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明事情如何也参杂进去,往最糟糕地言语走,导致辱骂声维持着一阵子,越来越多。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看不惯众人满口伤害的原因,乌云黑压压一片密布附近。
天空似乎到了晚上,可此刻下午一点半。
雷电滑过一抹强盛地光,照亮在女生身上,恰好发出一阵雷声,让孤零零的女孩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嘴唇发白,额头不断冒出细微小汗,眼里再也忍不住升起一层薄薄水雾,夺眼眶而出。
瞬间随着突然而来的雨落下。
淅淅沥沥地雨下刚刚好,没有人看见她哭,雨也浸湿了衣服,滴入下边水泥路。
而周围人顺势躲在雨水淋不到地方,一直对许季西指指点点。
可她听不见。
头发很快被雨水占据,湿漉漉往下流,耳朵一点一点填满水珠,浸入里面,导致与外界屏蔽。
身后不远处,时任檐握紧一把黑色雨伞努力奔跑,步伐迈地极开,一脚踩进地面,溅起小小水花。
他没给自己撑伞,淋着雨直视前方,因为陆幸然说许季西出事了。
十几分钟前,少年一上午没出过一次门,在画画,结果同学陆幸然打电话给他,时任檐不得不接。
如果不理,对方还在一直打,铃声持续吵人。
那头告诉他“许季西在不在你这里!”
时任檐顿了顿拿铅笔的手,转头望着手机屏幕,漆黑地眼瞳闪过疑惑。
“什么意思”
他和陆幸然是高中同桌,她前他后。
二人同样知晓两家离很近。
“我的意思是村里人已经知道许季西的身世,可我找不到她”
“电话更打不通”
她焦虑不安地说。
从朋友聊天中无意间知道消息,感觉天快变了。
天色果然是变化气候,一下子变换阴天。
而她开启行动,先去敲许季西的门,里面没动静又打电话。
打不通才打给时任檐。
她可能认为许季西应该和时任檐一起,结果没有。
另一边时任檐直接断了电话,飞速离开画室下楼,连身上彩色颜料都没时间换衣服。
在沙发随手捡起一件咋晚落下地黑外套穿上出门,二话不说开始找人。
找他遇见许季西的路口,或是许季西走过的路。
村子不算太大,是走路拉长时间。
费十多分钟还没把人找到,他最终锁定菜市场,终于找到了她。
她是许季西。
在靠近对方前一刻,少年按了雨伞的开关键,让它自动开伞遮住少女。
不让人被雨水再淋湿。
即使她已经浑身湿透,时任檐也一直撑着伞,把大片雨伞挪向女生,他淋了半边肩膀,被水珠哗啦啦。
“许季西”
“你还好吗”
“……”
许季西睫毛挂满水珠,听见声音轻轻颤了颤,大颗大颗地水滴随着细微动作而飘落。
刚想问一句‘你怎么来了时’头痛欲裂,女生紧紧抱着头。
那种疼痛不已地感觉持续在脑袋散不开。
大爷看见忍不住直言“小女娃淋点雨就这样,看来车祸是真的”
“没错,没错”其他人附和,表示同意。
时任檐感受到女孩在颤颤巍巍,整个身体都在抖动,像没有安全感的人在试图寻找安全屋。
时任檐心下一横,说了句“抱歉”,扯过许季西的手腕把人护在身边。
二人转动了身,右手拿雨伞斜着撑,把大部分往许季西那头挪了挪。
少年对他们冷俊说“你们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去帮村长搞村镇建设,别一天天听八卦。谣言与事实你们分不清”
许季西撑着恶浑浑脑袋,抬起无神地眼盯着少年锋利下颚线,不由闪过记忆中最深刻印象,那一刻断了。
时任檐怒视着人们,其他人一个屁都不敢放,因为帮村长搞建设没钱拿,所以不愿意去。
同时也害怕时任檐,怕他告诉父母。
他父母钱多开公司,村里大部分公益皆是由他父母所出。
村长特意警告村里人尽量别惹事,尤其是他们一家四口人。
时任檐有亲弟弟,叫时岸,今年十四岁。
突然有什么东西撞入怀里,少年下意识收回视线往身上看。
不看不急,一看就急,连雨伞都要拿不稳。
是许季西不知何时晕倒,身上热腾腾,似乎发起高烧。
见状,他不求助在场任何人,因为他们不会帮。
而许季西也可能不喜欢。
右手雨伞换在左边,左肩膀小心翼翼抱着女生,动作很轻从裤兜抽出手机,打给姨姨。
妈妈的表妹。
“喂,姨!”
“你谁?”
