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场地限制,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谢长欢一个人打的。抓了这五只出头鸟,也算是惩一儆百。
众人不服气的对象,那两颗小豆苗,虽然年纪小了些,身形也孱弱不堪,但只要再等几年,他们二人之成长,必使众人难以望其项背。
谢长欢不屑于过多解释,打就完事。
傅知许佩服这些冤大头,相比于仅听过转述的傅伯庸,他亲眼看见了谢长欢手起剑落,杀人于无形的模样。
祝他们好运……
傅知许对着傅伯庸点了点头,无奈地轻笑了下。
得了傅伯庸的允许,挑选出来的五个人运功飞上练武场。
一旁的谢长欢腹诽不已:飞得这般慢……
台下的高级护卫们一脸看好戏的神情,这姑娘真是不知人心险恶,也不知道老大是否会手下留情。
是的,瘦高少年是这群人中武力值最高的,在藏于庄子的阴暗地下空间,他就是老大。可事与愿违,只怕这些人要失望了。
谢长欢一声“开始”,身前五人慢慢移动,简直不忍直视。她一个起跃,赤色的身影瞬间打入了敌人内部,手起掌落,身法诡谲。须臾之间,五个人躺了一地。
不是手脱臼,就是腿骨折。
还有个人直接晕了。
台下人呆若木鸡,除了傅知许这个知情人。
傅伯庸知道谢长欢的厉害,但远不及亲眼所见。
傅伯庸:再一次感谢楼旸兄。
两个小豆苗:幸好我们不用上场……
现场鸦雀无声,谢长欢这才发现,将人揍得有些狠了,可着实不能怪她,因为她把人高估了一丁点,再加之,许久未揍人了手生。
傅知许看出了谢长欢的懊恼,忍俊不禁,他招手叫来医师,又吩咐将伤兵抬下去治疗。
傅伯庸原是打算今夜直接把人带走,好在这些人身体素质不错,伤势于进城没有影响,至于那位晕过去的,也被医师几针给扎醒了。
在等人的过程中,傅伯庸在听管事的汇报情况。
谢长欢和傅知许则是在和两个小豆苗说话,小豆苗活泼得很,眼睛亮晶晶的,对能出去一事开心极了。他俩也不怕人,傅知许待人温和本就不必说,只是没想到,他俩更喜欢谢长欢,问东问西的。
“姐姐,姐姐,你怎么这么强?”
“出神入化……”
“对,就是出神入化!”
“姐姐,你以后会教我们吗?”
……
谢长欢一句话没说,他俩仍在叽叽喳喳,手舞足蹈的。
最后是傅知许应和几句:“以后你们由这位姐姐教导,她叫谢长欢。”
“哇!”
“我好高兴!”
“我也是,我要吃三碗饭庆祝一下。”
“那我吃四碗!”
谢长欢:小豆苗看着弱不禁风,畏畏缩缩,怎么这么闹腾啊!
谢长欢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问道:“你们叫什么?”
小豆苗们扯了扯衣角,声音微弱,“我们没有名字。”
这倒也正常,暗卫训练实行淘汰制,唯有在尸山血海中厮杀出来的强者才会被主人赐予名号,得重见天日的机会。
谢长欢:“没事,很快就有了。”
小豆苗们又高兴了。
“公子,您想好暗卫们的名字了吗?”谢长欢问傅知许。
“尚未,长欢可有想法?”
谢长欢随口来了句,“那就叫暗一、暗二……按年纪排。”
傅知许惊讶但理解,“挺好的,便如长欢所说。”
傅知许知道谢长欢对很多事都一向是无所谓的态度,取的名字也的确是好记且上口。
“那以后我就叫暗六,你叫暗七。”
“是诶!谢谢公子,谢谢姐姐!”
