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注定这一辈子命运多舛,天煞孤星,是族人说的所谓诅咒,就因他生来异瞳,右眼——异色的紫红色瞳孔。
父亲死了,母亲疯了,林天样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体里出现了另一个怪物,就更加印证了诅咒这一点。
林天样看着深爱母亲和他的人在棺椁里的冰冷尸体,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像是掉进无望的深渊黑暗,记忆被掐断,没有了感知力,林天样感觉自己仿佛消失不在了这个世界
当看清眼前的一切时,手上的黏腻感夹杂着疼痛,不知何时父亲生前最喜爱的雀鸟被残忍致死,就握在林天样的手里,十岁的林天样吓的甩掉手中软沓不成型的雀鸟。
双手满是鲜血,周身也无一幸免,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痛,没有一点力气,像是经历了一场激战
周围一片狼藉,前来悼念之人以及林家人如临大敌,如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手里都拿着可以当武器的任何东西,双目惊恐的提防着林天样。
林天样之前的记忆缺失就是自己陷入了梦境,而现在可怖而又陌生的一切就是一个无始无终的梦,梦醒了就该回归于现实,而他完好无损的跪在父亲灵前。
可周遭的一切那么真实且有实感,大堂围着的人的眼神告诉林天样这不是梦,是真真实实发生了,是林天样不知道的,无可预料的可怕事件。
就是这一次,也是第一次,林天样被送进了中京医院,京都有着盛名的神经科医院。
小小年纪的林天样就这样住进了关着那么多疯子的地方,林天样不懂为什么自己就无知无觉的那么一小会儿。
再次清醒父亲的雀鸟死在他手里,大家比以往更讨厌他了,甚至还带着惧怕,而他被送进了这个地方,一个时刻充满悲鸣、惨叫的地方,如同人间炼狱。
因异瞳的声讨舆论,在长久的煎熬的压抑环境下,分化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给予林天样精神防线的城墙坍塌,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分裂显现出来。
也更加印证了那句话“天煞孤星、诅咒”
但一个声音告诉林天样他不能这样,也不可以这样,他要找到真相,父亲的死、母亲的疯癫,一切的一切都疑点重重。
尽管内心坚若磐石,终究是逃不过。
林天样随着年纪的增长,发作也越来越频繁,频频的休学导致他都快忘了他是一个已经上大学的学生。
班上的同学老师是栩栩谁也,更是不知,也就没有任何除君莫忧和木浅歌其他的所谓朋友了。
林天样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查出父亲死因以及母亲疯癫原由,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因为他不信母亲会因为父亲的死而疯癫,就算母亲深爱父亲也不至此,一定还有其他的诱因。
哪怕是活不到了,最起码能等到母亲病情不再反复,彻底的康复过来,回到往昔。
林天样真的想好好问问这上天为何要对他如此不公,明明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在发展了。
明明一切的真相快要浮出水面了,上天却要带走十年守候他的人作为代价。
前方的路再次陷入黑暗,没有一丝光亮,又要陷入没有白昼的黑暗了吗?
在那一天看不见白昼的黑暗里,林天样看到了星光点点的光亮,温暖的怀抱带着轻缓的语调,让他在黑暗混沌中有了一丝抽离。
还有那笑焉,他真的很想多看看。
所有不要为他难过,他想要再多看看那笑吟焉容,一直...都看着。
“央央不要哭,我...想看你笑”。
周遭的事物模糊的看不清,身体速坠,脑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林天样瞬间顿悟了,这辈子虽然孤苦,但也不是孤单一人。
事事都操心亏欠最多的外公,迫不得已的木浅歌,临到后面还要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君莫忧。
还有一个你。
到最后确变成了你们之间的绊脚石。
不想的,一点也不想...
对不起。
颅内一一闪过这些面孔,殷红的唇瓣吐出了声:“对...不起...你...们......”
他输了,渡不过了。
前路上只盼双亲能走的慢些。
眼尾双痣上被一片猩红覆盖也难掩的清泪,滴入红流,倔强的挣扎着,到最后还是被渲染其中,谱写终结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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