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车停在雷格纳主宅庭院时,艾勒里安望着穹顶琉璃瓦上跳动的晨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礼服袖口的星轨刺绣。昨夜订婚宴的喧嚣还在耳畔一直回响着,身旁的凯厄斯却已率先推开车门,掌心向上的姿态带着不容错辨的郑重。
"夫人,主宅已按您的喜好调整完毕。" 管家的躬身问候让空气骤然凝滞,艾勒里安这才惊觉 "夫人" 二字的重量。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凯厄斯扣住手腕,Alpha 指腹的薄茧擦过他脉搏,体温顺着血管攀爬:"先看看房间?"
长廊两侧的军功章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凯厄斯忽然停在某枚边缘残缺的徽章前:"十六岁缴获的海盗标志。" 他的指尖划过激光剑痕,语气却陡然放柔,"以前觉得挂在卧室很威风。" 艾勒里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银蓝瞳孔忽然凝住 —— 那枚徽章正悬在主卧门口,与他昨夜佩戴的月光石胸针遥遥相对。
主卧室的月白丝绸床品让艾勒里安微怔,凯厄斯却已转身指向浴室:"衣柜里备了新衣物,尺寸..." 他忽然顿住,耳尖泛起可疑的红,"后勤部说这种针织面料适合在早上的时候阅读。" 艾勒里安顺着他的指向拉开衣柜,果然看见叠放整齐的家居服,最上层的丝质睡袍袖口绣着银蓝渐变的星轨,与他瞳孔的颜色分毫不差。
"您连睡袍都选好了?" 他拿起衣料轻捻,忽然在领口内侧发现一枚极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细密的小字:致我的解语花,凯厄斯。Alpha 的呼吸陡然变重,艾勒里安却已转身走向露台,晨间的玫瑰香气混着可可甜暖扑面而来。
早餐时的热可可撒着完美的可可粉旋涡,艾勒里安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忽然听见凯厄斯闷声开口:"军部营养师说 Omega 晨间需补充热量。" 他抬眸撞进 Alpha 故作镇定的金瞳,忽然轻笑:"所以您特意让厨房准备了天狼星能量棒?" 长桌另一端的合成肉排旁,果然躺着两根包装简陋的能量棒,与精致的水晶糕点格格不入。
凯厄斯的刀叉在瓷盘上划出轻响,艾勒里安却已起身走向书房。智能书架上悬浮的《Omega 孕期护理大全》让他挑眉,伸手去抽时却被凯厄斯按住手背:"后勤部误放的。"Alpha 的指尖发烫,艾勒里安却忽然贴近他耳畔:"那《如何与 Alpha 建立信息素共鸣》也是误放?"
雪松信息素骤然溢出,艾勒里安却已退到窗边。悬浮花园的玫瑰在晨风中摇曳,他望着远处军部基地的银色穹顶轻声道:"其实我在索恩······。" 凯厄斯的脚步顿在原地,金瞳里的光瞬间暗下去:"你想回索恩家?"
"我只是..." 艾勒里安转身时撞进他紧绷的胸膛,Alpha 的手臂已在他身后圈成屏障,"只是觉得订婚未必需要同居。" 凯厄斯的喉结在他额前滚动,信息素里突然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雷格纳家的主母必须住在主宅。"
"可我还不是..." 艾勒里安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通讯器切断。凯厄斯接起电话的瞬间恢复军部统帅的冷硬,挂断时却将终端塞进艾勒里安掌心:"边境会议提前,下午让管家带你熟悉主宅。" 他转身时衣摆扫过书桌上的变异玫瑰,蓝黑色花瓣簌簌颤动。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书房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艾勒里安指尖划过凯厄斯未写完的战略草案,忽然在页脚发现一行铅笔小字:艾勒里安说 B-7 星区需设生态缓冲区。他拿起桌上的培养皿,蓝黑色玫瑰的尖刺勾住他袖口,忽然想起温室里凯厄斯为他披外套时,同样被刺划破的手指。
"夫人,统帅让我送这个过来。" 管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托盘里放着一枚数据芯片。艾勒里安插入终端,跳出的全息影像让他呼吸一滞 —— 那是雷格纳主宅的三维模型,二楼东侧的露台被圈成红色,标注着:艾勒里安的星空观测台(待装修)。
模型角落悬浮着一行小字:如果你愿意留下,这里可以种满你喜欢的变异玫瑰。艾勒里安放大露台细节,发现栏杆上刻着未完工的银蓝星轨,显然是凯厄斯亲手设计。他忽然想起清晨在衣柜里看到的睡袍,想起早餐时那两根笨拙的能量棒,想起书房里那些被掩饰的书籍。
黄昏时分的悬浮花园被染成蜜糖色,艾勒里安正对着模型发呆,凯厄斯的脚步声突然在身后响起。Alpha 的军装外套还带着室外的凉意,却不由分说将他裹进怀里:"边境会议取消了。"
"为什么?" 艾勒里安转身时撞进他深邃的金瞳,那里盛着比星空更璀璨的光。凯厄斯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齿纹处刻着细密的星轨:"这是主宅东侧露台的权限钥匙。" 他的指尖摩挲着艾勒里安后颈的腺体,信息素里混着雪松与一丝紧张的甜,"如果你暂时不想同居,我可以住军部基地。"
钥匙的冰凉触感透过掌心传来,艾勒里安忽然想起银河晚宴上凯厄斯扶住他时的温度,想起贵族茶会他维护自己时的冷冽目光,想起星空下他笨拙的告白。他将钥匙攥紧,抬头时撞进凯厄斯骤然收缩的瞳孔:"如果我说想留下呢?"
Alpha 的呼吸陡然停滞,信息素瞬间暴涨却又被强行压下。他低头时鼻尖擦过艾勒里安的唇,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打磨金属:"那我会把军部基地的卧室也换成月白色床品。" 艾勒里安的笑意在喉间溢出,却被凯厄斯突然加深的吻堵了回去。
这个吻带着失而复得的急切,雪松信息素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艾勒里安在喘息间摸到他口袋里的另一枚钥匙 —— 那是军部基地的通行证,背面刻着极小的字:给我的星轨指引者。悬浮花园的玫瑰在暮色中悄然绽放,蓝黑色的花瓣上,露珠折射着远处星际都市的灯火,像谁也未曾说出口的诺言。
当凯厄斯将他打横抱起时,艾勒里安忽然指着露台栏杆上未完工的星轨:"这里还缺猎户座的腰带。"Alpha 的脚步顿在卧室门口,金瞳里的光突然亮得惊人:"今晚就刻完。" 他踢开房门的瞬间,月白色的床品在月光下泛着柔光,艾勒里安忽然觉得,比起索恩家,这个愿意为他刻满星轨的露台,此时此刻更像一个真正的家。
深夜的通讯器在床头柜亮起时,凯厄斯正低头吻着艾勒里安颈间的玫瑰项链。他看了眼屏幕上的军部紧急警报,却直接按了静音,将终端丢到地毯上。艾勒里安的轻笑混着雪松信息素在空气中荡漾:"不怕边境海盗突袭?"
"突袭也比不上..." 凯厄斯的话被艾勒里安突然覆上的唇打断。窗外的悬浮花园里,蓝黑色玫瑰在星光下轻轻摇曳,仿佛在见证这个比任何战略部署都更重要的夜晚 —— 雷格纳统帅终于等到他的解语花,在星轨交错的尽头,心甘情愿地落入名为家的引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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