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时间,你坐着吃,蔻蔻猫也坐着吃。
你坐在椅子上,蔻蔻猫坐在桌子上。
平静的进餐时间没有持续太久,口袋里的终端响了,难道是兰利长官有什么任务,还是夜莺找你有事?你赶紧掏出来接听。
“喂,有人吗?”对方声音陌生,又大又刺耳,像一只呱呱叫的青蛙,你忍不住看一眼终端,也没开外放啊?
你注意到埋头干饭的蔻蔻,猫耳朵突然竖起来了。
“这里是米洛斯危机管理局,请问——”
你话都没说完,对方粗暴地打断你,“什么局不局的,别你爹的又装上了,我打的明明是*文明辛迪加**送外卖电话!我昨天订的东西,说好今早7点送到,现在都**的超过一分钟了!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为什么你的终端里会有这种来电?你把终端从耳边拿开,定睛一看,原来是蔻蔻没口袋,暂时存在你身上的终端。
蔻蔻猫在桌子上急得团团转,饭也不吃了,拼命对你眨眼睛希望你帮忙说话。
蔻蔻猫都快要立起身子对你双爪“拜拜”了,你示意她冷静点,使出营业式温和声线:“非常抱歉,这边显示我们的外卖员正在运送外卖的路上,咳咳,呃——遇到了帮派战争……”
蔻蔻猫放松下来。
“那是你们的事,**关我屁事!迟了就是迟了,哼哼,我记得你们白记承诺过迟到一分钟就会赔偿500狄斯币,你看看这个时间,现在已经两分钟了!”
迟到一分钟赔500?
你震惊看蔻蔻一眼,蔻蔻捂脸。
你们居然敢做出这种承诺?
你只好继续圆:“抱歉打扰了您的时间,请允许我向你献上最诚挚的歉意。不过帮派战争属于不可抗力因素,不予赔偿。关于迟到一分钟赔偿500狄斯币的活动,请看清手中广告单,上面写着‘一切解释权皆归白记实业所有’。”
其实你不知道上面有没有这一句,但白逸那个人肯定不会吃亏,她肯定准备好了后路。
听筒里传来对方翻看广告单的声音,看来对方已经找到了那行小小的字,说话越发暴躁:“你爹的,居然还真有!我不要什么赔偿了,你叫她赶紧把货送来,我这里几十号人都等着,那个外卖员再迟点,哼,我让她再看一场帮派战争!”
话一说完,对方挂断了。
你看向蔻蔻猫,正想问她什么样的外卖居然几十号人都等着,却看见蔻蔻已经转身跳下了桌子。
“你去哪儿?”你追上去。
“喵!”
当然是去送外卖啊,这单大生意绝不能丢!
蔻蔻猫坚定地向前狂奔,像个小豹子,在来吃早餐的禁闭者中逆行,用行动向你表示她送外卖的决心。
“蔻蔻,你现在的体型也送不了外卖啊。”你哭笑不得。
蔻蔻闷头往前冲,但因为身高原因,她只能看见无数只脚无数条腿在移动,再也找不到熟悉的路。
“好啦,别急。”你终于追上了蔻蔻,将她一把捞回怀里,“我陪你去送外卖,好吗?”
蔻蔻终于停止了挣扎。
蔻蔻的收容室里贴满了便利贴,你一边套上外卖员衣服,一边找到标记着今天订单的几张,一口气将它们撕下来。
“我看看,我们先要去停车棚拿你的车,然后到这里拿货,再送到那里……”
局长看起来很淡定,比那俩个家伙靠谱太多了,蔻蔻放心下来。
时间紧急,管理局离辛迪加可是有好一段路,你联系了夜莺,请她调一辆车先送你们去辛迪加拿货,到了狭窄路段,再下车开蔻蔻的电动车往前送东西。
为了方便送货,你还借了普西拉的神奇箱子。而卡斯洛正好去辛迪加做派遣任务,干脆和你们坐一辆车出发。
窗外景色飞快掠过,污水在车轮下溅开,楼房一栋挨着一栋,混乱的电线啪啪擦过车顶,路越往里越拥挤,几乎容不下一辆小车经过。
最终,你们该下车了。
出于对你和蔻蔻猫战力上的合理担忧,卡斯洛没有第一时间去做任务,而是护送你们到拿货的地方。
你本来觉得她太多心了,你是什么人,吃黑环都不眨眼,对辛迪加早就熟得不得了了。到了拿外卖的店,一看,那些包装好的外卖堆得已经超过你的头顶。
“还说不需要我?”卡斯洛对你们挑挑眉。
在你们拼命往箱子里装外卖时,老板发现你们了。
“可算来了,赶紧送过去嗷,别让客人等急了。”老板在店里拼命炒菜,汗如雨下,讲话声在哗啦哗啦的炒菜声里模糊不清。吃饭的地方和灶台就隔着一面满是油点点的玻璃,火光映得满室彤红,你站在店门口都能感觉到惊人热度。
