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雾晚。”徐霜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转身看向走来的人,好奇问,“你急匆匆叫我来是做什么?”
徐霜月递上一柄剑,“我就是从这个断崖下去,在下面的河中淤泥里发现的它,似乎是你祖父的佩剑,我不敢离开去找你,否则会让千叶知道我已经找到线索,只能将你急忙叫来。”
“你竟然找到了。”戚雾晚大惊接过剑。
徐霜月笑道:“听你话的意思,你怀疑你祖父的佩剑了。”
“是。”戚雾晚点头,“不过我也只是猜测。”她头也不抬继续看剑,半晌叹道:“我什么也找不到啊。”
“我看过了,觉得就是一柄普通的好剑。”徐霜月紧皱眉头,“但我不确定是否像龙牙刀一般需要特殊手段还是我眼神不好。”
戚雾晚叹息,半晌问道:“你之前说兜罗绵手不能练完,这些年你可有猜测?”
许久,他道:“师尊一直没说,我这些年的猜测,可能是这么高深的武学或许会付出什么代价吧?但这只是我的猜想,不作数。”
戚雾晚拿着剑看了半天,最终叹道:“我的确找不到。”她沉思许久,“我爹只说收敛祖父的尸体,始终未曾提到佩剑,我这才猜测佩剑在老鹰山,但你说是从悬崖下河中找到……”
“是,我猜戚家那一份肯定与佩剑有关。”徐霜月认真道:“当时晏飞云之父的佩刀就是龙牙刀,但龙牙刀却回到归元谷,同样身亡老鹰山的戚容,没道理就将佩剑给扔了啊?而且这剑并未有损伤。”
戚雾晚皱着眉沉思,“归元谷那一份在家传之宝龙牙刀上,戚家那一份却不在戚家庄,祖父临终前将剑丢入断崖,因为当时他快要身亡,来不及告知我爹,所以戚家这一份一定跟剑有关。”她捣鼓了半天剑,叹道:“龙牙刀的秘密,若非千叶博学,我们是绝对得不到的。”
戚雾晚看向远方山巅,“若兜罗绵手在佩剑内,祖父就不应该丢下悬崖。”
“是。”徐霜月点头,“若在剑中,令尊带走尸体时必定是要将他佩剑一同带走的。”
“嗯,丢剑这个行为,更像是没时间交代的情况下的一个提点。”戚雾晚说着,突然灵光一闪,“剑谱!”
徐霜月惊讶道:“剑谱?你是说兜罗绵手藏在你祖父的剑谱中?”
“戚家那一份兜罗绵手是戚家立足江湖的依仗,那一定就在戚家庄,可戚家庄却没有,那只能说被藏起来了,再加上祖父临终丢剑的行为,很可能是指剑谱。”戚雾晚喜笑颜开,“那这样,我再在老鹰山待几天,可不能让千叶怀疑。”
七天后,老鹰山四人一无所获,戚雾晚一脸失落地离开,半日后,徐霜月也下山离去,晏初鹤忙追上去,“是你将听雪庵那一份兜罗绵手给戚雾晚让她恢复筋脉?”
“是。”徐霜月道:“我虽非出家人,但在师尊膝下成长,也颇有慈悲心呢。”
晏初鹤道:“所以现在,你手中有两份。”
“是。”晏初鹤叹息,“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跟我妻子待在北海那么久,我不能问吗?”晏初鹤不悦盯他。
“首先,别乱想,我不是那样的人。”徐霜月后退一步,冲晏初鹤抬起右掌,“其次,你们这样的,应该不再算夫妻了吧?”
晏初鹤好笑,“我跟她的婚礼你作为宾客也是参加了的,亲眼所见,这么就不算了?总不能因为我将她送回戚家庄养伤就不做数了吧?是甄夫人将她赶出戚家庄的,又不是我,就是说破天,我们的婚姻也还在。”
“果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徐霜月摇头,“你呢就不必乱怀疑了,而且你也别乱说,你不是戚雾晚的对手,她如今不杀你,是不想被归元谷的人报仇拖累她找兜罗绵手,但真要逼急了,她一样杀你,别忘了你对她做过些什么。”
晏初鹤看向他背影,气呼呼地叹气,心中大怒,可也只能大怒。如今徐霜月和戚雾晚手中皆有两份兜罗绵手,而他却只有一份,真是气死人。
而且戚雾晚的武学天赋未免也太高了,从离开归元谷到回中原仅仅两年时间,不但修复筋脉,武功还更上一层楼。
戚雾晚快马赶回戚家庄,冲进书房一通找,半天后又叫来管家问,“我祖父剑术极高,怎么家中却没有留下剑谱?”
