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时分,一中的学生已陆陆续续到了教室开启了晨读。
“王林远,闻时雨,你们两给我滚出去,数学早自习也敢迟到。”数学老师张曼的怒吼声响起。
李幔年站在教室门口,左手提着油条,右手拎着豆浆,他看着站在门后的闻时雨两人,认命的叹了口气,便与他们一同站好。
三人排成一排,匆匆站好后,李幔年双手不停竭的分着油条、豆浆,王林远一口将热乎的油条咬下大半,口中含糊不清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闻时雨喝下口豆浆,将油条咽下去后道:“还行,还行,不仅顺利成为了鬼差,还得了个便宜师傅,不过那师傅不靠谱就是了。”这话说出口来,闻时雨只觉周身冷了几分,连这未曾咽下肚的油条也沾染上寒气来。
闻时雨停下咀嚼的动作,心中思考着自己有什么话说错了。
事还没想透,只见王林远看向大大咧咧的闻时雨,眼神忧怨道:“你确定过程很顺利?”
冷森森的语气一出,闻时雨的话语不自觉发起虚来:“确定吧……”
“怎么了的,有什么问题吗?”闻时雨补充道。
这两句话说得拧巴,底子里都透出股虚来,王林远呵呵笑了两声,向其嘲道:“所以昨天晚上我跟李幔年去医院看到躺在床上,满身伤,怎么都叫不醒的人不是你咯,难不成是你的复制人,闻时雨?”
闻时雨听后顿时慌乱不少,忙打着哈哈,想将其圆过去:“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真不是什么大事,就一点小伤而已。”
“昨天太累了,那么多事铺天盖地的朝我袭来,而且前几天不是去找裴延之的事了,压根就没睡好,所以你们应该才没叫醒我。”
“我伤的不重的,是我妈硬拖着我要去医院的,真不严重的,不信你看。”闻时雨又道。
他将校服外套脱下,露出内里来,只见那手臂上,密密麻麻是已结痂的伤痕。
闻时雨将手臂献宝似递到两人面前,无所谓道:“就是看着有些吓人,其实就是些擦伤,你看,伤口早就结痂了,我压根就没感觉。”
李幔年没啥动作,只静静从口袋中掏出枚鸡蛋剥起,视线未看那伤,王林远倒是凑上前去看的认真,手还不时乱摸几下:“好像确实是,你是不知道昨天你躺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没给我吓半死,没仔细瞅,今天一看倒只是看看吓人,还好还好,话说你妈也是,那压根就不让我多看你两眼,随随便便就找个理由把我跟李幔年打发走了,真的是,不走还不行了。”
他看着那伤口,倒吸口凉气,手上动作没停,止不住的拍着胸口。
王林远说到后半句时,语气中满是气愤气,满满都是对闻时雨妈妈的不满。
闻时雨听他讲着,心中突然酸涩,就想将话题转移走,于是道:“人家都说了,你自己不信的。”
那语调无限拉长,婉转不已,李幔年顿了顿,手上动作停下,只见王林远与李幔年同时脱口而出:
“恶心”
“想吐”
那话虽说着,两人身体倒默契不已,溜白的冒着热气的鸡蛋与那热乎的豆浆被一前一后塞给了闻时雨。
闻时雨手忙脚乱将其接住,正欲开口寻问,到嘴边的疑惑却被王林远抢先开口:“你受了伤的,多吃点,补补身体,你妈不中用,没事,还有兄弟我们俩个呢。”
李幔年也点点头,示意闻时雨快吃。
闻时雨看看他俩,又看看怀口东西,心中感动:“其实无论如何,我都感觉自己一直很幸福。”
他将鸡蛋一口咽下,猛吸一大口豆浆顺着,那鸡蛋、豆浆眨眼间便已然下肚。
“吃完了吗?”李幔年发问道。
口中食物未曾落肚,闻时雨只得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表达自己的意思。
王林远看他那样,本身心中还带着些许气来,顿时消下大半,脑子也终于清醒过来不少,想起些事,便发问道:“话说你昨天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今天不去好好养病?”
