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对劲的当然不止程湛，还有门外的人——她的养父陆昭桐。
空气中的乌龙茶味儿越来越浓，陆昭桐忍不住的全身发软，可心里越来越冷、越来越恨。若不是扶着墙他险些站不住。
这种被信息素压制的感觉，让他清晰的想起多年前被alpha强迫时的情景。
估计没有omega和beta能抵挡高级alpha的信息素，尤其是联邦大名鼎鼎的程湛上将的。
恐怕只要alpha强行散发信息素，他们就会成为被**操控的发情怪物。
Alpha这类存在，似乎生来就是为了掌控Omega的，多么可笑和荒谬。
……
“打开室内通风，取一支抑制剂。”
浴室中的程湛神色自若，有条不紊地命令着机器人管家。
不知为何，星网上看过的一段话不受控制的浮现在她脑海中。
“我，一名单身20年的alpha，没有香香软软的Omega，易感期只能打打抑制剂这样子。”
她嘴角泛起一丝很淡的笑。
机器人小智很快拿来了抑制剂，并送进浴室。
虽然开关门用时不长，且打开了通风系统，可泄露出的信息素也让陆昭桐更加难以隐忍。
他以为刚刚那种程度的信息素浓度就够离谱了，没想到浴室里的信息素更是强悍得要命。
即使他早就多次感受过程湛的信息素，也承受不住这份压迫感。
如果此时别墅里有其它alpha在场，恐怕早已被压制的晕厥在地。因为alpha之间的信息素释放更加极具攻击性。
陆昭桐也给自己补了一针抑制剂。
坐在桌前，他发软的腿是歇着了，心脏却还是狂跳不已，双手颤抖。
他遍体生寒。脑子里控制不住的一遍一遍循环着当年那个alpha丑陋的嘴脸和动作。
程湛把抑制剂打进胳膊后，特意停了几秒，等浴室内的信息素已被通风系统排的差不多了，才开门出来。
桌上是丰盛的饭菜。
她坐下，浴袍的领口随动作开的更大了一些，精致如玉的锁骨在暖色光下显得更加温润。
若是忽略她一双冰冷的眼睛和危险的气质，还真像个让人“食指大动”的omega。陆昭桐讽刺的想道。
毕竟当年，他就是被她纤细可欺的外表所蒙蔽，才收养了她。
“辛苦了。”女人薄唇轻启。
她刚沐浴完的眼睛看起来有些迷离，此时正盯着他。然而这份迷离是假的，她的眼像沉在冰川的石块，冰冷而危险。
“客气了。”他低下头道。
“发情期？”程湛问。
陆昭桐摇头。
程湛看了眼他胳膊上的针孔，没有说话。
两人的交流结束了。
她很想问，为什么今天给她做菜。
是因为记得她的生日吗？
……
两人结束了用餐，机器人小智收拾着桌面，她起身上楼。
“我要回家。”陆昭桐突然说道。
她蓦地停下了脚步。
他从没有把这里当成家。
不知道该回应什么，不知道该如何做。
因为易感期的到来，她的大脑似乎很乱。什么也不想回应，什么也不想说。
想四肢遵从意识，把他绑在床上，锁在房里，戴上口枷，这样他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说不了，她也不会再因他而烦躁。
可是不能。
陆昭桐只是她的养父，他们甚至没有正式的收养关系，更没有血缘关系。
他们的关系明明在这七年里紧密无间，却又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破。
于是她嘴唇张合，片刻才吐出一个“好”
程湛似乎都能听见他内心高兴的声音。陆昭桐也许是一直视她为负担的，毕竟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可能他只是为了责任才照顾她这么多年。
她沉默的上楼回到房间，解开浴袍，躺到床上。
打开手环，生日祝福的消息多的望不到头——只因她的名号和头衔太重，巴结她的势力太多。
于是她只回复了同僚和皇室等人的生日祝福，像明显慕名而来的omega，和家有同龄omega的同僚便都没有理睬。
今天她生日，他不记得。却亲手做了顿饭，当饯别礼。
……
次日，联邦的第一舰队正在空间站举行授勋庆典，全程都开启星网的实时直播，热度也是居高不下。
作为此战最大的功臣，程湛脸上是一贯的漠然，在众人的敬仰中显得格外疏离冷漠，但依然引来无数网友的崇拜和跪舔。
【我爱程湛湛：哇！我家姐姐真是帅惨了，把军装穿的这么帅是要我的命嘛？】
