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莱特拒绝了雄保会的上门体检服务，约了个离宿舍不远、学校名下的附属医院，在序列等级进化养护、精神力运用治疗方面享有盛誉。

他不怎么担心神识和青鸾魂晶在体检时被发现，神识可以单方向作用于精神力，精神力却无法反过来影响神识。

即使在体检的精神力检测环节使用神识，仪器也很难发现神识的存在，保险起见，体检期间暂时收回习惯外放的神识。

住进宿舍后，体能与力量训练的地点改到圣詹姆斯公园。

清晨的阳光下，瓦莱特绕着湖岸晨跑。

雌虫与雄虫间存在巨大的体能与力量差距，目前的训练最多在单打独斗时与一般的C、D序列军雌平手，B序列或许能出其不意取胜，碰到塞西尔那样的高序列雌虫，仍撑不了多久。

若想与顶尖雌虫媲美，要么凭借机甲或反物质发射器之类的武器，抹平身体素质差异，要么恢复修为。

驾驶机甲、使用重武器也需要足够的力量与体能，瓦莱特没管额头的薄汗，圣詹姆斯公园的美景使虫忘却疲惫。

小时候的晏随洲喜欢过毛茸茸、无法修炼的普通兽类，但他忙于提升实力自保，更护不住宠物，想养魔宠的心思便放下。

成为魔尊后忙于仙魔争锋、魔域治理，再往后沉迷阵法与炼器，竟再也没想起养只魔宠。

倘若魔尊稍微透露点养魔宠的想法，顷刻便能收到大批传奇魔兽的蛋和幼崽，但这不是晏随洲想要的。

宛如画卷的皇家公园，野鸭曳尾于水中，鸽子懒得自己飞，嚣张落在一个兜帽虫头上搭顺风车，还有几只松鼠从不同树上跃下，向某处奔去。

动物的生活惬意而悠闲，瓦莱特看来，比起留骨于堂上，传奇魔兽的幼崽们应该更愿意曳尾于涂中。

他追着松鼠向前，突然，身穿便服、半蹲下身、神情温柔、拿着一包松子的塞西尔上将闯入视线。

瓦莱特试图把塞西尔上将从视线中删去，未果，塞西尔上将注意到他，此时转身跑路显然不合适。

“早上好，天气不错，上将也在这里晨练吗？”

首都星的天气永远是不突兀的开场话题，军部离学校有些距离，听说军部工作繁忙，塞西尔为什么会在这里喂松鼠，还十分熟练的样子？

“附近走走，算不上晨练。”

雄虫的喜好果然奇怪多变，从很容易约出来到不愿出门，又跟松鼠一样被一包松子吸引，眼巴巴盯着他。

想起雄虫的惊艳表现，希望瓦莱特珍惜天赋，在机甲的路上走得更远，无论那时自己是否已成为一片星尘。

虽不理解瓦莱特改变的原因，这种有益无害的事越多越好。

对着雄虫清亮亮的眼神，塞西尔忍不住揣测道：“你也想吃松子吗？”

瓦莱特嗅觉灵敏，闻到上将手上传来的、松子独有的清香。

“不了，上将继续喂松鼠吧。”

完了，上将该不会是机甲系老师，就住他宿舍附近吧？

想到昨天宿舍门口心头的不妙预感，若真如此，接下来搬哪里比较好？

塞西尔昨夜对着特弗雷给来的名单彻夜未眠，身为上将必须取舍，让更少军雌更高效地牺牲。

他掩下眼中疲惫，轻笑一声：“松鼠吃不完这么大一包，手伸过来，给你倒点。”

说完起身，一只贪吃的松鼠以为食物要跑，矫健地爬上“塞西尔树”，想要得到更多松子。

“塞西尔树”伸手，把松鼠捧下放回草地，毫不在意松鼠小爪子留下的爪印。

瓦莱特看那只松鼠格外不顺眼，塞西尔上将的深色外套和浅色裤子上都多了灰扑扑的爪印。

因多瞪了会儿碍眼的松鼠，没及时溜掉的瓦莱特被迫接受了塞西尔的好意。

尝了两颗，还挺好吃，似乎有点清灵丹的味道。

清灵丹的丹方是什么来着？

再尝几颗，是冷云谷千年石松的松果。

塞西尔上将感到疲惫与心累淡了一点，雄虫不知在想什么，一副跟松鼠较劲的样子实在可爱。

最近关于内鬼的调查有了进展，他无法真的把休假全用来追雄虫。

上将有心推动虫婚进展，之前雄虫暗示他效仿《雌君守则》，他只大略翻过，并未认真阅读，似乎倒是他的不是了。

努力回忆看过的《雌君守则》内容，直到一包松子分完，还有些条目没想起来。

这时塞西尔上将的终端亮了两下，今天恐怕没机会了，希望雄虫不会计较。

不，即使雄虫变得优秀，他也不想像星网上的《雌君守则》那样“侍奉”雄虫。

塞西尔道：“松子没有了，我明天多带些来，得先去处理工作了，明天见。”