此话一出,闻时雨顿时眼巴巴望向两人,心中仿佛有无数请求要拜托于他们。
李幔年左看右看,确定王林远没瞎装,不禁无语起来,心中默默翻起白眼,无语至极道:“别告诉我,你现在才反应过来。”
“反应什么?”王林远疑惑发问。
“王林远,我记得我昨天才说过,闻时雨他有事来求我们的,你有没有听过我讲话?”李幔年将手插入兜中,无奈叹气。
闻时雨眨巴着眼,谄媚附和道:“对啊,对啊,你们俩可一定要帮我啊,我们可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王林远听后猛得一拍脑袋,忙道:“我昨天太担心他了,生怕他出啥事,所以压根就没听你说话。”
李幔年一个白眼朝他甩来,没再搭理他的叽叽喳喳,转而问起闻时雨:“所以你的任务是什么,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帮你。”
闻时雨见他同意,雀跃道:“三日之内,抓拿裴延之。”
“裴廷之!”王林远将那回答听了个真切,顿时震惊不已,惊声道。
“我们之前几个人找了他好几天,别说人影、消息了,鸡毛都没见着。”王林远心中满是对这任务的气愤与着急,语调不禁上扬起来。
“那人,不是,那鬼,就只对你下了个命令,没说给我们提供点线索什么的吗?”王林远又道。
“没,他走的太快了,来不及问。闻时雨摇头道。
王林远恨铁不成钢道:“你让我该说你什么好?”
李幔年倒是淡定,只怔愣一瞬,手腕使起劲来,拉起闻时雨朝走廊楼梯口处奔去。
闻时雨还未曾反应过来,只呆呆地任其将自己带走。
王林远思考对策正上头时,见闻时雨一直没回他,抬眼一看只觉天都塌了,走廊处哪还有两人身影,只在楼梯处短暂看见闻时雨的一抹衣角。
“诶,不是,你们倒是等等我,”王林远顾不得正在罚站,赶忙追了上去。
李幔年动作极快,奔跑与秋日的校园内,闻时雨只觉风大力拍打于脸上,将脸刮的生疼,蓝白相间的校服散开的衣摆被疯狂刮起,脚踩上黄灿的枫叶,迸发出“嘎吱”声响来。
闻时雨嗓音被那风声压得极低,只断断续续透出一句:“ 我们要去要干什么啊?”
李幔年拉着他听得不怎么真切,却又要赶忙解释,他将回答的音量尽力扩大,朝闻时雨说:“我有办法可以找到裴延之。”
话语一字不漏地传进闻时雨耳中,他淡淡回了句相信你,便又继续穿梭于校园内,那短短一句相信你中尽是对兄弟的放心与赞赏。
身后,王林远大叫:“不是,你们等等我啊。”
这话一连说了两遍,也不知那两人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反正闻时雨二人未曾停过脚步
闻时雨两人既没理也没等他,三人在校园中肆意奔跑起来。
不久后,闻时雨两人的动作直至一处围墙时才停下,身后追逐的王林远见此,差点没控制好力度,撞上两人来,好在一个急刹帮他稳住了身形。
“都说了等等我!”王林远喘着粗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诶诶诶,就这么跑了吗,不管张曼那了?”他自顾自道。
闻时雨同李幔年对视一眼,又看了眼不高的围墙,各自心中都有了计划,只见一套翻墙动作行云流水,眨眼间,两人便到了校外。
王林远在其身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觉自己想骂娘,李幔年两人压根没在乎他一千米跑五分钟的身体素质,只一个劲地往前走。
“不是,你们倒是走的潇洒了,谁能来管管我。”他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声音之大,使得闻时雨哪怕在前头也听了个真切。
见二人自顾自的走着,压根没人回头理他一下,王林远又道:“闻时雨,你给我回头!平时李幔年装装高冷就算了,你装什么装?你什么德行,你自己不清楚啊。”
听到其破防的声音,闻时雨心中猛然生出几分挑逗意味来,他将手插进兜中,口中轻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往前走时,回头挑衅地看着王林远。
那动作明显,李幔年也有样学样,回头看向王林远,所以未曾有什么动作,但脸上一问三不知的表情,便已将王林远气得半死便。
脸上袭上热,王林远已然气急败坏,他道:“好好好,你们两个,给小爷我等着,看我出来了怎么收拾你们!”
“生什么气啊,你就说回没回头。”闻时雨
王林远使了劲,纵身跃过,踉踉跄跄落于地上,他轻拍了拍腿上的尘土,伸出手指,眼眸怒瞪,指向两人:“看我怎么搞你们!”
话音未落,李幔年与闻时雨同时狂奔起来,将王林远落于身后。
“站住”咆哮声从身后传来,三人奔跑在无数个十字路口,汽车轰鸣,鸟兽啼叫,皆无法阻止他们的步伐。
致最好的三人组呀。
闻:“好吃好吃。”
李和王:“吃慢点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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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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