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扬陌知道了巫女已经能够感知她的存在,那次不过是装作不知,看她要行个什么事,以巫女现在的能力,若是遇见别的可都能反杀,只是可惜,她是鬼,遇到的是能控鬼的仙人。
巫女也知道扬陌日日来,自那夜后,对看见她也不装样子了,只是不发一言,也不让她近身。本着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原则,在扬陌能控制她之前她就跑没影儿了。
“爹!孙老爷家的纸钱扎哈好了!”男孩儿的声音传来,手上动作也停了。
男人点着蜡烛,瞧着眼前的儿子,抬头看了看黑的不行的天儿,揉揉儿子脑袋:“好了,去找你娘歇息去吧,剩下的爹来收拾。纸活店儿里生意越来越好了,等着今年能给你妹妹和娘多做一身衣裳,你上学堂的钱也有了,你们还能多吃快糖。”
男孩开心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屋里跑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来捡起刚才放下的东西:“爹!我帮您收拾!”
蓦然,外头一个女声传来,颇有些凄凉之色:“有人吗?”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凉风。
男孩要上前问买什么,可男人一眼就瞧出了什么不可言说的门道,拦着孩子,手上比嘘,孩子也就乖乖站住不敢动弹。
男人看着买卖台子前的女人,发丝衣衫无风自动,只害怕的沉住气,悠悠道:“有人,不过您要些个什么?”
三娘举着伞,只幽幽道:“要一间房子,门要厚实,打不开的那种,不要院子,窗户也要好关上,外面怎么都打不开的那种。”
男人看着眼前的白烛在女人说话前便熄灭了,不禁冷汗直流,明白了是什么的房子也好言好语的回话,不敢有敷衍,“结实的就有没有窗户,也没有门的,这是新生意,就是烧给谁,谁才能进去的,我们这儿做的巧,里面床啊木家具啊一应俱全。”
三娘便是道:“便好。”语毕,拿出了一块银子,拿了纸屋便走了。
男人还在拿着钱财,还在喊:“客官,找您吊钱!”
明明女人的影子已经在不知何时起的雾中隐匿掉,她悠扬的声音却萦绕开来:“不用找了。”
三娘到了自己另一处小庙中,侧身收伞,长长的发丝侧倾而下,她开心的施法把房子烧在自己的塑身雕像前,祈求着今夜能得个安眠。
她今日颇为开心,头发挽了小髻,只可惜发丝甚多,便留了一溜长长的发丝从侧面的簪钗压发处出来,长至脚踝。
衣衫还是紫色的,不过是人们给她烧的齐襦裙。便是她死时寿衣为紫色,故而人们都以为她是喜爱紫色,说把纸衣裳抹上紫色,才能讨她欢心。
扬陌被哥哥管的严厉,如今初尝禁果,心里晓得了滋味,便是食髓知味更不满足,满心想着那夜的事,又单单与那巫女共赴了**,如今凡是春心萌动都是想着巫女夜中的好,想着从前看着她长大,便是怎么没发现她是如此美好?
三娘瞧着自己的屋子显现出来,进了屋子,果然一应俱全,也没有门,没有窗户,安心的解衣安睡,自那夜被阳气灼烧后,如今贪凉,为了保存体内凉气,一口气加了十来件衣裳,盖了好几床杯子,就为了不让冷气溜出去。
扬陌瞧着塌上之人,也是倾身上前,她算是明白了那句话:女鬼都是美艳绝伦的。
只是覆身下去仔细瞧一眼,巫女猛然睁开眼睛,如蛊物一般魅惑人心,如一股幽泉,直击人心,好像要把扬陌看穿一般。
扬陌却是起身,道:“我知那日是我唐突了,你若不欢喜,我便是远远瞧你一眼,心里便是知足了。”话罢,含情的桃花眼便是一步一回头的走了,直至在屋子角落里化为虚烟袅袅。
三娘起身,被她的行为惊的莫名其妙。心里只恨自己怎么就觉得人家进来不了了,
冥主不一定最厉害,可她管冥事儿啊!
可惜了三娘担心,还在探究她究竟是何人。
后几日,三娘去哪儿,哪儿就能见到扬陌。
后来,扬陌果真如之前她说的一般,三娘进一步,她便退一步,三娘退一步,她便进一步,不逾矩。
三娘见她不靠近,也细细端详起她来了。
桃花眼含情目,比寻常女子高一些,鼻梁高挺,眸带英气,面如无暇玉,一身赤色衣裙,嘴巴水红,如唐卡,胜壁画。
那夜,同为女子,给历经千年的三娘都给惊呆了,之前在宫中,她本以为宫女对食不过是相互有个知心的人,如今,原来是大有乾坤在里头。
不过,历经千年的风霜,终究是被岁月磨平了菱角,她不再相信所谓爱情的真心,只且看扬陌打的什么注意。
三娘瞧着,心中若有所思,面上却还是那副模样。
扬陌蓦然回首,与三娘的眸子撞上,直勾勾的对上,仅仅一刹,眼中先是欣喜,后是担忧,急忙垂下眸子,又不舍的抬头,那怨妇的眼神,好似在骂三娘是个抛弃她的负心人,最后一步三回头的隐匿在竹林中。
又连着几日,扬陌也没出现,三娘也乐的清闲。
快过年了,三娘捡了一窝小猫和冻死了的老猫娘回来了,把老猫娘埋了,她把一窝七只小猫带回了自己庙中。
三娘喂着小猫羊奶,施法让自己怀里暖和起来,就怕小猫活不下来,也不管自己烫不烫了。夜里,小猫在供桌下小窝里睡下,三娘才去睡下。
只是才躺下,她便是径直起身,觉得还是抱着小猫睡下才好,要去把小猫抱来。
只是开门,红月光摇曳下,一个人影在回廊的尽头。
她要去看看是个什么,才要上前,又怕是扬陌来了她脱不得身,可已经迟了,就是扬陌!
