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奶孙二人远去,众人才回神。
鹿销叹息“还以为多嚣张,结果是奶管严”
“你滚。”陆幸然抛下一句直接返回家门口。
重重砰一声,门被关上。
“……”
你家门质量真好。
鹿销摆手,对其他人摆出无辜脸,道“我没骂她哦”
时任檐无语,漫不经心插兜,勾唇“你咋晚与她谈了什么”
她指宋若,对吧?鹿销猜测。
“谈你喜欢谁呗”他欠欠地开玩笑。
时任檐懒散瞥对方一眼,含有警告。
后者严肃,“我当时威胁她,说如果你不去道歉,那么时任檐会告诉村长,把你们一家赶出村子”
“……”
“用我名号招摇诈骗,可真有你”时任檐咬牙切齿,双手在鹿销没注意地眸光中离开口袋。
一只手搭在另一边手腕上,轻轻转了转,活动骨节分明地修长指尖。
鹿销屏住呼吸,浮现匆匆忙忙,连忙胡说八道“…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你们别送了哈”
抬手拜拜他俩,在时任檐即将动手前溜走,风风火火一下子没了影,像后面有恶犬追他一样,脚底抹油。
“……”
好丢脸,少年再一次无语。
认识鹿销几年,虽说很熟悉,但他不要脸程度让时任檐再度刷新鹿销的认识。
风吹过脸颊,一股舒畅的风扑面而来,少年稀少地碎发飘了飘,在空中动荡。
炎热太阳下晒着,让人忍不住冒汗。
时任檐可没忘记还有一个人,转身对旁边一动不动的女生抬手打个响指。
“喂?看看我”
许季西听着声音,毫无思绪下意识去看他。
少年嘴角含笑,眼眸全是浩大无边地星空,浑身上下透露着懒洋洋气质,没一点正经。
让人的心漏一拍,许季西睫毛轻轻颤,抿嘴转移目光,随口问道“你手机壁纸里是谁”
对方怔了下,望向远方。
远方树林众多,极其茂盛地生长,遮住了上空太阳。
为人们抵挡阳光的照射,避免中暑。
而少年耳朵不自然红了,转过身不让对方发现,回过当时场景,如实道“哦…那个壁纸照片是你,抱歉。没经过你同意就擅自拍下”
扭头小心翼翼观察女生,她冷冷淡淡没情绪,猜不出态度如何。
他怕许季西生气不再搭理自己,又说“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删掉”
“没关系”许季西探究少年泛红地耳根,不在意道。
她不爱拍照,也不喜欢别人拍她。
除非特别熟悉的人,她还是能接受在不知情况下拍照。
总之别被发现,一切都好说。
想起医药费,许季西又问“上次是不是你帮我垫了医药费”
不然医院不可能放她出院。
“是。不用还回来”时任檐直说“当然,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只是医药费对青少年来说比较高,所以我们可以换个方式”
女生轻轻挑眉,眼底带着疑惑,等待对方回答。
时任檐漆黑地眸光全是渴望,一字一句不要脸:“今天你陪我吧”
“陪你?”许季西皱了皱眉。
时任檐言简意赅:“对”
不敢看女生,尽管耳朵早已经出卖心情。
可他想了解她私下是怎样的一个人。
跟以前一样那是不可能。
许季西语气很轻,像似冰山中飘落的雪尘,慢慢闯入耳边。
“你确定吗”
她俩又不是男女朋友,这个陪字真像约会那个词。
更何况流言蜚语还没消失,她不能保证会不会连累他。
让时任檐被人排挤。
时任檐眼神划过坚定,没有掺杂任何欲念,对着她道“我敢说敢做。你呢”
会不会答应。
“随你”许季西别过头去,不想看见任何人。
睫毛轻轻动了动,像密密麻麻地弯扫把,扫来扫去。
听到回答,时任檐漫不经心的手指颤了颤,面不改色,实则已经快疯掉。
耳根子红透,还要朝着对方抛下一句。
“下午四点在你家门口见面。放心,我不会让你见到任何人”离开。
“……”
许季西瞥了一眼少年离去的背影,他很慌张却带着激动。
碎发一颤一颤地剧烈飘动,阳光拉长了他的影子。
在这一刻,异样情绪闪过心头,令人难以捉摸不透。
良久之后,少女才返回屋子。
推开门看见虎视眈眈的陆幸然,背靠沙发,双手抱环,用审视目光瞅人,语气淡淡。