“…我时任檐”
“什么事”
“你去菜市场接我,我朋友生病,没车去医院”
“等着”那头丢下一句断电话。
时任檐深邃又沉重地眸光盯着女孩,心中越发害怕。
许季西,你到底经历些什么?
他知道她肯定不会说,毕竟遇见不太好的事,深刻又铭心是很难讲出口。
而车祸这件事大家已经知晓,却用异样地眼神去看待一个人,会给别人带来害怕的感觉。
…
傍晚七点整,华盛第一医院。
少女安详躺在病房内,盖着医院的薄被,整张脸极其苍白,更加没有活人气息。
少年坐在旁边椅子上,视线一直在许季西脸上。
她很漂亮,生的让人很羡慕地脸蛋。
五官精致,细长又弯的眉毛。
他慢慢凑近女孩,能清晰看见她微卷密密麻麻地长睫毛,轻轻颤了颤,似乎要苏醒的痕迹。
结果等了许久,也没醒。
他吐出口气,病房门被人打开。
时任檐贴回椅子,弓着身说“姨,动静小点”
别吵到许季西。
他等许季西醒来,却不想她是被人所吵醒。
何付心扯了扯嘴角,翻起白眼,双手抱臂,一脸吃瓜样,问“喜欢人家?”
第一次见狗玩意对女孩子怎么上心,难不成真开窍?
时任檐盯着许季西的脸,漫不经心翘起二郎腿,像似随口道“有点”
没点正经。
何付心靠在门上,忍不住说“不怕我告诉你妈”
这么嚣张,不找人灭一灭,绝对消停不了。
时任檐懒散瞥一眼年轻女人。
她一身红长裙圆领,戴着一颗一颗珍珠项链,连耳坠也是珍珠。
收腰长款,除了小腿露一些肤色,再往下红色高跟鞋应该有十寸,整个人气场全开。
妥妥女强人。
也确实是事业型女强人。
时任檐爸妈去游玩各地一段时间,把公司交给何付心。
她成临时总裁,几十天内,已经没睡过一次好觉,忙着批改工作。
有时候还要陪更高层的人喧闹,跟普通社畜一样,朝九晚五。
“我可不怕老妈,挨打都不怕”时任檐自信说。
他只是犯错时会害怕,其他时间不会。
而且如今大了,早不怕老妈。
对许季西有好感那不是错,是对的。
如果别人觉得是错误,那他不改,今年绝不改,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
何付心被他大言不惭所弄沉默,看一眼手腕上真金色手表,[19:10],工作时间到。
她回了句“随便你。不过医药费打我微信上,走咯别送”
开门离去。
时任檐想了想,直接转账过去,整整四百。
他去买点水时看见姨先把钱垫上,她数了数红抄票,才对护士说了声:“呢,四百”
那头立刻接收,发来一个ok的手势。
时任檐才熄屏手机,放回裤兜,认真观赏着许季西。
盯着人看的确不礼貌,可重逢这么久,他都快忘了他们以前是什么样子。
在少年发着呆时,许季西放在身侧的指尖动了下,轻轻颤动。
女生梦里,遇见小时候认识的男孩。
他沉默寡言,很安静不喜欢多人地方。
在黑暗中他在画画,小女孩走近他,也是小时侯地许季西问“你在画什么吖”
咿呀咿呀地声音,却字字标准。
男孩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女孩不懂,凑近观察他所涂画的画。
有小女孩扎着一个高马尾,身上穿着好看的蓝色公主裙遮住鞋,脸上有着开心灿烂地笑容。
像小太阳一样明亮,照亮画中旁边小男孩。
他一身黑衣没有色彩,眼巴巴望着前方女孩,不禁发呆。
俩人一前一后散步,太阳光芒洒落在二人身上,形成一道温馨景象。
最后上色完,小男孩才指着画解释:“女孩是你”
淘气小女孩。
而真女孩指着画上小男孩说“那这个呢,是谁?”
他抿了抿嘴,很小声地说“是窝,时任檐——”
许季西终于醒来,高烧也完全退了,带着惊诧坐起。
仔细回味着梦里发生的一切。
“时任檐居然是他!”
“想我啦”时任檐忽然插过话,漫不经心望着女生,眼角含有笑意。
许季西意识到对方还在这,左右打量,房间内很简单,白墙壁却有着重重消毒水味。
显然在医院。
那谁送她来?许季西把目光转移到少年脸上,望着那兴味的眼眸,平静问“是你送我来,对吗”
除了他,好像没有别人。
时任檐双手环臂,高贵那般点下头,似乎在施舍穷人一样。
像两米的人忽然弯下腰身,对一米五的人伸出援手,让她不得不抱有怀疑地心思。
女生问了一句,“时任檐,我们小时候认识,对不对”
“……”
时任檐瞳孔微微一震,脑袋嗡了一声,怔怔望着她不可置信,喃喃自语:“你想起来了?”
