尊客有情,二位可随我上楼。”
堂倌这话让李依依惊讶,因为她和朱八今天才入洛阳城,根本没有认识的。不对,或许是认识朱八的?毕竟朱八可是老朱家的小儿子,许是他家故人?
想到这里,李依依看了眼身边的朱八。
朱八一点也不客气:“还不带路?”仰着头,雄赳赳,好似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上了楼,在堂倌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靠近窗口的雅座。
而堂倌所提到的尊客是二位,一位玉面朱唇,穿这件粉衣,模样生的别提多俊秀。另一位穿着件破旧羊皮袄,敞着衣襟,腰间斜插着柄无鞘的短刀,看年纪应该和俊秀公子大差不多,就是满脸俱是胡须,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这模样,和尊客实在不搭边。
朱八见到这两人也是疑惑,他不认识,很清楚自己没见过他们俩。
他也不惧这二人,跟自来熟似的走过去,坐了下来,并招呼起李依依:“一一姐,过来坐啊。”
李依依:“……”社牛,果然是社牛。
没想到朱八你是这样的。
李依依虽然不社恐,但和不认识的同坐一桌也是有些尴尬的。
见朱八不怯场,反而落落大方,那打扮狂野的少年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这小鬼这般有意思,好!!”
朱八笑嘻嘻道:“两位既然愿意让我姐弟二人同坐一桌,岂敢客气?”
“果然有意思。”本还喝着酒的俊秀公子放下了手中的杯盏,接着他看向了李依依,朝她一笑:“姑娘,不用拘束。”
他一笑,对面的少年便笑骂道:“你这小泼皮,见到漂亮姑娘就做出一派端方公子的派头。”
被取笑,俊秀公子连忙反驳:“你这猫儿,怎可在不认识的姑娘面前编排我呢?我可不是什么浪荡的公子哥。”说完这话,那狂野少年大笑起来,不过他接下来也没继续编排对方,而是看向李依依:“姑娘,别拘束,过来坐吧。”
李依依:“……”其实,她不是拘束,她只是不认识人,很尴尬啊大哥。
“一一姐,快过来坐啦。”朱八转头又招呼了一次。
李依依内心叹气,终于迈出脚步,朝他们这桌走过去,并坐到了朱八对面的位置。
“谢二位公子。”她礼貌地朝这两人含笑点头。
待她坐下后,那狂野少年便介绍道:“我叫熊猫儿,你们叫我猫儿就好,这位呢是王怜花,叫他泼皮无赖就好。”说完,他靠近李依依,压低声音道:“别看这家伙人模狗样的,你可得远离他,他可让咱们洛阳城内许多姑娘伤心流泪了。”
李依依:“?”
朱八见熊猫儿靠近李依依,故意大声道:“小猫儿,大男人往姑娘身上靠可不是什么英雄豪杰。”
熊猫儿哈哈笑道:“是,是,倒是惊扰到姑娘了,还不知道二位如何称呼呢?”边说,边坐直了自己的身体。
“我叫朱八爷,这是我姐姐,李一一。”
王怜花听了朱八的介绍,笑了笑:“好一个朱八爷,你这孩子倒是真真有趣。”
熊猫儿有些惊奇:“你们姐弟两还不是一个姓吗?”
朱八笑嘻嘻道:“我随父,姐随母,不可以吗?”
熊猫儿听后更是惊奇:“一一姑娘随母?”
李依依觉着在扯下去不太妥当,于是制止出声:“熊公子见笑了,我和火孩儿并非亲姐弟。”
朱八见李依依戳穿了他的话,吐了吐舌头,又编了个:“我们是表姐弟。”
这一次,李依依没有戳穿,只是笑了笑。
表姐弟也好,毕竟若说不是的话,恐怕会被询问,还要解释。
真的是好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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