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准高三生来说,九月一日就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因为他们已经提前三天来了学校,然后在校园里嘈杂的欢乐声中听着老师那动人的催眠曲。
也算是久违了。
云夏昨天没有休息好,浑身上下都酸的很,刚打下课铃她就直接趴在了桌上。
可周边的声音并没有让她如愿,伴随这一阵你推我搡的声音后,云夏的桌边传了一个不情不愿的女声。
“云夏,你…睡着了吗?”
怎么可能睡着了。
云夏烦躁的抬起头,眼里没什么情绪,问,“怎么了?”
连续三天,连续三天这个叫明烟的女生就一直找她。
每次一问就立马结束话题,转身就走。
莫名其妙。
“就…”明烟看着后面凑热闹的人,随即小声说,“方便出去说嘛?”
云夏没什么异议,就跟她离开了教室。
“我跟纪潇不熟,不太好意思找她,就想着找你帮我个忙。”明烟俏皮的狐狸眼对上云夏狐疑的眼神,又补充道,“我…我看你比较亲民些,没有套近乎的意思。”
“我知道。”云夏说,“所以是什么事?”
明烟有些诧异她那么好说话,过了一小会儿才说出她的主要目的,“你跟纪潇关系好,是不是跟陈引舟也有点儿接触啊?”
“嗯。”
“那你能不能…”明烟将手里的信封递到她跟前,“把这封信给陈引舟啊?”
云夏不是啥子,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抱歉,这个我不能帮你。”
“为什么?”明烟有些不明白,“你只需要把信给他就行了,又不是需要补充什么。”
“这我知道。”云夏缓缓开口,她眼睛疼的要死,此刻特别想睡觉,“但我跟陈引舟没有熟到那程度,这么做个委托人恐怕不好吧。”
“我…”
明烟语塞了。
望着云夏离开,她不知道以什么感觉来表达。
说真的,最近的她很奇怪。
就比如现在,明明应该不满为什么不把信给陈引舟,可当跟云夏讲话的时候,就会有种拧巴感。
很奇怪很奇怪。
云夏就这么半睡半不睡的度过了一上午。
中午,别人都去食堂吃饭,可她并没有什么胃口,索性直接趴在桌子上安心的睡觉。
她很少能这么踏实的睡过,想到昨晚的账单,那些一个又一个被她挂掉的痕迹,她感到一丝心安。
……
纪潇是中午才回的班。
早上一大早就被班主任喊去拍宣传片,前前后后搞了好一会儿她才回来。
以为教室里并没有什么人,结果发现教室后方拐角处趴着的身影。
她没去吃饭吗?
纪潇放下手里的便当,慢慢走到她跟前,发现女生睡的很熟很熟。
再看一眼墙上的钟,距离刚刚下课不到十分钟,也就意味着她午饭没有吃。
刚要转身回到自己位置上拿便当,结果身后传来了动静。
“是你吵醒你了吗?”纪潇略带歉意的问。
云夏刚刚做了个很绵长的梦,但梦里的事情让她心里发堵。
“没…”云夏摆了摆手,“你刚回来?”
“嗯。”纪潇回到座位,把便当给拿了过来,“正好还没吃,要不一起吃吧。”
“不用不用。”看着一人份的饭菜,云夏连忙摆手,“我没胃口,你吃吧。”
“再怎么没胃口也得吃点儿。”纪潇将一勺饭菜喂给她,随后又拿出一瓶酸奶,“这个酸奶你喝吧没胃口可以拿这个垫垫。”
“谢谢。”
“没事,对了,下午放学继续辅导,后天就要考试了。”纪潇提醒道。
考试?
云夏也真是睡糊涂了,连考试这种天大的事情她都给记错了。
见她机械般的点了点头,纪潇又问:“上次我托陈引舟带的礼物,你喜欢吗?”