少女点头,看着他眼红的样子,睫毛轻轻颤动,眼底划过莫名异样,又装作若无其事挪开眼。
他怎么哭了?
不过就是认识而已,难不成还有别的关系?
在她恢复一点记忆中,只知道他与她是对门邻居,两人应该不熟吧…
她不知道。
小男孩和小女孩并没有直接的认识,让许季西无法判断,关系到底如何。
时任檐眼角激动红了,眼泪模糊视线,喉咙艰难地上下起伏,嘴唇微微颤动,张了张嘴:
“…那你记不记得原来的我”
有没有记起小时候的他是怎么样的。
许季西不理解,但实话实说:“你是对门家的孩子”
“……”
不对劲!
他盯着她的脸不存在一丝撒谎,只剩下满眼真诚。
时任檐似乎明白了,反问“你真的全部想起来了?”
如果全部想起,不太可能还是如此陌生。
虽然多年不见会不太熟,可她却不会客气。
按许季西小时候可是淘气令人厌烦的家伙。
许季西不解,好看眉毛皱了皱,似乎问烦了语气不善:“关你屁事还有…”
骂声即将脱口而出,她才发现对方是救自己的人,是好心人。
深吸口气,用冰冷地嗓音解释:“不知道。”
确实只记得小男孩,却记不得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经历。
肯定是记忆不完整,时任檐表示怀疑,深深叹口气“唉~”
那慢慢来吧,一切就这样,不急不慢成长中。
他做不到快速让许季西恢复他们之间的快乐,那只好交给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不急不慢恢复记忆。
“谢谢”
许季西出声道谢,嗓音很轻柔,是真诚又认真,没有一点虚伪掺杂在里。
“你说什么?”时任檐没听清楚说。
一脸疑惑,身上懒洋洋的气息都消失不知哪里去,取而代之肆意潇洒。
许季西抿了抿嘴,感到不好意思,但左右忍下情绪说“你帮了我,所以我想谢谢你。”
“还有之前情绪不平稳,对你发坏脾气,我在这里跟你道歉”
“对不起”
“……”
时任檐轻轻挑了挑眉,很不正经:“那你怎样感谢我呢”
“我…”许季西眨了眨眼,思绪运转中。
到底怎么样感谢他呢?
送礼物,太俗了。
送钱,那不好。
她最终得到答案,直勾勾盯着他那双漆黑眼眸说“那你做我大哥吧,我给你当小弟”
“不!是小妹”
“……”
时任檐被对方奇葩的脑回路弄笑,一手捂着肚子欲哭无泪。
良久平复情绪,他一脸懒散眯着眼,对上她探究地目光,嘴角弯了弯:
“我知道你是礼貌的人,所以我从不会跟你生气,而且…”话音拉长“我们是朋友,不是利用关系。”
许季西点头明白。
也对,正经人怎么会称呼别人大哥或小弟呢?
又没有血缘关系,乱攀关系。
不过,她们这是真正认识?
真正成为朋友呢。
上次也是朋友,但不太真心,掺杂着奇怪情感,不像这一次无比真挚。
咚咚
门外起敲门声。
“请进”许季西朝着门说了句。
陆幸然扭开门把进去,直接走近病床,一脸担忧道“没事吧”
许季西摇了摇头“还好。”
陆幸然才发觉旁边还有个人,转过头看他三秒又转移目光,随口一说“你该滚出去”
时任檐啧了一声,漫不经心放下二郎腿,偏过头:“为什么不是你呢”
陆幸然眼神眯起,后牙槽几乎要咬碎一样,怒视着男生。
而时任檐懒惰的样子似乎没发觉。
许季西左看看,右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有点针锋相对的错觉。
应该没有吧?
许季西想到之前陆幸然说起时任檐,就觉得他俩应该认识。
时任檐现状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对许季西轻描淡写道“我先走,明天再来”
“好”许季西回了句“那你注意安全”,露出担忧神色。
“嗯”时任檐点头,大步一迈,双手插兜越过陆幸然,在许季西看不见的角落里给陆幸然一个得意的眼神。
陆幸然眉头皱起,整张娃娃脸非常气愤,很不耐烦却碍于有人在才不骂他。
等人离开后她凑近许季西,嗓音很柔和,关心地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好的差不多”许季西直言“对不起,我没买到菜”
她真没用,如果不是走不出那件事,陆幸然应该早吃上饭。
说起吃饭,女生想起自己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陆幸然摆了摆手,“别这样说,我先前不知道流言对你产生如此大的波动,如果早知道,就不会生你的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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