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
这座港口城市,在特定的季节,笼罩在特有的湿闷水汽中,天空是永远也拧不干的灰蒙蒙抹布。
在一家廉价旅店里,女人在噩梦中惊醒。
一种近乎本能的警觉,在意识回笼的瞬间,让她猛地坐起。
汗水浸湿了她单薄的睡衣,房间里弥漫着木头受潮后的腐味,还有从不远处港口飘来的咸腥气息,混杂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她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艰难地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环顾这个不足八叠的狭窄房间。
霉斑在墙角肆意蔓延,如同她此刻混乱的心绪。
除了一张吱呀作响的床、一张摇摇欲坠的书桌以及停靠在桌角的雨伞。
显然,墙角那只起了毛边的行李箱便是她全部的家当。
她下意识地摸索全身口袋,钱包里只有零碎的纸币,一个陈旧的空白手机,没有任何能证明“她是谁”的纸张或卡片。
她又踉跄下床,翻找那个破旧的行李箱。
在试图将陈旧的地板都拆了后,她终于遗憾的发现。
除了几本诗集、一些琐碎的廉价化妆品、少许零碎的生活物品、一个帆布包以及灰扑扑的衣物,再无其它。
指尖触碰到粗糙的布料,她的心底一片冰凉。
没有身份证明,没有过往痕迹,就像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
她在床上呆坐了片刻,眼神空茫,但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随即,一阵剧烈的头痛毫无预兆地袭来,无数记忆的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她短暂的平静。
她蜷缩起身子,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床单,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声音在空旷的房间放大,虚幻的和她的呼吸重叠在一起,带来一股晕眩,令人作呕。
这个房间,这股霉味,这种一无所有的空虚。
每一次轮回醒来,都要经历一回。
就像一首永远重复的副歌,在她二十四年的生命里循环播放。
她陷入了一段诡异的轮回。
只有一条规则如同烙印,在脑海里清晰得令人窒息:
【24岁生日前,找到命定之人并获得100%爱情值。】
而这次,新增一条提示。
【否则,将迎来第十次,也或许是最后一次死亡。】
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九个周目,九次失败,九次在二十四岁生日当天死于非命。
她就像是日本galgame里的固定女主角,只能在一些被书写好的“主角”中选择命定之人,而不能随便找一个NPC度过余生。
一本虚幻的“书”,如同每一次的固定开幕,在她的意识深处缓缓展开。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这个世界的“重要人物”,散发着独特的耀眼光芒。
这本书仅仅标注了这些人的“重要性”,如同游戏里的可攻略角色列表。
那些被标注的"重要人物"如同橱窗里的商品,而选择谁、以什么顺序尝试,完全由她自己决定。
前九次轮回,她按照自己的判断依次尝试。
每一次,她都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却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24岁生日的当天,总会有一条提示没有任何预兆的跳出来:
【当前数值不达标,已达数值99%。】
99%的爱情值,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未达目标就会陷入意外死亡的结局,如同打出不同的be支线。
而她已经循环了九个周目,意外死亡的惊惧,谨小慎微的生活给她带来难以想象的痛楚和疲惫!!!
那些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翻涌:缠着绷带的黑发少年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几位警服青年毅然转身的背影,戴白色绒毛帽的俄罗斯人冰冷的算计,眼罩遮目的白发男人站在顶端的孤高,银发杀手毫不留情的枪口,那个FBI探员最终选择的大义......