“很喜欢。”
那天送走陈引舟后,云夏才回到自己房间里打开了纪潇的礼物。
是一个能发出暖黄色的小夜灯。
非常非常好看。
云夏感受到纪潇给她带来的感觉是如此的温暖,以至于她有时候忘记自己深陷冰窖。
还有路从简,陈引舟。
她好像真的交到了朋友。
昨天跟谢予周聊天提及时,连他都说了一句“我感受到了你的快乐。”
是啊,她真的有点儿开心。
但下午,本来和纪潇约着一起在华新书店写作业的云夏,却只等到了陈引舟。
“纪潇和路从简呢?”看着陈引舟有道她跟前,云夏问道。
“临时有事了。”陈引舟说,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不过呢,我也可以帮助你,所以,你不用担心。”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云夏疑惑的看他。
“我这个对某人而言不算熟的人,能百分百信任我吗?”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云夏感到一丝微妙。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思绪良久才得出结论:“我信任你。”
“所以,陈同学可以百分百相信。”
这是一个连云夏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小玩笑。
就在这一刻,让对面张扬肆意的男生感到错愕。
……
怡庭居。
坐落在西江市中心偏北的地方,有一片现代化的别墅区。
不同于跟郊区接壤的古秀临苑,这里充斥了一种纸醉金迷的味道。
有喧嚣,有等级,有势力,有一切躁动因子。
纪潇是被一通电话给带回来的。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夸张的水晶吊灯晃得她眼睛难受得很。
在她面前,有个女人穿着一件系腰渐变百褶裙,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手着什么,语气强硬且不满。
挂掉电话,女人长舒一口气,坐在对面的单人靠椅上。
“我之前怎么给你说的你忘了吗?”令姿说话自带一种很强硬的态度,跟她在商业场上叱咤风云有着一定关系。
纪潇没有说话。
“放学后就要去学大提琴,可你现在倒好,做事情不讲究个执行性,因为一些人扰乱你的节奏就让你这么放纵了吗?“令姿很不满她的沉默,皱着眉头就是一顿输出,“你要这么下去,真跟纪舒城一个样。”
“我只是帮助同学学习,怎么叫放纵?”
“你就问问你自己,成绩有那么出类拔萃吗?”令姿听到她的话,冷哼一声,“我看今年举行五市联赛吧,怎么就陈引舟参加了,没有你?”
听到这话,纪潇抬头看着对面跟她长得相似的女人。
在这个家里待久了,真容易疯。
纪潇心里嘲讽道。
“我从来没这么觉得我有多出类拔萃,但我问心无愧。”纪潇懒得跟她继续聊下去,站了起来,“你那么贬低纪舒城,为什么不就反思自己你那个糟糕透的婚姻。”
不等令姿开口,纪潇便立马冲出了家门。
来到小道上,她一下子觉得空气很清新。
纪潇想着往右走去外面的便利店解决晚饭,可刚一回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路从简。
像是特意等她的。
“你怎么…”
“姑奶奶,我给你打了三十多个电话,都要成骚扰电话了你都不接一个。”路从简眼里透着慌张,语气里有些小小的抱怨,“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就跑到你家来找你。”
“我没事,不是都说了嘛。”纪潇见他那样子,没忍住笑了一下。
“你那也叫说?”见纪潇笑的开心,路从简把聊天记录读了出来,“有事,明见。”
“这就叫解释清楚?”
“我…”纪潇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下次会详细些的。”
“可以吧?”
路从简有点儿愣神的看着她,这么好说话的纪潇竟然带着一丝诡异的乖巧。
可想到眼前的人是带着情绪从家里出来时,他也什么没说,就这么点了点头,跟她来到便利店。
十二年,纪潇是什么性格他应该是除了她家人最清楚的了。
闷着情绪过一会儿才愿意说出来。
说出来后又别扭的很。
现在也是这样。
“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纪潇吃了几口关东煮,说道。
“哦~原来纪美女也会逃跑啊。”路从简又一如既往的怪里怪气的说。
纪潇听后,直接用手掐了他手臂上的肉,以示警告。
路从简疼的“嘶”了一声。
“你说你难受就难受,掐我干什么。”
“掐你解闷。”
“你是不是忘了?”路从简突然撑着下巴,认真的问。
“什么?”纪潇疑惑。
路从简有些不满她的反应,于是假装咳嗽几声,张开双臂,“某人十二年前就说,如果难受的话就说——”
“请呼叫小狗,小狗给你拥抱。”
纪潇愣住了。
她没想到这么幼稚的话竟然被路从简记了下来。
此刻,在她对面的人仍然张开手臂,说,“来,小狗已经准备好接受你的拥抱了。”
见他那个样子,纪潇又一次笑了,还笑出了声。
“滚啊。”
纪潇打掉他伸开的双臂,“幼不幼稚?”
“还行吧,显得我年轻。”
“切~”纪潇翻了个白眼。
“所以,你现在还难受吗?”
嗯?
难受吗?
好像好了很多很多。
她再次拿起筷子,从碗里捞出魔芋,吹了吹,笑着说:“不难受。”
陈引舟:某人说她跟我不熟,伤心
路从简:某人忘了秘密口诀,伤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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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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