时辰也不早了,傅伯庸一行人拿着太子给的令牌悄悄进了城。
在出城前,傅伯庸已经安排管家派人收拾出了一处院子,专供暗卫训练和居住。管家将人带到傅宅西边的院子里,留下一句话后,就离开了。
“诸位好生休息养伤,明日大少爷和谢护卫会过来给你们安排事做。”
-
一夜好梦。
暗卫们长时间待在地下训练场,对于他们而言,能呼吸到外间清新空气、能睡一场好觉皆是无比幸福的好事。
清晨,他们久违地看到了东方晨曦,连向来少有表情波动的暗一,眼里都蕴藏着笑意。昨日他们已获悉了新名字,大家都没有意见。
傅伯庸已交代过,以后他们七人就是傅家大少爷傅知许的贴身暗卫,只需要听命于傅知许一人。不过,在此之前,他们需要经过谢长欢的致命训练。
自从昨日被谢长欢一招制服后,暗一他们对谢长欢佩服得五体投地,亦深知仍有太多要学的,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主子。经过他们自行商议,一致同意叫谢长欢“头儿”,后者自是无所谓。
傅知许和谢长欢未到,他们便各自单独训练,暗六和暗七两个小屁孩在练习摔跤。
昨夜实在回得晚,谢长欢在送傅知许回到知言苑后,傅知许和她说:“明日我会起得晚些,你也不必太早过来。”
谢长欢喜悦极了,暗想傅知许终于做了件善事。
夜里入睡前,谢长欢琢磨好了大致的训练计划。
暗一心思缜密、可担大任,平日里若她不在,便由他负责所有事务。暗一、暗二和暗三的武功高些,主要学习防御和刺杀技能,特别是那个晕在练武场的暗三,是个学暗器的好苗子。暗四和暗五先主要学学侦查和情报传递技能。
至于暗六和暗七,他们年纪尚小,暂时派不上用场,可先跟暗四、暗五学着。另外,谢长欢打算单独教他俩一套剑法。
谢长欢早把沈老头传授给她的剑法融会贯通,沈老头的剑大开大合,更适合江湖侠客,却不适合暗卫来练。
再说,若是沈老头知道她私自将剑法外传,怕是要生好久的气,她还不晓得要找多少好酒,来补偿她那极擅耍孩童脾气的师父。
在经年的历练中,谢长欢自创了一套更加凌厉肃杀的剑法,名为“长生”,很适合暗六和暗七学习。
如沈老头所言,谢长欢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出色的后辈,她对武道的领悟力绝对是世间罕有。
“长生”不是真的长生,相反的是,招招致命。
说起来,照这样看,暗六和暗七称得上是谢长欢的头两个徒弟,不过她本人不会承认就是了。
谢长欢醒来时,已接近午时。清和苑里静悄悄的,绿萝也不知去了何处。
不过洗漱用水已备好,她收拾好后,径直去了知言苑。
不出意外,傅知许仍旧在弹琴。
“谢护卫,你今日怎的来得这么迟?”墨竹小声控诉。
今晨,傅知许起身的时辰与平日并无区别,墨竹一清早就要近身伺候。
虽然她没说,但墨竹就是知道!她肯定是睡懒觉了!少爷竟还不准他去隔壁催促,他好嫉妒。
“公子,绿萝不在,我不小心睡过了。”
傅知许难得看到谢长欢懊恼的模样,是稀奇得紧。
“无碍。既然你来了,我们去西院看看。”傅知许面上一片和煦,一副善解人意的主子姿态。
西院。暗卫们已经训练了一上午,习以为常,也不觉疲累。
随后,谢长欢给他们安排了日后各自所学内容,每日戌时她会亲自来指导。至于为何不是日始时分,因为谢长欢起不来,白日里傅知许身边也离不开人。
暗卫们对她的安排很是服从,从此刻就开始期待夜间授课了。
在来的路上,谢长欢和傅知许说过要出门置办一些物品和书籍,是给暗卫们的。墨竹也备好了马车,傅知许要和她一道出行。
毕竟自从长欢来到傅宅以后,每日都需要跟着他,而他又不是爱出门的性子,长欢都没能好好逛逛盛京城。他想邀请长欢去鼎福酒楼用午膳,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谢长欢欣然接受了邀约,她本也想在今日闲逛一番,寻些好吃的,也给绿萝买点小礼物。
暗六和暗七听闻谢长欢和傅知许要外出闲逛,他们也想去!但也只是想想,他们知道暗卫的职责。如今能够住进傅宅,他们已经很感激了,必须好好用功,以后保护主子和头儿。
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暗六和暗七根本压不住心事,再加上他们不害怕谢长欢,所以眸子里的渴望藏匿不了一点。
连谢长欢这个迟钝的人都看得明白,但她还是看了傅知许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见傅知许没意见,谢长欢就叫上了他俩。
暗六暗七:“不了不了,我们就不去了。”
谢长欢:“那我和公子便先走了。”
暗六暗七眼巴巴:“我们真的可以去吗?”