第九次失败后,在迎来死亡的前一刻,她终于明白了——
那些人在最后关头,总是有着比她更重要的事物。
有的是正义,有的是理想,有的是执念,有的是无法放下的过去……唯有中原中也,如果他能爱上一个人,那一定会是百分之百的、毫无保留的、纯粹的爱。
那本“书”上对他的描述很简单:“港口Mafia的重力使,拥有毁灭性的力量”。
但在攻略过某个绷带精时,实际接触后,她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在那个暴戾的重力使外壳下,藏着一颗比任何人都要纯粹的心。
"中原中也……"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眼前浮现出那个橘发青年的身影,他有着灼目的橘发,湛蓝眼眸里藏着不止桀骜。
他喝酒时会认真品味每一滴酒液,战斗时会全神贯注地享受每一刻,保护部下时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就连他的愤怒都是纯粹的,从不掺杂虚伪与算计。
“纯粹……”雾岛莲轻声念着这个词,在昏暗的房间里睁开了眼睛。
这个名字在她唇齿间流转,带着某种宿命般的重量。
她想,也许只有这样的纯粹,才能打破这个看似无解的轮回魔咒。
窗外,一辆车行驶过积水的地面,溅起的水声将她从回忆中惊醒。
雨水敲打着窗玻璃,像是在催促着她。
第十周目,她选择了中原中也。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下床,她心里已经升起了模糊的计划,庆幸的思索起一些手段,或许可以解除这太过糟糕的处境。
这些手段,并非与生俱来。
每一次轮回,与那些“重要人物”的交集,都在她灵魂中刻下了不同的印记,记忆就是她最大的资本。
她将钱包摊开,抽出纸币用作别的用途。
首先,她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
这条时间线上的日本户籍管理科,还有漏洞可钻。
她隔着窗户,尝试判断所处的位置,令她格外惊喜的事情出现了,远处标志性的建筑物,让她识别出位置,某个周目为了捞一条下水的“青花鱼”,这些大街小巷她都踩过,而眼下她应该是在一家旅馆,名为“海鸥”。
她将行李箱里的化妆品拿出,熟练的做好简单的伪装,对着镜子抿出一个忧郁脆弱的笑容,调整状态成沉默安静毫无存在感的少女。
镜中的少女眼神怯懦,与她内心冷静谋划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种分裂感在无数次的轮回中,早已融入骨血,已经让她习惯戴上不同的面具。
踩下吱哑作响的木梯,她打算找一个专做假证的人。
而来源,是经由某个猫眼男人使用过的一条线,安全放心。
正好选择钱包里仅有的纸币用现金交易。
做假证的过程比她预想的顺利。
那个藏在横滨小巷深处的制假者,手法专业得令人心惊。
她提出的严谨方法论,隐约带着某个周目里金发情报专家行事风格的影子,而对方的技巧更增加了可信度,纸张的厚度、印章边缘的晕染程度,都精准复刻了官方规格。
当写着“雾岛莲”的证件交到她手中时,她终于在这个世界有了立足之地。
“雾岛莲”这个名字,也并非随意选取。
它源于最初的那个周目,一个对她而言意义非凡、如同指引过光亮的年轻人赠予她的称谓,承载着一段早已模糊却无法彻底抹去的温暖,也是轮回的起始。
每当念出这个名字,她都能感受到一丝微弱却坚韧的力量,支撑着她继续走下去。
而目前,雾岛莲抖着钱包里零星的几枚硬币,它们在掌心发出寂寞的碰撞声。
在横滨,这点钱连一顿像样的饭都买不起,更别说实施计划了。
雾岛莲撑着破旧的雨伞,潮湿的雨衣滴着水,在她脚边形成一个小水洼,她用最后的硬币找了附近一家网吧,开了半小时。
指尖在布满油光的键盘上飞舞,她轻车熟路地绕过防火墙,如同回到自己家一样熟悉。
这精妙的黑客技巧,源于那位惯于在幕后编织阴谋的俄罗斯人的短暂交集。
那时,雾岛莲曾作为他棋局边缘的一枚棋子,窥见过数据洪流中的隐秘路径,失败的周目没什么可回想,但她感谢自己的努力为眼下争取到一条活路。
此刻,她运用着从中习得的技术,代码如同冰层下的暗流,冷静而高效地侵蚀着系统防线,只留下她也没意识到的,极难追踪的、属于“魔人”惯用手法的细微特征。
轻松潜入某个富豪的私人账户。
她只取了一小笔——
