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过夜

两个刚认识的男人,半夜来敲独自带两娃的妇女的家门,怎么看怎么不对。可偏偏陆屿川能说会道,硬是很快就登堂入室。

“大宝已经睡下了,他房里的床也就一米五,你们两个人也挤不下啊……”吕婶一脸难办。

陆屿川道:“没事姐,我在客厅打地铺就行,被子我都带过来了。”

“这怎么行呢,前几天刚下的雨,地板多潮啊,睡一晚起来不得头痛。”吕婶十分不赞同,她望向屋子子里头一个小门,说道,“那是我公婆他们以前住房间的,现在都用来堆放杂物了,我记得里头还有个淘汰下来的床,还能凑活着用,就是搬出来比较费劲,都被重的东西压着呢。”

“放心,别的我们没有,力气是最大了。都那么晚了,姐你先去睡吧,我们来弄就行了。”

“就你们两个得弄到什么时候?多个人多一份力,我去拿钥匙,你们先把客厅的桌椅挪一挪,腾出放床的位置来。”

“好,谢谢姐。”

接下来陆屿川用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力气是最大了”。他甚至没让谢莳这个祖宗动手,自己就一手一个把床的零部件都搬出来了,装床的时候更是手掌“咔咔”两下拍,连锤子都省了,把吕婶看得一愣一愣的。

吕婶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小陆是有把子力气的,这要是拿来种地,不得了喽。”

“等明天我帮姐犁田去,连牛都省了。”

吕婶乐得直夸好小伙。

陆屿川又贫了两句,将人哄回去睡觉了。

他找来抹布仔细地把床上的灰尘擦干净,等自然风干的时间,他看向谢莳,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依旧是不变的冰山。

冷漠和愠怒的神情,是他在谢莳的脸上见过最多次的。可不知为何,陆屿川能清楚感觉到,此刻那张脸的表情是高兴。

谢莳不是一出生就面瘫的,他还记得那年初遇,那个瘦得像野猫一样孩子,珍惜地捧着半条烤糊的鱼,脸上笑得无比灿烂,可再见之后,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不仅不可爱,还死装死装的,被哄开心了都不赏脸笑一个。

算了——陆屿川认命摇头,怕吵醒吕婶他们,压低声音道:“别站着了,去外头的淋浴间洗个澡。”

吕婶家比红砖小屋环境差得多,洗澡要到外面另外砌的小隔间里,连门都没有,拉了个帘子就完事了。最大的问题是,那边电线拉不过去,洗澡必须带个手电筒,挂在墙壁上照明。

陆屿川:“我不是说过你体内的灵力,用一点少一点嘛。你这一天又抬车又跟玉米杆交流的,再不好好休息,那点灵力没多久就能被你耗光。”

“知道了。”谢莳淡淡应道。

他转身拿起包,也带上了吕婶回房前塞过来的手电筒,径直走出了屋子。

外面的路灯不知何时熄灭了,天地间陷入宁静的漆黑,在这样的黑夜中,谢莳拿着手电筒,慢慢走在屋外的走廊上。不知不觉他的脚步停下来,抬头仰望屋檐上的那片夜空。

这儿与光污染严重的城市不同,乡间的夜是静谧的,夜空是布满星辰的。这和他站在绝情宗最高峰时,看见的风景那么像,一样美且深邃。

他静静站着屋檐下,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低下头一步步离开。

-

陆屿川铺完床后便躺下试了试,这床果然是坏了,稍微动一下就摇晃得厉害,发出令人脑仁疼的嘎吱嘎吱声。

既然都躺下了,他索性就不起来,仰躺着用手枕在后脑勺上,让系统在脑内放点肥皂剧,边看边等谢莳回来。

大约过去一刻钟,谢莳顶着毛巾和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进来,顺手将身后的门关上,还落了锁。

“你还洗头发了?”陆屿川看了一眼道。

谢莳没理踩他,自顾自用毛巾随便擦掉发梢滴落的水珠,就要进房里去。

“你又想顶着湿头发睡觉啊,弄干了再睡。”陆屿川坐起来,在谢莳路过床边时,他一把抓住谢莳的手腕,不容反抗的力道强制谢莳停下,“你坐床上来,我用灵力帮你烘干。”

谢莳:“不用……”

陆屿川不让他拒绝:“短发很快的。”

僵持了几秒后谢莳背过身坐在床上,陆屿川伸手在掌心凝聚灵力,拂上他的头顶。

其实在公寓里,陆屿川就帮谢莳用灵力烘干过头发。当时谢莳还是长发,洗完澡后头发一缕一缕地滴水,陆屿川实在看不下去,按着要他吹干头发才能睡觉。

几乎及地的长发岂是那么好吹的,陆屿川忙活了半小时后放弃,最终选择用灵力帮他烘干头发。在第二天,陆屿川直接把谢莳骗到高级理发场所,再三保证回到修真界后,头发就会变回原样,才终于骗得谢莳剪成短发。

