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风急雨骤,天空中偶然闪过雷电的光照亮了这半座城市。
姜语梦跌跌撞撞的沿着盘山公路走着,不时有风伴着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单薄的衣服湿了大半,头发湿漉漉的垂在两侧,显得人更加的瘦弱不堪,好像随时都能被这风折断。
一直到来到大路上,才有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借着车里的温度,姜语梦紧绷的身体才有了些许的放松。
不过却更加敏锐的感觉到身下传来的疼痛,想起刚才在镜子里看见的那些密密麻麻的青紫,她用手指轻触着锁骨下的那一块印记,酥软的感觉让她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姜宅内,姜勇昌和于庆梅看着出现在大厅的姜语梦,一脸的不悦。
“你怎么回来了?”
姜勇昌把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发出巨大的闷响。
这个时间,她不在肖家的床上待着,跑回家做什么。
“蠢货!孰是孰非都弄不明白,快给我滚回去!”
姜语梦听着姜勇昌的数落,无声冷笑。
今天是肖宴泽的生日宴,她作为未婚妻应邀出席。
两年前,出于商业合作,肖宴泽被逼着跟自己对家的女儿订了婚,本以为后续的事情会顺利发展,结果肖宴泽一拖再拖,让彻底没了耐心的姜勇昌索性设计两个人成了有名有实的夫妻,想以此来要挟肖宴泽就范。
所以姜语梦今天显然也是憋了气的,自己寄居在姜家这么些年,被使唤来使唤去的都无所谓,但是没想到姜勇昌竟然这么心狠!
幸亏自己今天提前醒了,如果是明天早上被当场揭露,那后果不堪设想......
“爸!你做的事情你自己不清楚吗?我们都已经订婚了,为什么还要给我下药送到他床上!”姜语梦吼的歇斯底里。
“啪!”
姜勇昌听见这话,气的反手就是一巴掌扬在了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痛感随即传遍全身。
紧接着就是破口大骂。
“你这个废物!明明都订婚了,却连自己的人都管不住!但凡有点儿本事让人家主动看上你,那城南的合同也不至于迟迟拿不下来,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拦着,你难道不清楚吗!”
于庆梅一看姜勇昌是真的动怒了,赶紧上来拍着他的后背替他顺气,然后回头就对着姜语梦阴阳怪气。
“当了婊子还立什么贞节牌坊,我看你这不是挺舒服的么!”
自从于庆梅嫁到姜家,就没给过姜语梦好脸色。肖家这样好的婚事被她拿去,真是便宜了她!
怎么这种好事儿就落不到她于庆梅的女儿头上!
于庆梅一看姜语梦那个身上的痕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现在说起话来更是毫不留情。
姜语梦什么时候这么被人**裸的说过,下意识的用衣领遮挡了一下,有些无所适从,然后她看见了眼前两个人的蔑笑。
姜语梦在这一刻浑身发抖,恨不得要把后槽牙咬碎。
她转身就想离开,却没想到被姜勇昌拦住。
“老刘,找几个人把二小姐带到楼上先关起来冷静冷静,然后通知肖宴泽来接人!”
姜勇昌义正言辞说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要找他讨个公道,明里暗里的提醒这次的事情苏家不会善罢甘休。
而此时,姜语梦在远处听的脸色一白,挣扎未果,直接被人架上了二楼。
房间被上了锁,她现在手里什么通讯工具都没有,门外面还有人看着。
可千万不能遇见肖宴泽,不然就姜勇昌那个颠倒黑白的本领,指不定说出什么丧良心的话来。
那到时候,她和肖宴泽就真的完了。
她默默爱了肖宴泽这么多年,原以为订婚后终可让她少女的心事圆满,可没想到,肖宴泽却如此排斥。
到现在,她更是因为姜勇昌再无颜见他。
姜语梦抬眸看着眼前飘起的窗帘。
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了......
她扯下了床单和被罩绑在一起,二楼的高度应该也摔不死人。
只不过外面下了雨,路面湿滑,最后落地的时候还是崴了脚,身上也被泥土给弄得脏兮兮的,看不出半分平日里娇贵的模样,但是现在的她显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雨下的越来越大,姜语梦撑着受伤的右脚,双臂撑在地面上,一点一点的往大门口挪,忍着钻心的疼,半分钟都不敢耽误。
不知何时,她垂下的眸子里突然映入了一双男士皮鞋。
她仰头往上看。
肖宴泽撑着伞站的笔直,矜贵的模样让他在这样的雨夜里也不曾沾染一丝泥泞。
姜语梦着急的想上前一步,脚踝处的钝痛却让她再度狠摔在地上。
她分明看见,在自己有所动作的那一秒,肖宴泽就后退了半步,好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那一瞬间,男人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厌恶让姜语梦不敢再往前一下,雨水噼里啪啦地落下,身上刺骨的冷,她迎着男人冷淡的视线,颤着声音解释。
“宴泽,姜勇昌说的那些你不要听,还有今天.......”
“闭嘴!”
肖宴泽打断了姜语梦的话,阴鸷的双眸死盯着眼前这个女人,眼神里满是凌厉,不带一丝感情。
“原来订婚还不够,姜小姐的胃口还真大呢!”
“就算我因为这件事娶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姜语梦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那最后那几个字重重的落在了她的心上。
肖宴泽一下一下扣着腕间的表带,皱着眉用眼神示意了旁边的人。
紧接着,一把伞撑在了姜语梦的上方,她这才看见了肖宴泽助理递过来的避孕药和那薄薄的纸张。
她的目光落在那张薄纸上良久,才扯出丝无奈的笑意。
那份协议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婚姻存续时间五年,到期离婚,中间还夹着张去M国的机票和一张银行卡。
姜语梦再次抬头,看向那个自己深爱了多年的男人。脸色发白,嘴唇都在颤抖。
“肖宴泽,你哪怕……哪怕信我一次呢……”
漆黑的雨夜里,姜语梦却干涸的好似枯井。
肖宴泽怔了下,指尖不动声色的攥紧,可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姜语梦低头看了看托盘,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迟疑,仰头吞下了药片。
肖宴泽就这样冷漠的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
然后一刻的停留都没有。
“砰!”
肖宴泽离开了,随着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姜语梦明白。
这场婚姻,还没有开始就变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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