足够启动计划,又不会立刻引起注意的数额。
这笔钱不多,但足以成为撬动命运的杠杆。
雾岛莲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数额,既不能太少导致计划失败,也不能太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在无数次轮回中,她早已学会了这种精准的权衡。
有了启动资金,她转而来到赛马场。
空气中弥漫着湿草和马粪的气味。
某位身材强悍却总与好运失之交臂的咒术师,曾在她面前演示过如何通过观察肌肉线条与瞬间爆发力来判断胜率。
他教给她许多非正统的“知识”,自己却一直被困在失败中,仿佛是被命运规划好的不幸。
记忆里每一次跟随男人躲避追杀,他总会将辛苦赚来的钱耗费在这里,而雾岛莲会扮演一位无声的追随者,选择和他一起前往赌马场。
男人总会在精心挑选后失败,而她用对方仅剩的钱反败为胜,负责将某个身无分文的男人捡回去。
此刻,她将所有的钱押在一匹不被看好的黑马上。
她想起那位师父说过的话:"观察一匹马,要看它眼中的火焰。"当她看到那匹黑马时,立刻想起了中也那双燃烧着倔强光芒的蓝眼睛。
没有精妙的辩识技巧。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她需要确认自己的幸运值是否还过关。
在经历了九次失败的轮回后,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否被命运抛弃。
但此刻,她需要这样一个象征,来确认自己仍有胜算。
雨水打湿了雾岛莲的肩头,但她毫不在意。
当赔率牌亮起时,她攥着票据的手心微微出汗,这不是赌博,而是计算好的生存幸运值。
黑马以半个马身的优势冲过终点时,她握紧手中湿漉漉的票据,感受到久违的希望。
这一次,她依旧赢了。
是个好兆头。
一次即收手,她没有贪心的继续,而是仿佛恰好幸运的人,躲过拥挤的人群兑换数额,再熟练的运用反侦察技术,在高大男人里如一尾鱼迅速混入人群溜走。
她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
而在某个周目里,她确实在某个银发杀手的训练下,习得了这种隐匿于人群的技巧。
雾岛莲找了个临近商场,去除脸上简易的伪装,再购置一些计划里的必需品,随即收敛好神态,返回到旅馆,开始调整计划里的细节。
在狭小的房间里,她将新买的衣物一件件摊开在床上,仔细审视着每一件的质地和款式。
它们必须符合她即将扮演的角色。
经过反复权衡,她选中了“牺牲部下的未婚妻”这个角色。
一个来自乡下的、不谙世事的、刚刚失去未婚夫的可怜女子。
在一切准备差不多的情况下,雾岛莲再次下楼,调整了一下语气和神情,这次选择来到旅店前台。
老板是个满脸倦容的中年男人,正盯着小小的电视机看综艺节目。
“那个……”她怯生生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窘迫,“请问您这里有没有可以上网的电脑?我愿意支付费用,只需要用一小会儿……”
老板抬眼打量她,目光在她洗得发白的衣领上停留片刻。“五百円一小时。”
他指了指角落里那台布满指纹的二手电脑,“别下载奇怪的东西。”
“非常感谢。”她小心翼翼地数出硬币,动作生疏得像是不常与人打交道。
雾岛莲坐在旅店的电脑前,屏幕的冷光映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
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如同毒蛇潜行于草丛,搜寻着合适的猎物。
一个名叫松下卓也的底层成员,刚刚为保护干部而殉职。
这个选择不仅因为时机完美,更因为她注意到资料里一句不起眼的备注:该成员殉职前正在筹备婚礼,未婚妻的照片栏却是空的,精准命中她编织的命运。
港口Mafia不会同情一个失去爱情的可怜女子,但中原中也——
尤其会对“被组织牵连的普通人”产生负罪感。
死亡时机、社会背景,以及他与中原中也之间那点微弱的关联,都让他成为最合适的“工具人”。
这个身份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戏服,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她几乎要感谢这个巧合——或者说,感谢这无数次轮回积累下来的经验,让她能够敏锐地捕捉到这样的机会。
