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台姑娘,夜色深了,你应当回去休息了。”
月色下,两人坐在院里的摇椅上,桌子上摆着茶点,还有一壶酒。
“殿下唤我‘阿绯’即可。”莲台绯看着他,“您让我不必拘束,您又何必‘小姐小姐’的唤我呢?”
“阿绯,你莫要转移话题。”
邢璋寒看着她,目光清明,似没有任何旖旎。
“我日日早睡,坚持了十六年了。”莲台绯露出哀求的模样,“寒山,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吧。”
“可你还喝酒了。”
邢璋寒有些无奈,她这副模样已经在刚刚用过一次了。
“就喝了一口,而且不好喝啊。”莲台绯摇摇头,一脸可惜道,“听说有那种果酒,口感甜润,应该会好喝吧。”
邢璋寒刚要说什么,莲台绯马上打断。
“不要说那些道理,我不想听。”莲台绯认真看着他道,“我一直在父母眼皮子底下,怎么敢这样放肆,他们会担心的。就这一次,我发誓,真的。”
“下不为例。”
邢璋寒话音刚落,莲台绯就露出餍足的笑,像猫儿似的。
“这明月真皎洁,像玉似的。”莲台绯感叹道,“是跟窗子里看的不一样啊。”
“是啊。”邢璋寒也不由陷入回忆,“总觉得外边的月亮那样圆,那样自在。”
莲台绯回头看向他,不着痕迹道:“殿下现在是吃莲台府、喝莲台府的,才觉得月亮圆。要是像贩夫走卒一样,哪里有空看月亮圆不圆。”
“也是,想不到你整日病着,竟然也关心民生。”
“我有时在想如果我没病,是不是早已经嫁人生子了。”莲台绯苦笑道,“可是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边关未平,若我有能力,我想到边关去打仗。”
“打仗?”
邢璋寒不解,他从来没把莲台绯和打仗想到一起过。
“是啊,难道殿下没想过么?”莲台绯憧憬道,“上阵杀敌,报效家国,荡平倭寇,还我河山。”
月光下,脸色苍白的白衣女子却散发出坚毅的柔光,目光灼灼,入了邢璋寒的心扉。
“或许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至少我从来没想过你说的那些话。”邢璋寒喃喃道,“查办河堤督造,打击异党,最终的目的只是为了那个位置。”
“君子论迹不论心,只要殿下做的事有利于民,那也是好人。”
邢璋寒笑着点了点头,也算是被安慰到了。
“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不要着凉。”
“好啊。”
莲台绯起身往外走,唤来远处侯着的婢女,离开了他的视线。
“莲台绯。”邢璋寒眸色幽深,“我不想对你用计,可是把你留在这,我不放心。”
莲台绯好不容易安生了些日子,又邀邢璋寒去郊外散心。莲台夫人本不愿意女儿路上奔波,可是莲台老爷劝阻了,毕竟女儿真的没有几日了。
郊外绿草如茵,正值夏日,树木郁郁葱葱,到处生机勃勃。
莲台绯靠在一棵大树下,看着远处的小溪,明白要准备最后的诀别了。
“寒山,来日我带着你的秘密到地下,你能不能保护我的父母。”莲台绯叹了口气,“他们年事已高,不应该因为我一时任性救了你,而卷入是非之中。”
“你不会死的。”邢璋寒面色不悦,“我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随行的还有宫里的御医。就算他治不了,也总有法子为你续命。”
“还有几日啊?”
“最晚不过五日。”
031默默看着光幕上的倒计时,叹了口气,剧情就是这样强大,白月光注定要死在曙光之前。
“那还是真快啊。”莲台绯笑了笑,“那殿下到底答不答应?”
“我答应你。”邢璋寒看着她,“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他们平安。”
“那,我能不能再求殿下一件事?”
邢璋寒失笑道:“你怎么这般得寸进尺?”
“只求这最后一个,好不好?”
莲台绯脸色红润,看着已经大有好转,连神色都显得充满灵动。
“什么事?”
“这些时日相处,阿绯深知殿下并无恶心,只是太过执着。”莲台绯扯着他的衣角,“执着是好,可成了执念,最终只会伤人伤己。阿绯希望殿下无论因何执念,都不要让自己受伤,有时候放下,也是对自己的宽恕。”
邢璋寒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有的没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要多想,你的病最忌讳忧思忧虑。”
“好啊,那殿下再陪我看一会儿风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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