管家面色难堪,好一会儿才道:“老爷和夫人都认为剑术无用,所以……所以就、就将剑谱……呃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要不庄主去问夫人吧?”
戚雾晚见他脸色,沉沉一叹,前去见甄玉华。
甄玉华见到她就破口大骂,她将屋内丫鬟都支出去,坐在床前椅子上去,“祖父的剑谱呢?”
“问那种没用的东西做什么?”甄玉华道。
戚雾晚道:“我问你,祖父的剑谱呢?”
甄玉华冷笑道:“你让我卧病在床,还想让我告诉你?你做梦。”
“娘,你将重伤还无处可去的我赶走,是因为我没用了,那现在你也已经没用了。”戚雾晚抽出佩刀走到床边,双手握刀高高举起,作势就要劈下去,甄玉华吓得忙道:“送人啦送人啦。”
戚雾晚保持着举刀动作,冷声问道:“送给谁了?哪些剑谱送给了哪些人?”
“我、我也不是太清楚,毕竟都是你爹送的,因为剑术没用嘛,你爹看见那些没用的剑谱就生气,而你祖父也颇有名气,许多人都对你祖父的剑谱垂涎三尺,你爹干脆就全都送出去了,换了好多人情,不然这些年你爹死了,我们母女是怎么平安无事活着的?”甄玉华一股脑全说了。
“呵。”戚雾晚嗤笑,“无冤无仇,人家杀来戚家庄做什么?而且戚家庄若被杀,这不是挑衅同为四大家的另外三家么?呵。”她冷笑道:“说,都送给了哪些人?若是记不起来,那你就是没用的人。”
“我……”甄玉华急忙转动大脑,好半天才道:“我真的记不清了,只记得你祖父有一本最厉害的剑谱被你爹送给了当时的安平王世子,也就是现在的安平王,那安平王一向爱武,对高深武学那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到手,所以你爹就送给他了,至于其他的,我是真的记不得了。”
戚雾晚放下刀,冷笑道:“祖父败了,就认为剑没用,还将祖父的剑谱送人,那母亲,你这么没用,是怎么有脸活到今天的?你但凡还有一丝自尊,你就该死。”丢下话,她大步踏出卧房。
甄玉华忙冲她背影喊,“我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你用得着这样说我吗?我难道不是为你好?”
戚雾晚也不确定那本剑谱是否送给了安平王,但这是一个线索,她不能放弃,最终备下一份礼物,准备赶往京城。但在离开戚家庄前,她带着那柄剑前往坟茔,埋在祖父坟前。
“祖父,我与你未曾蒙面,但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你并非无用之人。”
一阵风将坟墓旁的松针吹落,似乎是他放过了自己。
戚雾晚急着赶去见安平王,极早确定线索是否在安平王手中的剑谱中,若不是,也好继续找,谁料在半路却撞见同行的徐霜月和晏初鹤。
徐霜月叹道:“你要我怎么解释你才信?算了,反正你也不信,我说破嘴都没用,你随便吧!你……咦,戚雾晚?”
“雾晚,这是往归元谷的路,你要回家了吗?”晏初鹤问。
戚雾晚道:“你有病啊,我去归元谷做什么?”
“那你这是要去哪儿?”晏初鹤问。
“与你无关。”戚雾晚不悦应了声,继续往前走,可两人却在身后跟着,怎么也甩不掉,她知道这是去归元谷的路,也没说什么,只快马加鞭赶路。
过了几日,戚雾晚勒停马,回头看向晏初鹤,“去归元谷的路,在三里前那个路口。”
“行吧!那我走了。”晏初鹤骑着马往回走了一段路,跳下马悄悄折回。
“你是要去哪儿?”徐霜月问。
“京城。”戚雾晚道。
徐霜月一脸奇怪,“你去京城做什么?”
戚雾晚抿紧唇想了想,还是道:“戚家那一份兜罗绵手,可能在京城。”
“你愿意跟他说,却不愿意跟我说,还说你们两人清清白白。”晏初鹤阴阳怪气说着,人已经走上前来。
戚雾晚看着他皱了皱眉,“你将重伤的我赶出归元谷,他给了我听雪庵那一份兜罗绵手让我痊愈,我不信他难道信你?”
晏初鹤脸上古怪笑容渐渐消失,似乎也觉得理亏,好一会儿道:“你学走了晏家那一份兜罗绵手,也算扯清了吧?”
“嗯,扯清了,所以就别再见面了,你也不嫌尴尬。”戚雾晚笑道。
“有什么好尴尬的,你受了重伤,我只是将你送回戚家养伤而已,谁知道你会被甄夫人赶走呢?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料得到这些。”晏初鹤牵出马来,“我跟你一起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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