命运终于向她展露了一丝微小的怜悯。
雾岛莲为自己编织了一个来自青森偏远乡村的背景故事。
地区偏僻,通信不便,社会关系简单,最大限度地减少了被港口Mafia深入核查的风险。
名字,就用那个刚刚伪造好的。
雨水敲打窗棂的声音忽然密集起来。
雾岛莲轻轻关掉网页,仔细清除了浏览记录和缓存,最后还用袖口擦掉了键盘上的指纹。
转身时,她对着柜台后的老板露出一个感激的浅笑,眼角微微下垂的模样,像枝头被雨打湿的樱花。
那笑容恰到好处地展现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少女应有的感激与怯懦,完美掩盖了眼底深处的算计。
很快,经由初步敲定的计划,她利用手里的技能,在丰富人设的同时伪造了另外一些材料并妥善料理后收好。
雾岛莲利用搜寻到“松下卓也”这位未婚夫的某个同伴,借着一次意外结识,经由对方递交身份信息和材料过去,在初步调查后即将去往港口Mafia为他设立的灵堂。
事实上,在她最终决定采用“未亡人”这个身份作为主要剧本之前,她曾尝试构思并执行过一个更为直接、风险理论上也更低的Plan A。
十天前,经过初期搜查,雾岛莲面前的屏幕上,清晰显示着一条从港口Mafia系统深处挖掘出的记录:中原中也日常惯常使用的几辆重型机车之一,将在松下卓也举行告别式前两天的下午,送往一家以擅长处理高性能改装车闻名的车行保养。
“一个机会。”一丝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希望之火,在她那双沉寂已久的眼底点燃。
一个看似完全偶然的、发生在车行附近的、充满戏剧性的邂逅。
远比在气氛沉重、众目睽睽的葬礼上更容易掌控节奏,也更能给对方留下独特而深刻的印象。
就在五天前,车行对面的咖啡厅里,雾岛莲换上了一身素净的白色连衣裙,看起来像个清纯的学生。
考虑到当前的经济条件,雾岛莲无奈的选择了一个正对车行大门的靠窗位置,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柠檬水,摊开一本磨损的杂志,假装沉浸其中。
然而,雾岛莲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窗外,内心反复预演着剧本:
"如果撞到他,要像受惊的小鹿般惊慌失措地道歉..."
"如果他帮忙捡东西,要腼腆地道谢,脸颊微红,带着警惕和不易察觉的好感..."
她知道,中原中也外表看似凌厉不羁,作风强硬。
实际上,中原中也的骨子里对于真正的弱小者,以及黑暗世界无关的普通民众,却抱有一种近乎骑士精神般的额外宽容与保护欲。
这是前几个周目,雾岛莲执行计划时,在一些回忆里零散挑捡出,关于他性格拼图中极为关键的一部分。
而时间,就在她的期待与隐秘的焦虑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雾岛莲的心跳,如同失衡的钟摆,在两种极端情绪间交替加速。
不出意外,根据她入侵车行系统后,涉及这位重力使的机车保养数据库,清晰看到的内部记录,机车的保养时间在15分钟内就快要结束了。
果然,就在她复盘计划时,看到那辆线条流畅凌厉、充满了野性力量感的黑色机车,被穿着工作服的店员从后方的工作间里缓缓推了出来,停放在店门口的显眼位置,午后的阳光照射在它光洁的漆面上,反射出低调而奢华的光泽。
就是现在。
雾岛莲深吸一口气,拿起略显空荡的帆布包,正准备起身——
叮铃。
门开了。
雾岛莲心跳漏了一拍,期待地望去——
然而,走进来的,却并非她预想中,有着醒目橘色头发、身材精悍的青年,而是两位穿着港口Mafia底层成员标准黑色西装、面色淡漠的男人。
他们径直走向柜台,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
“我们是奉干部之命,前来提取中原先生的机车的。”其中一人语气平板无波地出示了证件,表明身份。
一旁的店员立刻露出了谄媚而恭敬的笑容,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已经全部保养完毕了,就在门口那边。需要我们现在帮您二位推出来吗?”
