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她本不想搭理，却不由自主地回了头。

这一回头，她倒抽一口凉气，愣愣地站在那里，“你……”她一时语塞。

“是我。”相比之下，云馥显得更加镇定。

她直视董斯月：“难道你已经认不出我了吗？”

“你……”董斯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嘛，”云馥的笑容让董斯月的心情一点点沉下去：“我回来有一段时间了，这些元曦都是知道的。哦，难道她没告诉你吗？这真是太不应该了。”

“你说元曦知道，”听到霍元曦的名字，董斯月立刻恢复了常态，冷眼瞧着云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馥也冷笑回应：“董大小姐，你这是在跟我装傻吗？女女之间的事情，难道你还不明白？”

“你……!”董斯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看了看远处的凌珑，又看了看云馥，突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些日子真正住在那栋别墅的人是你！”

“你还不算太笨，”虽然不太清楚她的意图，但只要能让董斯月失控，无论她说什么，云馥都能给出肯定的答复。

"哈哈！"董斯月突然发出一声笑，云馥以为她即将失控，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呢？

如果是其她女人，她或许还能接受，但如果是云馥，她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

五年前，仅仅因为在学校圣诞舞会上，霍元曦让云馥跳了开场舞，她就大发脾气，捣乱了整个圣诞舞会。

学校为此还让她回家反省了一个月。

然而，让云馥感到意外的是，董斯月笑过之后，脸色突然一变，竟然冷静了下来，完全不见了五年前的愤怒与傲慢。

"云馥，"她怒目圆睁，怨恨地说："你是想看我在这里失态吗？"说完，她神秘地一笑："那你可看好了！"

话音刚落，她便步入了舞池。

当她走到霍元曦和凌珑跟前时，舞曲恰好结束，霍元曦带着疑惑地看着直奔她们而来的董斯月："斯月，怎么了？"

董斯月没有回应，而是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凌珑一个耳光！

凌珑未能及时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幸亏霍元曦及时扶住了她。

"斯月，你疯了吗？"她冷声质问，一边抓住她的手臂，试图将她带离现场。整个会场瞬间静默，只听见董斯月的声音："你放开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迈步向前，逼近凌珑："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凌珑困惑地看着她，实际上她并不明白！

"我打你，是为了让你清醒过来，"董斯月嘲讽地说："看看你自己有多傻，被别人利用了，还在那里傻乐帮人数钱！"

"董斯月，你胡说些什么！"霍元曦怒视着她，既然无法带走这个失控的女人，她只能拉起凌珑准备离开。

凌珑却站在原地不动，"董小姐，"她带着疑惑的神情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董斯月冷笑一声，先将目光投向霍元曦："我是否在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

听到这话，霍元曦心中一震，感到有些不对劲。

她为什么没有指责凌珑为了金钱甘愿做情妇，反而讥笑她被利用？

在她疑惑之际，董斯月的视线已经转回到凌珑身上："怎么，你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这次却被耍得团团转，难道还不明白？凌珑，我今天才发现，你不过是个幌子，有人想要隐藏、保护的真正目标另有其人！"

凌珑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原本的疑惑一旦解开，她立刻明白了。

她的视线从董斯月脸上慢慢移开，在宴会厅的人群中搜寻着。

最终，她发现了云馥的面孔，诧异、痛苦和愤怒同时涌上心头，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眼神去看待云馥！

一定是云馥故意在董斯月面前出现，所以董斯月才能说出那样的话，才能当着众人的面对她冷嘲热讽！

可笑，可笑，她还把云馥偷偷叫来，想改善她和霍元曦的关系！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露出了自嘲的微笑，职业习惯让她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要说声抱歉，但纷乱和愤怒的心情让她喉咙干涩，什么也说不出来，于是她转身跑出了宴会厅。