谢长欢人都走远了,原地的傅知许叫他俩赶紧跟上。
西院中认真训练,实际上在偷听他们说话的暗一五人,嫉妒、羡慕……人也走了,只能训练得更加卖力了。
暗一:我要早点出师,我也要出去!
暗二:必须尽快打败暗一,说不定我也能出去了。
暗三、暗四、暗五:我也想只有十二岁……
-
太子府。
祁怀瑾正捧着一本兵书,心思却不知飞去了何方。
“主子,傅知许和那女护卫出府了,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孩。”言风汇报得很仔细,只差没说傅知许和谢长欢穿的什么衣裳了。
祁怀瑾放下书,“这些杂事不必汇报给我。”
“哦。”
过了不到一刻钟,祁怀瑾坐不住了,“言风,我们自从来盛京也没怎么逛逛,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天气不错,出门看看也好。”
言风心里疑惑,言风不敢问。
言风眼里的祁怀瑾可不是有雅兴去闲逛之人。
今日不出城,傅知许叫上谢长欢和他一同坐马车,暗六、暗七和车夫坐在车辕上。
谢长欢掀起车帘往外看,盛京不愧是晋朝国都,大街上繁华喧闹,百姓们的穿着也颇显富足,不似云州。云州民风更为质朴,百姓们多喜舒适衣着,谢长欢更喜欢那里,更想念那片生她养她的土地。
马车外的暗六和暗七正在小声交谈:“盛京城原来这般热闹!那个一串串的红球球看着好好吃~”
“那个冒着热气的白色糕点也好香的样子……”
暗六和暗七的声音压得低,傅知许听不甚清,谢长欢却是听得一字不落,她想着待会儿可以买一些小点心给绿萝和这两个贪吃鬼。
马车驶向鼎福酒楼,盛京最负盛名、来往人流最多的第一酒楼。
四人下车,掌柜恭敬地迎了上来,“傅大少爷!许久不见,今日还坐老地方吗?”傅知许、傅知琛和那一群名门贵公子有时会在此处聚会,掌柜的和傅知许还算相熟。
傅知许点头,“好。”
正准备往二楼包间走,有人不请自来。
“傅大少爷,在下怀瑾。”祁怀瑾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不知情的怕会以为他是来找茬的。
“原来是怀瑾公子,傅某久仰大名。”傅知许也不知怀瑾怎会突然和他打招呼,但还是秉持着君子风范和人交谈。
“傅大少爷可是要用午膳,在下可否拼个桌?”
傅知许不知怀瑾的用意,但是想着怀瑾身为太子好友,应该不会有恶意,一起用膳也无不可,只是不知长欢是否介意。
“长欢?”傅知许询问道。
谢长欢并不在意,只是在猜测祁怀瑾的来意。
一旁的言风:主子不对劲……
掌柜的在一旁看着这三位交谈,也插不进去话。
饭桌上,沉默极了,站在一旁的言风感觉这饭局真是尴尬透顶。
谢长欢、祁怀瑾和傅知许三人都不是爱说话的性子,谢长欢埋头苦吃,祁怀瑾偶尔会搭上几句话,或者给谢长欢夹上几筷子她爱吃的菜。
祁怀瑾执着于喝酒,只是心思全在谢长欢身上。
好几日不见,一见她,仍是这般令人心颤……
原来她喜欢吃糖醋口的食物,她吃东西的模样好可爱,只是我喜欢偏辣一些的吃食,我们的口味不一样如何是好?
傅知许竟然给她夹菜,我也想……
谢长欢不知道祁怀瑾的内心想法,只认为这人奇怪,要一同吃饭又不说话,本还以为他有什么目的,想不明白。
终于,祁怀瑾开口了,“敢问这位护卫姑娘是何姓名?”
谢长欢可不觉得对面这人不知她姓甚名谁,说不准连她是谢家人都查得一清二楚,她回答:“在下谢长欢。”
“原来姑娘是姓谢。”有的人脸上云淡风轻,实则桌子底下的手都快把衣裳抓烂了。
一旁的言风脸色怪异,实在搞不懂自家主子怎会如此……如此拙嘴笨舌……
接着,静寂的空气继续蔓延。
一顿饭终于吃完了,谢长欢叫上隔壁吃得不亦乐乎的暗六和暗七,一行人分道扬镳,主要是和怀瑾待在一处怪诞得不行。
长欢:奇奇怪怪的人…
怀瑾:阴暗爬行…(同时衣服抓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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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游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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