“这不是谁吗”
“……”
许季西进屋换鞋,丝毫不搭理人,更不想知道对方憋着某屁事。
抬步越过客厅沙发,径直无视周边一切。
女生啧一声,说“没来十几天就把人勾搭上,不愧是许季西。”
话里话外都含有别意思。
许季西不常与人相处,一直专注学业,缺少对朋友的关注。
除去认识许愁养,再无其他好友。
她不明白陆幸然又发什么癫疯,也不想理解,直言道“你在阴阳怪气吗”
“原来你懂啊”陆幸然一脸惊讶,眼睛不合时宜眨了眨,夸张说“我以为大小姐不懂乡下情趣呢”
许季西皱了皱眉,不喜欢‘大小姐’这个词用在她身上。
不是侮辱词语,而是她不配‘大小姐’这三个字。
“看来你不算人间烟火,也不是仙女下凡,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陆幸然继续说“可惜运气不好…”
“你有话直讲,别拐弯抹角”许季西打断,语气冷冷淡淡,没有一点起伏。
少女的脸毫无情绪,冰冷一张脸,让人歇心思与她谈话。
陆幸然上前凑近女生,抬手想抚摸对方柔顺的发丝,不料对方后退一大步。
摆明嫌弃她。
“…别动手”许季西若无其事说。
实际上已经快嫌弃死。
本身就有轻微洁癖,又不喜欢别人触碰。
退后那是肯定的。
只是…许季西突然想起时任檐,在医院门口,他趁她不注意轻轻卷起女生的一缕发丝。
陆幸然脸色微变,又面不改色回沙发附近,一只手撑着沙发,问“我妈呢?”
昨天晚上没发现人回来,结果今天早上六点去母亲屋子打扫房间的时候,看见凭空出现的行李箱。
怔一下,女生意识到,绝对是妈妈回来。
可惜人没在屋子,她又去别处地方找,找了许久目标都没找到,索性放弃了。
被问的许季西摇头,解释“昨晚碰一面,再没见到”
看陆幸然疑惑的神情,舅母应该又外出,反正没在家里。
不过,女生转眼一想。
舅母居然没告诉陆幸然,看来对陆幸然不算特别关心。
跟她小时候一样,很少见到舅母。
舅母也不去她家玩,反正除血缘关系那一层在,几乎陌生的很。
陆幸然瘪了瘪嘴,满脸不开心,幽怨地说“那你昨晚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贵人多忘事。”许季西学着名言说,“而且,你那天不是警告我离那个人远一点,难不成您忘了?”
“……”
阴阳怪气最终反弹,陆幸然眼皮跳了跳,整个人在混乱当中。
怎么回事!许季西啥时候这么毒舌?
不是高冷形象吗?咋还崩人设?她不理解。
许季西挑了挑眉,一副战胜的模样径直越过对方,路过沙发上楼回了房间。
一点眼神都不分给陆幸然。
陆幸然没发现,一直在怀疑人生。
…
看会书,时间飞速匆匆忙忙在流失,一点一点消耗掉。
刚好跳动四点整。
女生合上书本,门外响起咚咚敲门声。
“喂!许季西,要不要帮你化妆?漂漂亮亮去见心上人”
外边传来熟悉地辣条嗓音。
没错,就是辣条味!
沙哑声音带着甜美感觉。
前不久,陆幸然趁着午休时间,吃一大包辣条。
由于常年吃辣太多,嗓音逐渐沙哑,还掺杂着厚实又浑厚,极其有力量感。
“……”
良久之后,以为对方不会回应,女生刚想再一次敲门,结果里边应了声。
“不了,谢谢”许季西拒绝道。
陆幸然追问“为什么!”
去见异性穿好看衣服不好吗?
而且听他们讲什么什么的。
大概意思是俩人单独约会。
许季西不想解释,今天穿着挺好。
独爱一身蓝。
短外套上衣遮住白内搭,长袖微微卷到手肘,露出白皙手臂,很清晰可见里边地淡淡绿管。
牛仔裤极其宽松,把纤细又笔直的腿覆盖住,似乎不适合她。
下了床,裤腿长到脚边。
少女弯了腰,把裤腿折了折,卷了上去。
“就这样吧,没必要换衣服”许季西自言自语,开始扎起落在肩膀上地头发,慢慢梳成高马尾。
随手拿起扔在枕头边手机,用屏幕充当镜子。
额头碎发有点凌乱,抬手弄了弄。
把手机塞进牛仔裤,大步离开床边开门。
没成想陆幸然还没有回去。
女生毫不掩饰地目光打量着许季西,瞧见对方没一点变化,无奈摇头“时任檐喜欢你可真惨”
“……”
许季西抿嘴,不太理解对方所言的话。
什么叫时任檐喜欢她?
胡说八道!