另一人则侧过身,对着隐藏在衣领下的微型通讯器,用极低的声音清晰地汇报着:“是,中也先生,车辆已经全面检查完毕,性能完好,没有任何问题。我们直接为您送回总部的专用车库吗?……好的,明白,立刻执行。”
雾岛莲僵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只能眼睁睁看着,原本计划中,那辆本该成为邂逅道具的机车被推走,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窗外的阳光照在雾岛莲苍白的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计划A,尚未开始便已失败。
雾岛莲僵硬地坐回原位,杯中的柠檬水早已变得温吞酸涩,那味道顽固地萦绕在她的舌尖,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失败的原因。
是她太过心急?
还是对目标的了解不够深入?
在无数次的轮回中,她早已学会将每次失败都转化为宝贵的经验。
Plan A的失败让她在咖啡厅里静静坐了十分钟。
“小姐,请问需要为您续杯吗?”一位服务员走近,带着职业性的关切询问道。
雾岛莲挤出一个带着迷惘与疲惫的脆弱微笑:"不用了,谢谢。"但她轻缓地放下硬币,脸上却适时浮现出属于“迷路少女”的茫然,连找零时数硬币的动作都显得笨拙。
这种表演早已融入本能,即使在最失落的时刻,她也能完美地维持角色的设定。
走出咖啡厅,刺眼的阳光让她眯起眼睛。
雾岛莲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一种冰冷的、绝对的清醒,以极快的速度取代了刚才那短暂的失落与无力感。
“是我……太大意了。”她在心里冷静地审视着这次失败,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深邃。
“或者说,我对于港口Mafia高级干部日常的行事风格与习惯,了解得还是不够深入,过于想当然了。像中原中也这样身处组织核心、手握重权的干部级别人物,怎么可能真的事事都亲力亲为?一次例行的、普通的机车保养维护,派遣信赖的下属前去取送,才是最常见、最符合逻辑与效率的常态。”她凝视着人群,又忽然绽开一抹笑。那笑容里带着自嘲,也带着重新燃起的斗志。没关系,她还有备选方案,而且这个方案可能更适合她的目标。
雾岛莲低声劝慰自己“没关系。启动B计划吧……”她不动声色的调整自己的状态,使之符合塑造的身份,一位不熟悉横滨地形走向而迷路的乡下少女。
她甚至不小心撞到一位抱着纸袋的老妇人,慌乱道歉的模样引得对方反而来安慰她。这个小小的插曲让她更加确信,自己能够完美地演绎这个角色——一个无助的、需要保护的、与这个黑暗世界格格不入的普通女子。
这次Plan A的失败尝试,像一盆混合着冰碴的冷水,毫不留情地浇醒了她。
A计划的失败,也让雾岛莲更加明确和坚定了,务必采用的、更稳妥、更符合底层逻辑、也更能持续激发特定情感的B计划——
与“亡夫”深度绑定、无法被轻易证伪的、“未亡人”的身份。
这才是,雾岛莲接近中原中也最自然、最不易引人怀疑。
同时,也最能精准触动他内心责任感与保护欲区域的、近乎完美的面具。
现在,葬礼的序幕已经按照B计划的剧本拉开,“未亡人”雾岛莲这个角色,也已经在她精准的操控下即将登场。
尽管,与中原中也的初次直接接触计划受挫。
就整体的剧本走向,雾岛莲仔细思考后认为,目前看来,仍然艰难地在她掌控的范围之内,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着。
雨水又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打湿了她的肩头。
横滨这座危机四伏的棋盘已经布下,雾岛莲作为押上所有筹码的棋手,早已没有了退路。
第十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她必须成功。
【小剧场·攻略者的翻脸现场】
雾岛莲清空攻略备忘录,冷笑:“失败的周目数据就该彻底删除。”
书页突然震动,浮现密密麻麻的弹幕:
【黑时宰】:你当年蹲在集装箱哭求我不要跳河的样子很虔诚哦?
【某不知名杀手】:呵。
【5t5】:说好要拯救最强的寂寞呢?
雾岛莲火速合上书:“电子宠物也配提当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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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幕 觉醒与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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