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人又定住她,只好装作被跟踪到抓狂的女子一般示弱,眼中噙着泪水,身体颤抖,嗫嚅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不放过我!你早说了不接近我的,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你为何要这般!”
发丝披散,泪眼婆娑,更显柔弱。
那人却是摇摇晃晃的上前,酒气伴随着拥抱一涌而上,安抚住三娘颤抖的身体:“我只是心悦小娘子已久,怕同为女子你会厌恶,我只是……心悦已久,我心悦于你!”
三娘一时说不出话来,却是瞬间穿过扬陌的身体,保持了安全距离,看清了扬陌手里准备抱住自己从自己背后捅刀的摄魂刀。
三娘一时间凝起眉来,眯起眼睛瞪着眼前之人:“你骗我。”
扬陌看着离自己恨不得十几里远的三娘,语气也不善了,无奈的摆摆手:“啧,麻烦。”扬陌缓步上前,眼里透着不耐烦。
“你到底是谁!”三娘也是亦步亦趋的往后飘。
“我?万鬼之主,冥王扬陌!”扬陌无所谓的笑着,只觉得在这件事儿上花费了太多时日。
三娘的眼睛愈来愈无望,若是别的,她还可讲讲理或是打赢,她又是鬼躯,又是遇上冥王,她便是觉得命数休矣。
本来是正经入轮回也好,可她手上的可是摄魂刀,她不要被囚禁了,那几百年被囚禁的日子,她受够了。
蓦然,她狠厉的抬头,眼神坚毅,既然日后不会好过,那便全力一搏,大不了鱼死网破。
许还有侥幸,聚了个迷雾,三娘便跑去几里外的竹林中,忽被绊倒,她只觉不该,腰腿间都有不好的东西缠绕,一瞧,是扬陌!
三娘只觉,躲不掉的,恐是这几百年日子好过了,让她都忘了居安思危了,如今还浪费力气逃跑,只能奋力一战了。
一个唇覆上,三娘假意迎合,银丝缠绕间,衣物褪去了大半,三娘搂着扬陌的腰,只把指甲方向对准扬陌后背,只是须臾,指甲穿过皮肤,渗出血来。
疼痛传来,扬陌眼睛发红的把三娘甩出去几米远,“别给脸不要脸!”
三娘倒在地上,一口血气扪出来,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瞧着眼前之人,她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意迎合这样的人。
她要把阳火取出点燃自尽之时,扬陌一个响指便给她熄灭了。
她以为迎来的是被摄魂去做法器增强修为,下一刻,她便是被定住了,根根竹子立成片,竖起高高的屏障,扬陌拉开她的腿,穿过花丛,玩弄花蕊……
三娘身上疼痛感和冰凉感传来,是竹片划伤刺痛的痛苦和积雪冰凉的刺骨,还有不甘受辱。
扬陌却抱着三娘,三娘试图蹬腿把她瞪开,却被抱的更紧。
到了三娘屋里,扬陌还是没有离去的意思,捻起三娘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
三娘瞧了她一眼,用手扯回了自己头发。
一时气头上,瞧见了熟悉的纱帐,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去瞧小猫的,拉着衣衫瞪了扬陌一样便起身。
扬陌拉住她的脚踝,抱住她:“我施了法阵,你那儿狸花死不了。”
三娘无可奈何,亦要起身,脚踝却被往后拉,在塌上摩擦出声,最后被扬陌搂在怀里。
三娘躲又躲不开,打又打不过,扬陌一个定身她就没辙了,只能气的踢打,见着扬陌嬉皮笑脸更气甚,指甲开始扣抓起来。
扬陌也是细皮嫩肉的女子,哪儿遭受得住这帮毁容式的被抓,又把怀中人扔出去了,疼的嘶了一声又一声,气的把驱鬼的鞭子甩了三娘几鞭。
可鞭下鬼还是面不改色的面露恶意。
扬陌走到她面前,道:“乖乖听话不就行了,鱼水之欢,你叫的也挺好的啊,总比不听话抽的动都动不了的好吧?”
三娘突然伸出手,撕拉一声,拼尽力气撕掉了扬陌脚上一块肉。
露出血肉淋漓的骨头来,扬陌面目狰狞起来,抬脚用了力把三娘踹出去,“哼!”气氛地走了。
空留一地喧哗,昙花一现。
三娘抬头望着血月,见人不在了,才吐出一口血来,脑子一片混乱,眼睛睁也睁不开,也没有力气起身,最终瘫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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