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警报的晏揽洲：“……”

就离谱！

仙警局的制服由仙工局统一订做，设计师很懂大众审美的点，警官们穿上制服后那叫一个丰神俊逸、飒爽英姿，在职业魅力加成下，五分颜值也能提升到七八分。

这也导致他们在出警巡逻时不堪其扰。

制服拿去返工，设计师誓死捍卫自己的审美，坚决不改制服样式。没办法，最后他们只能在制服上加了个防骚扰的警报法阵，执法部门的威严这才渐渐树立起来。

晏揽洲进仙警局这么久，制服没穿过几次，毕竟他偏爱破洞裤而且总出外勤，这还是头一次遇到防性|骚扰警报被触发。

不过等他看到留影石上的监控视频，反应就变成——

哦，是那个炸了考场的考生啊。

那就不离谱了。

有监控这只什么都看得见的“眼睛”，尔雅没等找到室友，在走廊就被逮住了。

“这人挺有意思。”

上清派的凝华真人被委以重任，负责监督这次罪人谷移民重返社会的事宜。

她感兴趣的调出监控，正好看到尔雅扒下警官制服穿在自己身上，又试图打入“敌军”内部，最后被“敌军”包围重新押回禁闭室的完整场面。

凝华真人直接给看笑了：“我记得她之前不是这样。”

“怀疑修炼出岔子，走火入魔了。”

晏揽洲用没有抑扬顿挫的平板声音说了句刻薄话：“大概连带脑子也坏了吧。”

说完，他手指一勾，考生档案自动飞到手中。

档案袋里是仙警局内部的考生调查薄，每名考生都有一份。

等到上面出台正式的《罪人谷遗民法案》，才能决定这些资料最后的结局是封存还是销毁。

尔雅的档案袋里只有简简单单一张纸。

姓名：尔雅

性别：女

种族：人族（？）

收容过程：系执勤人员从泥土中挖出，除名字外缄口不言，对他人言行无任何反应，行为迟钝，无攻击性。

智商：极低

灵根修为：无

危险性：一星

适应社会能力：一星

晏揽洲在“智商”那里转悠了一圈，手指却落在档案上的某项：“刚刚又给她测了次灵根修为，还是‘无’。”

也就是说，尔雅是未入道的凡人。

怎么可能呢？

晏揽洲的手不自觉放在剑柄上，慢慢的摩挲，这是他遇到强敌时下意识的动作。

凝华真人在旁边一遍遍的慢放考场监控，若有所思道：“小晏你看，这名考生放出灵压时举重若轻，可想而知这绝对不是她的上限。不过从她绕过活物的行为看，应该是个极有分寸的人。”

她的表情看上去依旧平静，只是轻抿唇角的动作隐隐泄露出几分不解和担忧。

“这样的高阶修士，在这个时间点从罪人谷出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到这里凝华真人忽然噤声，随即目光又落回尔雅的照片上。

她和一念元君竟是如此相像。

“生着这样一张脸，未来注定不会在人群中湮灭。”

随即，凝华真人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她是罪人谷遗民，在那件事上不如找她帮忙。”

晏揽洲迟疑片刻，不赞同道：“可是前辈，我们尚不清楚她的为人，更不知道她是敌是友。”

“她实力再惊人，也要靠吸取别人的灵气，就像如今的手机功能再强大，也得有灵气作为能源供应是不是？”

凝华真人笑了笑，十分任性地摊了摊手：“再不济还有我这个元婴修士呢，天塌了我顶着，我要是顶不住，就让我家老祖出来顶呗。”

凝华真人出身上清名门，如今人族修士中修为最高的三个老祖宗，有一个就在朱家。

虽然觉得不妥，晏揽洲却没提出反对，他的目光从凝华真人身上移开，轻飘飘落在桌角那盆仙人球上。

元婴前辈想做什么，他没有权力、也没有能力反对。

晏揽洲习惯了沉默。

刚拿起剑时那股少年意气，和他一身如剑的棱角，早就被世事折断，被时间抹平。

·

被押送回禁闭室，尔雅满心遗憾的把制服还给被她扒了衣服的小仙警。

她还有些恋恋不舍，制服上的阵法从前没见过。

“要不你先借我研究研究，之后我还你一件更好……唉你跑什么啊？”

小仙警生怕再被扒一次，溜得比遁地符还快，没想到两分钟后，他又一脸不情愿的出现。

尔雅挑眉：“反悔了？”

小仙警板着脸，语气硬邦邦的：“晏支队叫你去一趟办公室。”

监考官办公室差不多有两间考场那么大，共摆放了八张桌子，晏揽洲的位置很好找，只有他桌上摆着一盆小小的仙人球，毛绒绒的，看着还挺可爱。

办公室现在只有两个人在，尔雅的神识扫在那名没见过的修士身上。

道修，灵气清正，元婴初期修为，骨龄在三百岁左右。

十万年前，这样的修士必定是门派内的中流砥柱。

此人容貌明艳大方，鹅蛋脸，眼睛格外有神，衣着风格却与晏揽洲大相径庭，是一袭银杏色高腰襦裙。

两人站在一起，仿佛不同时代的人。

“上清派凝华峰主，朱凝。”