你猜老板平时一定不用买盐——汗水都滴到锅里了。
“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喽?”你跨上电动车,戴好头盔。
车头前的篮子里还装着一叠小广告和一大罐没用完的浆糊,蔻蔻艰难挤进车篮里给你指路,卡斯洛帮你们把箱子绑到车后座上。
你拧动把手,车子往前开,轮子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颠簸,迎面而来的是辛迪加熟悉又独特的风,清凉浑浊。蔻蔻猫严肃地扒着车篮查看路况,耳朵向后压。
“祝你们好运,有事儿联系我——”卡斯洛的声音远远飘来。
你没回头,向后挥挥手,没有双手握紧车把的后果就是差点撞上墙。
吓出一身冷汗。
赶在8点前,你们成功把货送到。
对方要求你把货搬进屋子,你把蔻蔻猫留在车上看着车子,自己提起箱子进屋。
对方意外地友善大度,见东西到齐,不仅没有追究你们迟到的事情,也没有拿刀逼你掏出身上的所有钱,还当着你的面给白记打了五星好评。
“呃……我已经打了好评,大妹子,可以把武器放下不?”在地上趴倒一片的顾客们问。
你当然要满足顾客的每一个要求,从善如流地移开从装备部顺的环武器。
夏音出品,可360度移动,自动瞄准范围内除使用者以外的每一个活物,还安装了跟随系统,解放双手。
你:你们所有人被我一个人包围了!
“喵?”怎么样,他们没有说我们迟到的事吧?蔻蔻猫见你从屋子里出来,紧张地立起身子。
“别担心,他们还给我们打了好评呢。”虽然听不懂蔻蔻的猫语,但你能猜到她在担心什么,手掌抚过黑猫的背,“让我来看看下一单该送到哪里呢……”
谢谢局长。蔻蔻仰起脸,很轻很轻地蹭了下你的手掌。
“嗯?”你感觉触感不对,低头一看,蔻蔻猫已经若无其事地舔着爪子。
你和蔻蔻配合默契,中午前又送了四单,还发现了一条没有贴过白记广告的小路。那怎么行?
局长上能参宴会,下能送外卖,区区小广告手到擒来。你们悄悄下车,猫猫祟祟地贴了一路牛皮癣。贴到尽头,和柳生成员撞了个满怀。
这居然是柳生的地盘!
太秽气了,你们趁着柳生一脚踩进浆糊里哇哇乱跳的时候,跨上电动车逃之夭夭。
可惜了浆糊。蔻蔻想。
阳光越来越毒,晒在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有种**辣的感觉,你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该吃饭了。
蔻蔻猫在终端上打出字:我知道附近有个小饭馆,挺好吃的。我带路。
“好,那就出发吧。”你其实还想着早上那间不用买盐的店,但出于对蔻蔻的信任,你兴冲冲跨上车子,你们向着好吃的小饭馆出发。
大约开了15分钟,小饭馆到了。
你进门前先谨慎地看看环境,桌椅虽然破旧,但干净得像辛迪加的一股清流,炒菜的老板也没有把汗往锅里洒,你安心了。
蔻蔻的推荐真不错。
你和蔻蔻点了菜付了钱,没过多久饭菜就上来了。辛迪加物资匮乏,大鱼大肉是不可能的,但你早就饿坏了,配着小咸菜也吃得很香。
外头艳阳高照,室内炉火正旺,饭菜也是热腾腾的,你埋头进食,很快就出了一身汗。
局长垂着眼眸,耳坠轻晃,神情平和,略带微笑。光看脸,完全猜不出她此时正穿着不太合身的外卖员制服,坐在西区深处的小饭馆,吃着咸菜配炒饭,屁股下的小板凳只有三条腿。
局长不动声色地用脚撑着地面,以为蔻蔻没看出来,但蔻蔻来了那么多次店,哪张板凳上画了涂鸦哪张板凳上刻了“到此一游”她都记得。
笨蛋局长。
蔻蔻猫很快吃完了自己这份,平静迈步到你手边,偎着你的手臂揣爪趴下。
日光把她一身漆黑皮毛照得闪闪发亮,像上好的缎子。
猫猫近在手边,你没忍住摸了一下,蔻蔻把尾巴一甩,你以为她不乐意,讪讪收回手,没想到蔻蔻的尾巴往旁一勾,搭上了你的手臂。
哎呀,你一下就控制不住笑意了。
下午,顺利送完最后三单,辛迪加天黑得快,加上这段路四处难有阳光照进来,越来越难看清路,你和蔻蔻商量,该回管理局了。
蔻蔻的电动车不知是从哪里淘来的,车头灯早就坏了,蔻蔻把一只手电筒绑在车头,倒也能用。你试着打开“车头灯”,笔直的光从黑暗中射出,照出一条狭窄小路。
