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燕禾舞轻轻抚摸着那竹子,又将竹子送至燕家主面前晃了晃,语气娇俏道:“父亲,你看呀,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梦寐以求的泣血竹,这就是你不惜杀了母亲也想要得到东西,午夜梦回时,你可有梦到过她?”

燕家主只能死死地瞪着她,说不出话。

“噢真是对不起,我倒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燕禾舞咯咯笑着,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说给台下的人听,“十八年前,母亲意外得到了这宝贝,你便想着杀人夺宝,占为己有。却不成想,那时母亲已有身孕,这东西在母亲死后不但没有脱离,反而寄生在了我的身上。”

“而你,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后来你意外得知,这泣血竹要不停吸食宿主的鲜血才能产出那至宝,而作为宿主,此生修为不可能超过化神期,你这才打消了杀死我的念头,转而开始培养我,哄骗我,不允许我和任何人交谈,让我日日作为一个盛放泣血竹的器具活着!十七年!整整十七年!”燕禾舞的眼神逐渐染上血色,她手中的泣血竹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波动,叶片开始疯狂生长并且慢慢攀爬上了燕家主的身体。

“你想要我尽早成婚,就是希望我能够早日诞下孩子,你想要他也像我一样,永远成为燕家的傀儡,奴隶!你这种畜生,就该死。”

燕家主看着不停缠绕着他的竹叶,眼中的恐惧几乎都要溢出来了,他疯狂地想要远离那血色的竹叶,但是很显然他现在无法动弹,也无法逃脱。

就像一块砧板上的肉。

竹叶依附在他的身上,看起来乖巧安静,可是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到竹叶上的红光越发透亮,能看到叶片的脉络中有红色的液体在流动,仿佛吸足了血液。竹叶抖动,显得欢喜极了,燕禾舞脸上也满是愉悦。

而那燕家主,头部涨红,脸上青筋暴起,整个人的下半身都被叶片裹住。

时蘅感到不太妙:这东西看起来像是邪物啊,大鹏刚刚还吃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早知道不那么早给它了,但此时大鹏似乎并没有感到难受,时蘅只接受到了它担忧的情绪。

时蘅只能一边安抚它,一边关注事态发展。

燕禾舞似乎只是想对燕家主报仇,目前看来对他们并无杀意。

反正不论如何,他如今身上也有公孙前辈给的那朵保命的石寒花,应当不会出太大的事情,实在不行,就放方仪吧。

秘密暴露总好过死在这里。

时蘅脑中思绪飞快旋转,而此时台上台下寂静无声,只有竹叶摩擦身体的声音和让人发毛的吮吸声,在这片空旷的地方更显得诡异恐怖。

终于,不到一炷香时间,叶片收回,在燕禾舞手中又变回了小巧可爱的样子。而燕家主的身体已经干瘪得不成人样,脸上还挂着痛苦狰狞的表情,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大概是死了。

燕禾舞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再睁眼时,她的眼睛已然全变成了红色。

下面的人大声也不敢出,生怕引起了燕禾舞的注意,心中一阵发寒,这邪物居然如此可怕,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就能杀死一名化神期的修士,此时若是不除,必然后患无穷!

很显然,白桦此时不在其中,哪怕是看到了这副场景,他仍旧十分冷静,开口问道:“燕姑娘,你恨燕家主,可这和我们没关系,如今你的仇也报了,不如坐下来好好聊聊。”

时蘅内心暗暗鼓掌:不愧是你啊,说得好。

燕禾舞一挑秀眉,噗嗤一笑:“我倒是把你忘了,说来奇怪,你到底为什么要娶我?别说爱我,我可不信。”

她道:“你眼神里一丁点的爱意也没有,可我实在想不通,到底为什么?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

白桦此时却紧闭着嘴唇不语。

燕禾舞撇撇嘴,大概是大仇得报,她心情不错,食指玩弄着自己披散的长发,漫不经心道:“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看在我们差一点就成为了道侣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消息,怎么样啊?”

燕禾舞一跃跳下台子,凑在白桦面前,笑容可爱,语气中带有几分诱惑。

“你要说什么?”

“你难道不好奇,我怎么做到让泣血竹的毒素进入你们体内的吗?修为越高的修士,毒素对他起作用的时间越低,需要的量就越大,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啊。”

白桦仍旧面无表情,却还是顺着她问道:“为何?”

燕禾舞直起腰板,一歪脑袋,感慨道:“这我可得多谢你的好大哥呢,他可真是个......”

“痴情种啊。”燕禾舞也没有理会白桦骤然睁大的双眼,娇笑着后退几步,取出那颗一直保存在她身上的青翅四翼鸟蛋,狠狠砸在地上。

“咔啦——”

蛋壳碎裂,从中冒出一道黑影,黑影渐渐凝实,化成了一个发丝雪白,身材瘦弱,脸色惨白如鬼,甚至还拿着一块手绢捂住嘴唇咳嗽的病弱男子形象。

而这男子周身魔气环绕。

众人大惊失色,魔修?!燕禾舞居然还勾结魔修!