此刻,陆屿川的手指轻拂过谢莳的头发,这个脾气又臭又硬的家伙,头发却格外柔软,垂着头露出一小段白皙的后脖颈,竟让人产生一种温顺无害的错觉。

“好了没有?”谢莳甩了下头,语气带着不耐。

陆屿川一下就从错觉中回过神,赶紧挥去脑海中不切实际的联想。一个动不动就想对他掏心、锁喉,拿着剑追着他砍的家伙,怎么会和“温顺无害”四个字沾边。

“急什么呢,脸转过来,再来搞一下刘海。”

谢莳的发型是让专业托尼设计的,只能说这钱花的值,发型很适合他的脸型五官,没让这张脸浪费。

陆屿川伸手去拨谢莳的刘海,心中突然升起捉弄的心思,故意用五指把他的刘海全部往后撩,露出他整个光洁的额头。

“你干什么……”谢莳皱了皱眉,淡色的眸子闪过不悦之色,伸手用力拍开使坏的爪子。

“嘶~这么凶干什么,我帮你,你还这样对我,一点情面不讲啊?”陆屿川嬉皮笑脸地缩回手,见谢莳已经把刘海弄平整,手欠地迅速伸手再次将其揉乱。

“你找死?”

谢莳瞬间倾身要掐陆屿川脖子。陆屿川早有防备,灵活地往后闪避。谢莳欺身上前步步紧逼,陆屿川见招拆招,两人就这样在床上打起来,床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也许是封闭的环境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他们都没注意到,客厅右边的房间打开了一条门缝,吕婶神情复杂地关上门,心中庆幸还好将大宝的房门关紧了,这种少儿不宜的事,小孩子看了可是会长针眼的。

-

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八点,夏天的太阳升的比较快,这时候已经高高挂在天上,温度也在慢慢升上来。

往常吕婶都是七点多起床,忙碌着洗衣、做饭、喂鸡鸭、下地干活,今天却晚了半个多小时,只因客厅里还睡着人,她怕自己起来撞见什么,让两个小伙子尴尬。

她故意在房间内发出响亮的走路声和咳嗽声,只希望外面的人能听见,赶紧收拾收拾。过了会儿,她才偷偷打开一条门缝向外张望,却见大门已经打开了,床上也空空如也。

原来他们那么早就起来了。吕婶松了口气,这才放心地出来。

她来到门口,见有人蹲在水池边,卖力搓着衣服,那体格一看就能认出是小陆来。

“小陆,你怎么起那么早啊?”吕婶迈出门槛,这下又发现了走廊上也坐着个人,“小谢,你也醒了啊。”

“姐,早啊!”陆屿川转过头,手上的动作没停,“我要跟姐说声对不起了,谢莳没洗过衣服,刚刚用了你半瓶洗衣粉,回头我找剧组后勤问问有没有新的,赔给你一包。”

“半瓶?”吕婶这才注意到地上放着一个大矿泉水瓶,里面装着的就是洗衣粉。之前还是满满一大瓶,现在只剩下一半了,“这、这倒了大半瓶洗衣粉,不得全是泡泡啊,能洗的干净吗?”

陆屿川:“我洗了十几分钟了,快把泡泡洗完了。”

坐在走廊上的谢莳难得生出一点愧疚,摸了摸鼻子,对吕婶道:“抱歉吕、吕姐。”

“我嘞?”陆屿川一勾唇,“我腿都要蹲麻了,你就没有点表示?”

谢莳深深看了陆屿川一眼,然后才声音扁扁地道:“谢谢。”

“哼哼。”能听到这两个字陆屿川就很满足了,也不指望这没良心的家伙能多真诚。

吕婶捂着嘴偷乐:“我去做个早饭,你们想吃什么?”

“都行,听谢莳说姐的手艺很不错呢,正好趁这个机会尝尝。”

“好好,我这就去做。”

与平房这边的和乐融融截然相反,红砖小屋这边一大早再次鸡飞狗跳。

“怎么陆屿川和谢莳又不见了?”吴导几欲抓狂。

小荀战战兢兢地把昨晚的事说了出来,他现在也后悔呀,为什么没有问清楚他们要去哪里过夜,现在又得去哪里找人才行。

吴导揉着眉心,做了几遍深呼吸:“赶紧叫人去找,立刻!马上!半小时之内没给我找到,你就可以回去写辞职报告了!”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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