能用欸。
蔻蔻跳上车篮,你拧动车把,车子开动——车子没开动。
车子没电了。
你和蔻蔻面面相觑。
你掏出终端,熟练地拨打了夜莺副官的电话。
很快,听筒里传来夜莺可靠的声音:“禁闭者蔻蔻,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你看了眼终端。噢,习惯性拿错了。
“是我,夜莺。”
“局长?”夜莺对对面的唐和玛蒂尔达打了个手势表示暂时出去一下,快步走到安静的走廊角落,“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我和蔻蔻在西区,载具没电了,无法回管理局。定位发给你了,请调辆车接我们。”
“好的,我立刻调距离你们最近的车,请局长稍作等候。”
挂断通讯,夜莺马上发出指令,大约过了十分钟,你和蔻蔻正百无聊赖地蹲在一栋废弃楼房下,路过了两次抢劫,一辆灰扑扑的面包车飞驰着巧妙挤过狭窄巷子,停在你们面前。
“上来吧。”车窗降下,澈生无可恋的声音从窗里飘出。
蔻蔻精神了,一跃而起钻进车里。
“把后备箱开一开,我把车子搬进去。”你没忘记那辆电动车。
“好好好,遵命……”
后备箱门一下弹起。
你蹲身去搬电动车,搬第一下就感觉不对劲,太沉了。
车里有什么板子可以搭个小坡推上去吗?
你探头看看后备箱,果然找到了一块长木板。你把板子一头搭在后备箱一头搭在地上,推车的时候又出问题——坡太陡,推不上。
“喵?”蔻蔻见你迟迟没上车,跳过来一看,发现你被难住了。
“喵嗷——”还不快去帮忙!
蔻蔻猫弓着背对澈哈气,澈假装没听见。
蔻蔻妈妈施展爱的猫猫拳,邦邦邦,把瘫在驾驶座上装死的同事踢起。
“哎哟!”澈这下坐不住了,抱着头逃下车,“我的姑奶奶啊,别打了别打了,我这就去这就去!蔻蔻,我们才是一个公司的,怎么这么偏着局长啊!”
蔻蔻对他的背影挥挥拳。
有澈帮忙,你成功把电动车搬上去。你们坐回车里,澈发动车子,车灯照亮前路。
自己开车和坐别人开的车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前者需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随时警惕着,后者只需放空大脑。颠簸间,你靠在车座上睡着了。
澈抬手调暗车内灯光,后视镜里看见自己的同事跳上局长的膝盖,很安逸地依偎进她的怀中。
甚至打起了小小的呼噜。
这是兵荒马乱的一天,这是疲惫的一天,也是踏实的一天。
直到海拉吃晚饭时说漏嘴了,蔻蔻才知道为什么局长能陪她出门送一整天的外卖——今天原本是局长难得的休息日。
…………
你正坐在房间里翻看《猫的肢体语言》,小猫咪用尾巴缠住手臂是代表什么意思呢?
蔻蔻猫轻巧钻进门,尾巴高高昂起,一下跳上你的腿。
“不去吃饭吗?”你轻轻抚摸着蔻蔻的脑袋,怕她抗拒,小心翼翼从头顶顺到脊背,猫猫翻起肚皮,像开花一样舒展趾爪。
你受宠若惊,怀疑了下这是不是管理局新来的猫。蔻蔻没那么主动吧。你悄悄用枷锁确认了下,真的是蔻蔻。
蔻蔻猫翻身坐起,陪你一起看书,尾巴又搭上你的手臂。她难得愿意学习,你把识字课本翻出来。
“蔻蔻,你看……”
《猫的肢体语言》被随手推到桌边,窗外的走廊钻进一阵顽皮的风,吹开书页。
【……小猫咪和喜欢的人的交流方式:
1.猫咪用尾巴缠住主人的手臂,就像人和喜欢的人牵着手一样,代表它的亲爱之情……】
桌边,小黑猫的身影渐渐变成人形。
梦末方拂晓:前天终于想出了怎么写,折腾了两天写完啦。我发现写橘长攻略这篇的时候永远都是灵感跑在前面,(上)快乐写完,怎么圆到结局呢,就一筹莫展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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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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