燕禾舞才不管其余人心里在想什么,她如今已经自由了,再也没有人把她当成一个器具了。

她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堆用来饲养泣血竹的肥料。

魔修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只将那只白如森森寒骨的手搭在燕禾舞的身上,自他们的脚下涌现出许多黑雾,包裹住他们。

黑雾消散,两个人也都消失不见了。

只有燕禾舞留下了一句:“诸位不必担心,这毒素很快就会消退,届时,各位自然无碍。”在空中渐渐消散。

此时白桦气得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他不明白,燕禾舞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和白添恭有什么关系?

白添恭......

白桦的心越跳越快,倏然提到了嗓子眼,几乎就要跳出来了!

白榆,白榆!白榆还在她自己的房间里!

当初白桦害怕白榆再次遭遇那等惨事,便将能护身的鲛珠交给了她,此次婚宴,也不曾让她来,而是让她呆在自己院子里,由派人守住。

但是,就是因为此时人不在眼前,就更让人心焦。

时蘅也向四周看了看,发现不仅白添恭不在,白家主似乎也不在。

燕家主从比试开始就不曾出现过了,而白添恭......今日只在白府门口见过他一次,之后确实不曾见过他,若要说他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似乎除了很开心以外,并无不同。

但随即,时蘅又想起了昨日发现的他袖口的血渍。

现在怎么猜测都没有用,除非能够见到白添恭。

真的还能见到他吗?燕禾舞都跑了,从他决定和燕禾舞合谋做这一切的那一刻开始,金甲城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他难道不会跑吗?

白添恭又不是傻子。

.

好好的一场喜宴变成这样,大家心思各异,沉默着没有说话。时蘅突然觉得手一阵酸麻,他微微动了动手指,似乎是可以动了。

“乔虞年,你的手现在有感觉了吗?”

乔虞年尝试着动了动,回答道:“没有感觉,还动不了。”

时蘅眼珠子咕噜噜转,发现没有人能动,他便也没有声张,只悄悄将手指蜷缩又张开,来回活动。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有人开始不耐烦了。

“她不是说很快就能好吗?这都多久了!”

这一言引起了大家的附和。

“是啊,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坐着吧。”

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等等,白家主呢?”

“是啊,白家主去哪了?”

时蘅望向主桌,此时余家主低垂着眼,拧着眉,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张家主虽然也很疑惑,但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总的来讲还算平静。

而桌面上唯二的两个小辈,张眠雨还是一幅笑模样,对大家的议论并不放在心上,可白桦就不太对劲了,他的眼神不再冷静,而是藏不住的慌张,

这样子更证实了大家的一些不好的猜测,讨伐的声音越来越大。但是时蘅知道,他应该是在担心他的妹妹。

这不难猜。

从看到白桦将鲛珠给白榆的时候,他就知道白桦不惜欺骗伤害爱人,也要偷得鲛珠保护他唯一的妹妹白榆。

毕竟鲛珠对于鲛人而言,是他们全部修为,而对于修士而言,则是一件上好防御武器,甚至不需要用灵力催动,用来保护如今年仅三岁的白榆,最好不过了。

更何况如今本该出现在宴席上的白榆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很显然白桦找个了地方将她保护起来了。但如今宴席中反而没有出现梦中发生的事情,那不在眼前的白榆真的还安全吗?

疼爱妹妹的白桦应该不会放心的吧。

可其他人不知道这些。

一开始大家还能控制住情绪,后面见白桦一言不发,便愈发生气。

就在此时,门被撞开了,进来的正是消失已久的白家主。

现场瞬间寂静。

白家主手中提着一团像破布一样的人,扔在地上。时蘅定睛一看,这不是四方楼那个怪人吗?

“父亲!榆儿她......”

见到白家主,白桦显得及其激动,还没问完就见自家父亲做了个安抚的手势。

明白白榆安然无恙,白桦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我知晓各位此时一定满腹疑虑,但还请各位勿慌。”白家主一手指着那怪人道,“此人在我白府周围鬼鬼祟祟,企图闯入,我刚刚便是去抓捕此人去了。”

能被邀请来的哪个是人蠢身份低的,对此自然毫不买账:“白家主的实力什么时候退步了?抓这么个人,还用得着怎么久?”

“呵,白家主莫不是把我们当猴子耍?就算你去抓他,那你们白府的其他人呢?里面发生这么多事情,一个个的都成了聋子不成!”

能说话这么不客气的,要么是与白家主同辈,要么实力不俗,那些替自家长辈来的,虽然心里不满,但也没资格直接职责白家主。

白家主呵呵一笑,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那伏倒在地上的人骤然暴起。

白家主正要抬手防御,却发现那怪人的攻击方向根本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小孩?

时蘅:???坏了,冲我来的

今天看了被安利了很久的法医秦明,好喜欢大宝啊,她超级可爱,而且生活态度也超积极向上!唯一的不好就是看着看着就不想码字了(瘫倒

好好好,还没写完,不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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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金甲城(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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