霍元曦急忙追了上去，刚跑了两步，她的目光突然凝固。

这是一个非常短暂的瞬间，没有人注意到，大家都只看到她不停步地追了出去。

但云馥知道，她看到了她，凌珑也看到了。

她垂下目光，不敢去想象凌珑的眼神，她是在恨她利用了她吗？

“斯月！别胡闹，我们先走！”场面已经变得无法控制，董家安只好先带走了女儿，留下这个烂摊子给云孟禾去收拾。

见状，云馥也趁机悄悄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让妈咪看到自己。

霍元曦追出去的时候，凌珑已经坐上出租车离开了，她急忙跳上车追了上去。

没想到她的目的地竟然是她的别墅，按理说她应该很生气才对，怎么又会回到别墅呢？

霍元曦带着好奇追进去，才发现她原来是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难道这里住得不舒服吗？”她在客房门口停下，挡住了她的去路。

凌珑没有抬头看她，一边整理行李一边说：“这里很不错，不是每个人都能住得起的这种房子。”从她的声音中，听不出她是否生气，但语气却充满了讽刺：“我真是太傻了，住进了这里，原来你是为云馥找的替身！”

霍元曦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霾：“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没想到？”这句话显然触怒了凌珑，她把衣服扔进箱子里，抬起头怒视着她：“霍元曦，你没想到什么？没想到云馥会出现在酒会上，还是没想到董斯月会这么快发现她的存在？你什么都没想到，但今天我挨的这一巴掌，却在你预料之中对吗？”

她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今天董斯月无论如何都会给她这一巴掌，不是因为她勾引了她的未婚夫，就是因为她成了云馥的幌子！

霍元曦没有说话，她的沉默对她来说，就像是在折磨她。

“霍元曦，我只想问你，”她的眼眶突然湿润，但声音依旧平静：“对待你不爱的女人、男人，你都是这样残忍吗？”

她列举了好几个大学时追求过她的同学的名字，“你对她们都是这样的态度，是因为你一点儿也不喜欢她们吗？”

霍元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拿出支票本，迅速写下了几个数字，然后递给她：“我给你放长假，你出去旅游……”

“请回答我的问题。”凌珑打断了她，“就以刘恺依为例，一个女孩能做到那个地步，你为什么还能忍心没有一点儿回应？”

甚至在她的生日那天，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你说——“对不起，我根本不喜欢你，所以我觉得没必要买礼物！”

霍元曦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真的想知道……”

她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微笑着说：“这里的空间很小，装下了一个人之后，就再也容不下其她人了！”

“那个人就是……云馥吗？”

凌珑呆呆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她的心终于落到了地上，却碎成了粉末。

她同情刘恺依，但刘恺依比她幸运，比她明智，去年已经嫁给了她所爱的人。

而她呢？

说好了不再爱慕，不再沉迷，却仍然固执地抱有一丝幻想，自欺欺人。

“那么董斯月呢？你的心里能容纳她吗？”

霍元曦意味深长地一笑：“如果你留下来，就能亲眼看到我会如何行动。”

听到这话，她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理解的微笑，她真正明白了，云馥或许还不太相信，但她确信，为了云馥，她愿意做任何事情！董斯月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了，”她摇了摇头：“我该走了。”这是她该放下的时刻了。

说着，她已经整理好了最后一件衣服，提起箱子走到了门口。

“我觉得你应该再考虑一下。”意识到她真的要走，霍元曦不得不开口挽留，即使撇开私人情感不谈，她确实是工作中的得力助手。

但她依旧摇头：“我还是走了。霍副总，我就不写辞职信了，口头上跟你说一声吧。”

“好吧，”既然如此，她也不再劝说，侧身让出了通道。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走到门口时，脚步似乎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迅速地离开了。

霍元曦皱着眉头，缓缓地走下楼，董斯月不容小觑，她竟然能想到利用云馥来驱逐她的得力助手！

看来以后她在处理事情时还需更加小心，她在客厅停下脚步，想到云馥，她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她今天特意在董斯月面前出现，是为了报复她，也是为了激怒她，让她发火并赶她走！

这么久以来，她还是不愿意待在她身边！

她烦恼地抓了抓头发，这个固执的女孩，真是让人……

“谁！”突然，她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立刻回头，目光紧盯着楼梯下的杂物间。

可能是小偷！

她的理智告诉她，但心跳却突然加速，如果躲在里面的是云馥，那她刚才和凌珑的对话，她岂不是都听到了？

如果真的是她，她该如何面对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