她与他可是朋友,并无其他更多关系。
铃铃铃
铃声打破一场奇怪的气氛。
许季西伸手摸后口袋,发现手机震动,抬手把它掏出来。
轻轻瞥屏幕,一串没有号码的陌生电话。
她大抵觉得是他。
有一种预感,这通电话不是乱七八糟的人打来,而是时任檐。
“怎么不接?”陆幸然挑眉说。
见许季西一直盯着屏幕,让电话响许久,还没有动作。
“哦。我有事先走”许季西没有先管铃声,扔下一句越过对方,端庄下楼。
整个人毫无波澜,平平淡淡的。
“……”
假正经。
陆幸然翻了个白眼,傲娇地哼一声,往旁边走了走,回自己所住的屋。
与此同时,门外。
少年一身黑衣,宽大冲锋衣在身上被风吹着,紧张贴着衣服,胸肌若隐若现,细看还能探出八块腹肌。
咔嚓一声,大门被开启。
少年下意识回头瞧,眼瞳中慢慢出现许季西的身影。
他没动,原地等待着女生慢慢到来。
二人越来越近,最终男生漆黑又明亮地眼,彻底装下少女整个模样。
许季西止步行,仰头用询问地眼神望他,似乎在问‘你怎么了’
少年僵硬撇开脸,深邃眸光不停闪烁,从心底不敢与许季西对视。
刚才那一眼,少女宛如冰山之中一朵奇异冰蓝花,在满似一片白茫茫雪山中奇幻般出现。
引人注目,再也挪不开视线。
连他都一样,差点入迷。
幸亏少女盯着,强烈又炙热地眼眸直勾勾,让时任檐恢复理智,才能摆脱冰花。
他学着电视上管家总会出现的画面,抬手假绅士说“小姐,前面直行”
“……”
许季西深深瞥他一秒,随后先走,一点都不为谁而放慢步伐。
男生一愣又快步跟上,弯起唇角。
从未想过许季西会配合。
能包容他莫名玩笑。
不会像鹿销打击他发神经,虽然偶尔发一次没关系。
只是时任檐常年维持懒惰气息,让熟悉他的朋友严重怀疑他是否精分。
想到这些,不由失笑。
终于抵达时任檐所布置得聊天目的地。
面前一片绿洲小草,平地长满整整齐齐草坪,从远望去实在漂亮。
许季西刚踏上,一股属于人间的风径直朝脸袭去。
风轻轻吹过头前稀少边碎发,让光滑如平地额间展露,不再被发丝所掩盖住。
难受的情绪随风飘走,越来越远。
而女生经过大风一吹,心情舒畅,往常不开心也消失。
“我选的地方不错吧”时任檐语气漫不经心,实则话里掺杂着试探。
少女努力垫脚,睁着眼往前看,下边是密密麻麻的房子,乡村田野列成一排,着实温馨,忍不住忍不住放松。
瞧她这情况,时任檐松了口气,紧张的情绪微微得到放松。
抬手指向下边,嗓音慢慢悠悠:“那就是咱们青里村”
扭头瞅着少女半张脸,阳光洒落在许季西脸上,整个人金灿灿,尤其是睫毛一颤一颤,动魄人心极其好看。
挪开目光,他换重调,继续说“跟小时候不一样,时间大换变”
许季西下意识去问他“你为什么老跟我提起小时候的事”
明明她们不太熟悉。
没完全恢复全部记忆的许季西至今还认为,自己和时任檐关系不过是对门邻居关系,并无深化。
当然,这么认为也没错。
但她不知道,小时候那些承诺过的诺言,深深印在时任檐记忆中永不消逝。
“时任檐,你别害怕,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时任檐,你别太沉默寡言啦,开心一点”
“时任檐,我今天帮你打倒欺负你的人。你下次再被欺负,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打倒他们”
“时任檐,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忘记你,某天再度重逢,我会重新认识你”
“时任檐…”
回溯结束,时任檐扯出难看的笑容,深呼吸恢复情绪,硬生生转移话题:
“你成绩怎么样?”
话题可太僵硬了。许季西收回目光心想,挂着一张清冷脸,语气淡淡“比你高。”
“你确定?”时任檐一脸不信,对她所说的话表示深深怀疑。
“……”
从没被任何人怀疑成绩的许季西怒瞪着他,清冷样子带着火焰,周围冷气秒成热腾腾。
时任檐察觉到热气来临,努力无视对方炽热目光,厚着脸皮说“我能考七百以上”
“……”
被七百分砸脑袋许季西终究沉默,因为六百比不上七百。
这口恶气只能咽下。
时任檐微微挑眉,果然他最高一等,无人能比。
二人望着眼前景象,炎热光芒照亮村镇,洒落每一处人们所种地粮食。
而人们对未来产生一点点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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