【上将是我老攻：老攻姐都戴过那么多勋章和奖牌了，能不能为我戴一次套啊！】
【已婚三娃的宝爸美o：楼上的，你不要惹我们宝妈宝爸粉！程程洁身自好，你的幻想绝不可能实现！】
……
程湛不热衷上网，因此并不知道此时直播中的评论都是何等虎狼之词。
“程程，你要不要这么冷漠？授勋仪式之后的酒会你可必须要来！”米歇尔笑的一脸灿烂，金色长发松垮垮的扎在脑后，脖子上还挂着个授勋的大金牌，活像个比赛获胜的大金毛狗。
程湛无语的挪开了目光，不想看她那副精力旺盛到令人无语的样子。
“知道了，我会去。”她淡淡道。
……
授勋仪式很快便进行到了末尾，由程湛的致辞作为结束。
无数新入伍的士兵都憧憬的看着程湛上将，心中默默崇拜着这位新一代战神。
程湛与这些士兵握手交流，面无表情的点头致意，应对着他们涨红的脸和亢奋的叫声。
……
皇室的庆功酒会上。
“程湛上将，好久不见。”一位相貌艳丽优雅的男性omega端着酒杯走来，礼貌的向程湛打招呼。
他们也是老熟人了，以前常被皇室安排相亲。
这是唐家小辈中唯一的omega，名叫唐淞，母亲甚至还是皇室出身，地位非同寻常。
程湛礼貌的点了点头，将手中酒水饮尽。
她出身平常，虽然实力强大到让联邦无可替代，但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易得罪权贵。
“你还是这么不给我面子，我也不想来缠着你，可这是长辈的意思，你连配合我演演戏都不行？”唐淞不满的抱怨道。
穿上军靴的程湛身高接近一米九，虽然在alpha中算不上最高的那一梯队，但比起omega的身高还是绰绰有余，唐淞也只堪堪到她胸口。
她看着唐淞那黑漆漆的发旋，越发感到心烦意乱。
程湛走神的想着，陆昭桐现在在做什么呢？会看授勋仪式吗？是不是已经做好了饭正在吃？
她的小养父也不过三十来岁，还是个未婚未育的干净男omega，整天贤惠的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到底图什么？现在她也已经成年了，总不会是还放心不下她吧……
程湛轻微的晃了晃头，让自己摆脱掉精神亢奋、思绪乱飞的状态。
“你醉了？我扶你坐一会……”唐淞伸手想扶着程湛，却被她迅速地甩开。
“别碰我。”程湛的声音清冷又无情。
“别碰我——！这是庆功酒会！谁允许你放出信息素！”一位男性omega文员眼眶通红，声音既惊又怕，带着竭力保持稳定的惊慌失措。
高大的男性alpha满面坨红，显然已经喝醉了，一只手紧紧拉着omega不放。
虽然他没有进一步冒犯对方的肢体动作，但信息素已经放了出来，明显引起了omega的不适与恐惧。
程湛眯起眼睛，这场景让她想到了不太美妙的事。
他当年也曾经被这样欺负过吗？也被alpha的信息素引起过发情吗？一边克制着身体的反应一边逞强的保护自己……最终被憎恶的alpha狠狠压制，啃上了后颈脆弱的腺体，被迫接受憎恨的alpha的信息素，然后决绝地去医院洗去临时标记……
程湛舔了舔后槽牙，额头隐约浮现出几根青筋。
身旁的唐淞不知何时离开了。
因为程湛此时满身煞气，脸色难看的可怕。
联邦上将的强大实力向来不容置喙，她周身的压迫感似有形般掐住在场士兵的喉咙，令人连呼救的勇气都无法提起。
热闹的酒会瞬间安静如死寂，连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刚刚醒酒的士兵回过神来，看到程湛上将阴冷的脸色，瞬间吓得面色煞白。
她缓缓走来，漆黑的军靴慢慢敲击在大厅地砖上，仿佛有一双无形大手揉捏折磨着他的心脏。
男Alpha士兵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程湛的信息素就如排山倒海之势向他压倒过来。
历代Alpha上将的信息素压制都是最顶级的强度，他根本毫无抵抗之力，两眼一翻便晕倒了过去。
omega文员有些恐惧的看着程湛，强忍着害怕对她点头道谢，然后由其他omega为他注射好抑制剂，提前离开了这场酒会。
因为这个不太美妙的插曲，程湛也没心情在这里继续呆着了。她将额前的碎发向后撸起，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