凝华真人主动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伸手示意旁边的晏揽洲：“太玄剑宗第十一峰峰主晏揽洲，如今在仙警局就职。”

无论是仙警局，亦或是上清派或者天玄剑宗，尔雅都没听说过。

她也不急着询问，只是微微颔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二位找我有什么事？”

朱凝看向晏揽洲，示意他先说。

打定主意沉默到底，晏揽洲轻咳一声，扭头看向窗外，假装看风景。

朱凝嘴角抽了抽，只能自己套话：“尔雅道友离开罪人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感觉这里怎么样？住得习惯吗？”

听了这话，尔雅的唇角微不可查的轻轻一提，勾起似弯非弯的弧度。

她落在朱凝身上的眼神平静而迥澈，随后了然的笑笑。

这不就是在打探她有没有“走火入魔”期间的记忆吗？

“不怎么样，不太习惯。”

尔雅一歪头，悠悠然道：“监考官裤子上的破洞让我很不爽。”

晏揽洲：“？？？”

他都没说话，为什么还要带上他？

朱凝卡了下壳，好脾气道：“回头我让他换条裤子。”

尔雅身子往后一靠，懒散地倚着转椅靠背，目光流转，暗含审视。

“看来你是能做主的领导。”

朱凝轻拂一下袖子，话意里多了几分锋芒：“至少在这所罪人谷仙校，我说话最管用。”

尔雅眼睛一亮，身体微微前倾：“那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朱凝心生警惕：“何事？”

“我想要那件刚刚从警卫身上扒下来的法衣”

“你……看上那小仙警了？”

制服诱惑的魅力这么强大吗？连没见过世面的罪人谷土著都拜倒在仙警笔直的裤线下了？

朱凝开始考虑，牺牲一名警官的清白换取大佬的帮助，这个交易究竟值不值得。

也不知道那个小仙警愿不愿意牺牲一下。

她的视线不自觉挪移到晏揽洲的破洞裤上。

要不让他换上制服出卖下色相？这张脸这么好看，不用白瞎了。

朱凝瞬间脑补出一车废料，却见尔雅满脸茫然：“啊？我只是想研究一下衣服上的阵法。”

“阵法？”

朱凝愣住，随后像是松了口气：“原来是……嗐，阵法就好说了，我可以直接把阵法送给你。”

尔雅又懒洋洋的缩回椅背：“那我没别的事了，你继续说吧。”

朱凝被噎得半天没说话，好不容易勉强开口：“我看尔雅道友是个爽快人，就开门见山了——”

“等一等。”尔雅抬起手，温声反驳：“我都没看出来自己是爽快人，你怎么看出来的？”

朱凝：“……”

这难道不是客套话吗？

她终于明白对方可能是故意的。

跟这位大佬说话最好别绕弯子，有什么说什么，不是她太直，而是自己那点小心思在人家面前根本藏不住。

“我们在罪人谷发现一处秘境，经过仙警局和仙工局的联合排查，已经得知身具修为之人无法进入秘境。你的修为和灵根检测结果都是‘无’，所以我们希望你去试一试。”

怕尔雅不答应，她还加了句：“这次行动是有偿的，除了刚刚提到的阵法，我还可以送您一件储存灵气的法宝。”

朱凝见过尔雅在考场借灵气，知道这东西她刚好需要。

尔雅却想也不想的拒绝了，理由还特别谦逊：“在下修为不济，能力低微，还是不给你们扯后腿了。”

朱凝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是啊，你修为不济，却能一掌炸翻考场。

“再给您十万灵晶币的佣金。”

怕尔雅听不懂，她换了个通俗称呼：“就是十万下品灵石，作为你在谷外生活的启动资金。”

尔雅略微思考了一下，微笑：“您太高看我了，我何德何能——”

朱凝：“全新的身份证件，干净的档案，和一套有市无价的随身洞府。”

尔雅摆手：“嗐，这怎么好意思呢？还是算了。”

朱凝沉默片刻，咬咬牙：“成为我上清派的座上之宾，可以要求上清派为您做一件事。”

尔雅眸光微闪：“任何事都可以？”

朱凝一字一顿，语气铿锵：“是的，任何。”

“你能做主？”

朱凝傲然道：“人族只有三个洞虚老祖，其中之一就在上清派，她是我的长辈。”

看来那个秘境的重要程度非同一般，重要到上清派肯倾一派之力，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弄清楚秘境里有什么。

刚好尔雅也想去探探罪人谷，没准能弄清她重生的真相。

于是她笑的更加温和亲切：“要我答应也不是不可以，除了上诉条件，你们上清派再帮我办件事吧。”

这是要狮子大开口吗？

朱凝面色肃然：“道友请讲。”

“帮我找6666个青年才俊，男女皆可，我这人荤素不忌。”

尔雅带着笑意漫然开口，似玩笑又似无奈，随后斜睨了一眼始终缄默不言的晏揽洲，用让人分辨不清是戏弄还是认真的语气补充一句：

“哦对了，我不要穿破洞裤的。”

晏揽洲：我都闭麦了，能不能别cue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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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荤素不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