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功不要，过亦不承

“你找死！”

这一见徐扬趁着自己愣神的空档冲了过来，老渔夫当真是又惊又怒，可又哪敢有丝毫的大意，只听其一声咆哮之下，双掌猛然一错，两道罡气洪流便已狂猛无俦地扫了过去。

“嘭！”

船尾处的空间实在是太过狭小了些，要想完全避开老渔夫的罡气攻击，显然没丁点的可能性，但，那又如何呢？徐扬根本不打算避让，原式不变地便冲进了罡气洪流之中，旋即便听一声巨响炸裂中，徐扬的身子已被震得个向后连退了三大步，不仅如此，嘴角边更是有一道血线流淌直下。

“老梆子，再来！”

尽管吃亏不小，然则徐扬却并未乱了分寸，脚跟只一站稳，立马便又操刀冲上了前去，不为别的，就是要继续消耗老渔夫的罡气存量。

“小贼狂妄！”

老渔夫与人厮杀的经验何其之丰富，只一看徐扬这等搏命的架势，便已猜到了徐扬的打算，奈何他也已是骑虎难下了的，只能硬着头皮地不断出掌轰击。

被震退不打紧，但消站稳了脚跟，徐扬就会在第一时间发起强攻，逼迫老渔夫不断与自己硬碰，连续十个照面下来，老渔夫明显有些吃不太消了——罡气期的武者，不管是以何等品级的功法筑的基，早就都已形成了内循环，按理来说，回气的速度要远在后天四重以下的武者之上。

问题是回气也是需要时间的，在徐扬这等不管不顾的强攻面前，老渔夫压根儿就没办法回气，只能不断地跟徐扬拼着消耗，而这，无疑就落入了徐扬的算计之中，结果么，一开始是徐扬被不断震退，到了末了，就成了老渔夫不断自动后退，以求拉开与徐扬之间的距离。

麻烦了！

上风是抢到了，但徐扬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原因很简单，在不断的强攻中，他的消耗远比老渔夫要大得多，在将战线推进到了渡船的正中时，徐扬明显已是有些个后继无力了，奈何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只能咬紧牙关向前、再向前。

“小兔崽子，老夫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徐扬是越战越勇，可老渔夫却是越打越是心寒，没法子，徐扬实在太能扛了，身法又强得惊人，以致于老渔夫连个服用丹药回气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被动应战，眼瞅着罡气存量已将见底，老渔夫当真是心急如焚，可也没辙，只能是无奈地与徐扬继续周旋着。

“嘿！”

徐扬的状况其实已经是糟糕到了极点，之所以还能坚持，完全是坚韧的意志力使然，可不管怎么着，他都是主攻的一方，所以，对老渔夫的叫嚣，他当然是不屑得很，也就只报以一声冷笑而已。

“呜、呜呜……”

就在徐扬疯狂地将老渔夫逼到了靠近船头之处时，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

“小贼，老夫跟你拼了！”

不等徐扬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老渔夫突然暴起，双掌如轮般地便是一通狠劈，一道道罡气洪流疯狂地便向徐扬罩了过去。

“唰！”

见得老渔夫要拼命，徐扬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忙不迭地施展出《蜃龙步》，急速地便掠向了一旁。

“扑通！”

就在徐扬方才刚避让开之际，只见老渔夫脚下猛然一用力，整个人瞬间向后便是一个飘飞，竟是就此蹿入了波涛汹涌的嘉陵河中。

这就逃了？

徐扬的水性很是一般，往昔也就只是在池塘里蹦跶过几回罢了，面对着滔滔的嘉陵河，他是真的不敢轻易入水，只能无奈地站住了脚，而后回头一看，这才发现上游处正有几艘战舰高速冲来，打头的那艘之桅杆顶端赫然挂着面大旗，上头绣着个斗大的“林”字。

渡船的风帆被毁，船身的水手不是死了，就是躲进了底舱，整艘船都已失去了控制，也就只是顺水而飘而已，速度自然比不上满帆而行的战舰，不多会，舰队的首舰便已追上了渡船，旋即便见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将领领着两名亲卫从战舰的舰首处飞纵到了渡船上。

“你是何人，可有路条么，嗯？”

络腮胡将领眉头紧锁地扫了眼一派狼藉的渡船，视线最终落在了徐扬的身上。

“回将军的话，在下是青阳县大比魁首徐扬，此行是来郡中参与大比的，现有路条并文书在此，还请将军过目。”

徐扬并未在意络腮胡将领的冷漠态度，伸手入怀，假做一掏，实则是从鸿蒙天道塔里取出了路条以及县中出具的参比文书，就此递到了那名络腮胡将领的面前。

“哦，原来是徐少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验过了徐扬的身份之后，络腮胡将领紧绷着的脸色顿时便是一缓。

“是这样的，在下等于渡口处上了渡船，却没想到船至河心时，‘嘉陵五鬼’突然来袭，杀戮无算，幸亏将军率部及时赶到，斩杀了其中四鬼，救下了我等性命，在下等感激不尽。”

“嘉陵五鬼”都是郡中悬红通缉多年的积年老匪了，斩杀其中四鬼说起来当然是大功一桩，问题是徐扬既不打算入郡学，也没入朝为官的打算，要这么个功劳来一点用都没有，既如此，那索性便卖络腮胡大汉一个好也真没啥不可以的，再说了，他可不希望在郡中大比前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那自然是低调为上了的。

“哦？”

一听徐扬这般说法，络腮胡将领的眼神陡然便是一亮，但并未有所表示，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

“将军请看，船中心那头躺着的就是嘉陵四鬼的尸体残骸。”

既是打算让功，徐扬当然是得把事情做得漂亮上一些——老渔夫先前毁船时，明显是刻意留了手的，嘉陵四鬼的尸体残骸全都被保留了下来，当然了，缺胳膊少腿却是无可避免之事，若不是徐扬指认，络腮胡大汉还真就未见得能辨得分明。

“嗯，哈，哈哈……好，少侠辛苦了。”

在那四具残尸旁仔细辨认了一番之后，络腮胡将领终于开心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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