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蕾恨恨的看了张刘东一眼,心中怒极,只觉哔了狗!
若不是当初着急忙慌的能选择的人少,又看上张刘东那张脸,她怎么会跟了这么一个窝囊的男人。前几年在解放区日子倒还行,张刘东年轻气盛,两人在床帐里那些事比较和谐,他们不缺钱又没有其他打扰,算是蜜里调油。
等进了食品厂,张刘东上班了,她才发现这是个绣花枕头,什么都要她帮忙操心不说,童养媳还能整出这么多事情来。
贺蕾那个悔啊!早知这样,还不如当初直接把张刘东也给弄死她自己一个人去报信呢,说不得还能嫁个大官当官太太。
眼下她当然想离婚啊,这样的男人谁想要,可是两人之间有那么个大秘密。贺蕾低垂下的眉眼里闪过一丝狠劲,再抬起头,就是一副泪眼涟涟凄婉无奈的样子。
“刘东刚上班没多久,他工资有多少大家都是有数的,我们过得好些,不过是因为我嫁妆厚实。虽然这些钱我们一分没花到,本也不该我来还,但谁让古话说,父债子偿,夫妻一体呢,我们也只能认了。”
贺蕾在领导面前和在张刘东陈枝繁跟前可不是一副样子,她知道,闹到了这一步,再心疼也必须把这钱给了,大大方方答应,还能挽回一些名声,但她不好过,陈枝繁也别想全身而退。
果然,不管是领导还是周围看热闹的邻居,听了她这话对她印象都好了几分,陈枝繁可管不了这么多,她只想拿钱走人,多跟张家纠缠一分钟都多恶心一分钟,直接报出了数字。
‘总共5350块钱,我是个孤女,等领导走了只剩被你们欺负的份,所以这事儿今天就得解决,你有多少现钱拿多少现钱,不够的你们两口子出气,我来卖东西,如果卖完还不够,那就当我倒霉。’
做泥瓦工的时候没算上,她做菜的这五年,第一年只有周围几个村子来请,农村的八大碗席面每回去两天,五块钱的辛苦费。春夏秋几乎只有白事、满月酒、过寿等不挑时候的单子,一个月多的时候五六回,少的时候一两回,冬季农闲,是嫁女娶妇和盖房子上梁的好时候,几乎没有闲的时候,如果遇上镇上的大户人家定席面,16个菜或是22个菜的大席,便要三天时间,但辛苦费也足,都是三十块往上走,还有赏钱。
第一年她共得了350块钱,越是往后名气越大,生意甚至发展到了县城,尤其秋冬几乎不得闲。第二年480,第三年690,前年建国,不少家里有战士的红色资本家儿子衣锦还乡,定的都是大席面赏钱还高,陈枝繁一年就挣了2320,去年也有1280,今年开春张刘东回来前陈枝繁也挣了230张保国拿了,往后的都在她自己手里。
五千多块啊!拉扯下来一年一千多,一个月一百多,这可还没算那些主家给的肉菜呢,周围人看陈枝繁眼都热了,甚至有几家儿子没结婚的动了心。这是弃妇吗?这分明是个下金蛋的金鸡!
贺蕾被陈枝繁话里的意思气得提不上气,叫他们夫妻出去,自然是怕他们偷藏准备搜家。
可她敢让陈枝繁搜家吗?那自然是不敢的。
“你先等着!”
贺蕾气急了又不想在领导前发火,只能憋着气进屋拿钱。
“难道张家真有五千块钱?”
“贺蕾不是说她嫁妆厚吗?也许人家真的有呢。”
“有那么多钱置办嫁妆那还不得是资本家?”
赵永章虽然不喜欢张刘东和贺蕾,但张刘东是领导放过来的,来历也跟他交代过。
贺蕾以前是黑风寨的压寨夫人,虽然黑风寨最后被雷老虎烧了和战士们同归于尽,但她手里肯定有些东西的,立了大功,一个女人也不容易,那些东西组织上默认是她的私产,得知她们在火拼之前就被几位战士送走,并不知道黑风寨抢了多少东西还剩多少财产后,也没有难为她。
因着这层关系,他不得不出来给他们澄清。
“贺蕾同志确实有些资产,但她不是资本家,是曾经为组织立过大功的好同志,大家不能瞎议论。”
赵永章开口,周围很快就安静下来。
六七分钟过去,贺蕾才拿着个红漆盒子和抱着几件很新的男式中山装出来,盒子一打开,首当其冲的就是一沓捆好了的钱,下层则是金灿灿的首饰,有旧社会新嫁娘出嫁捧手里的金苹果,也有工艺精湛的簪子步摇耳环。
“这里有1260块钱,这些是我的嫁妆,底下的金扣子是从我嫁衣上拆下来的,加上这个金苹果,有500克,这这套头面是纯金的,16样加起来有180克,这项圈有50克。”说着,贺蕾又从左右手上各取下来一个镯子,手上的戒指和脖子上的项链也取下来,竟然都是纯金的。
“金子加起来有一公斤,现在银行的兑换率是3.8一克。家里所有的财产都在这里了,不够的三百多块,我们的自行车刚买几个月,250块钱看谁要,还有这些衣裳,都是九成新的,布料和做工费就要三四十块,25一件看谁想要。”
她手里的东西自然不止这一点,但如果全部漏出来,那以后他们自己就很危险。好在当年雷老虎抢过不少新娘子,对她比较大方,这些衣裳首饰都给了她,她放在明面上的一直是这些东西,再加上买了张刘东的自行车和衣裳,相信大部分人都会觉得他们真的没钱了。
但这样也不稳妥,最好还是看看能不能换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从新开始,最好是京城或者沪市,管理严格,有钱人多,相对安全些。但现在户籍管理严格,这事儿做起来不容易。
“刘东家的,自行车250我要了,立马就能给你拿钱。”张刘东是副主任才能分到大房子,这栋楼的格局都是一样的,住在周围的自然也是领导。这年头自行车稀奇,新的一辆280还抢不到,隔壁的婶子马上定下来,其他人只能把眼光对准衣裳。
等陈枝繁收了东西,写好收条,贺蕾却又再次开口:“陈姐姐,你要钱,我掏空了家底给你。但是话咱们得说明白了,当初我和刘东迫不得已在一起是对不起你,可你也没为刘东守着啊,刘东才走一年,你就在县城里找了个野男人去做工,跟人睡一屋,还对别人说那是刘东,后来那个野男人死在了县城的爆炸案里,这件事我没冤枉你吧。”
啥!张刘东的这童养媳竟然也找过其他男人!周围的人看陈枝繁的眼神马上就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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