瓦莱特终于在眼神较量中胜过松鼠，与塞西尔上将道别后意识到自己刚刚多么丢虫。

似乎还不小心答应了对方明天再见？

看着塞西尔远去的背影，瓦莱特不确定鸽了上将会不会增加被小黑屋的几率。

为自身安全着想，明天还是继续吧。

吃过早餐，瓦莱特去了趟图书馆，在体检前对序列等级有了更多了解，星网上的部分信息鱼龙混杂、来源不明，可信度远不如图书馆。

再次成为在读学生后，他得以阅读图书馆的书籍。

从《虫族序列等级通说》中，他了解到序列等级包括信息素、精神力、爆发力、稳定性、适应性五个维度，每个维度由高到低分为S,A,B,C,D,E,F六个等级。

比如3S序列等级的塞西尔上将，就是在五个维度中有三个维度达到最高等级。

原主是2S等级，帝国有史以来序列最高的雄虫，即便如此，高序列并不能弥补雌虫与雄虫间力量和体能的差距。

书中还写，B及以上属于高序列范畴，高序列雌虫有小概率发生二次序列进化的可能，却没提及雄虫二次序列进化。

高序列雌虫似乎还有些特殊能力，这部分含糊得一笔带过。

离开图书馆，在食堂吃了份咖喱饭当午餐，离正式开学还有几天，食堂的虫不算太多，也可能是味道一般。

下午两点，瓦莱特准时抵达圣玛丽医院，按预约找到体检中心。

如瓦莱特所料，检查精神力水平的仪器无法发现神识的存在，体检顺利结束。

为雄虫检查的凯文医生是个年轻的雌虫，毕业于帝国理工大学生物医学系，擅长精神力运用指导与治疗，这是他在医院宣传栏上看到的。

凯文医生在医院终端上操作了一会儿，请瓦莱特过目：“阁下各项指标良好，请继续保持运动习惯。”

姓名：瓦莱特·苏尔特

体检项目：全身及序列等级定期检查（雄虫版）

综合结果：2S

序列等级详细指标

信息素：A

精神力：S

爆发力：S

稳定性：B

适应性：C

其他项目

年龄：22y（亚成体期）

身高：176cm

体重：67kg

……

健康建议：请继续保持

“可以看到之前的体检结果吗？”

瓦莱特好奇自己的到来是否有影响，他觉得这些日子，神识对精神力有了些影响。

“抱歉，”凯文医生有些为难，“出于对阁下**的保护，我无权查阅历史体检数据。如果阁下确实想了解，可以本虫前往雄保会查看。”

“无妨，是雄保会保管这些信息吗？”

前主的定期体检都是雄保会联系医生上门进行，瓦莱特其实并不信任这个机构。

他知道不少以血为媒的阵法，如果这些信息在雄保会手中……

“他们无权保管，阁下放心，这些**信息都存在‘奥本’的服务器上，没有比奥本更安全的地方了。”

奥本是一款虫工智能，包括多个保存了亿万虫族个虫信息的庞大数据库。

每个虫出生、上学、工作、繁殖、死亡，虫生的所有重要环节都离不开奥本。

在奥本那儿也不太好，但好过在雄保会手中。

“有什么日常练习精神力的方法吗？”

瓦莱特凭借对神识的了解，逐渐摸索出一点精神力的用法，也尝试过在星网上找方法，基本都是忽悠虫的。

“这要看阁下想用精神力做什么，”提到熟悉的领域，凯文医生介绍，“虫族步入星际后，精神力练习对雄虫的必要越来越小，精神力触手能做的事情，机械虫都能替代。”

高序列，尤其是高精神力等级的雄虫往往脾气古怪，常有某些癖好，他们的精神力大都用在使雌虫痛苦上。

虽然眼前这位瓦莱特阁下外表和善有礼，他不能轻易将实验成果分享。

“比如同时用几根精神力触手写作业？”

瓦莱特希望能让神识与精神力更好地配合发挥作用。

“是个有意思的想法，”但并不容易，凯文医生觉得雄虫多半会半途而废，“达到这个程度需要大量练习，同时操控数根触手的消耗也很大。”

瓦莱特直接伸出三条半透明、凝胶状的精神力触手。

三条触手同步跟凯文医生打了个招呼，医生愣了一会儿，应雄虫要求推荐了一长串书单。

瓦莱特对体检附带的收获感到满意，每日泡在图书馆、健身房，直到正式开学。

雄虫离开后，凯文医生突然想起什么，愣了一会儿兴奋地联系导师约瑟夫。

约瑟夫教授被打断实验，有些不快，他摘下一只实验手套，抹了把汗接起通讯。

凯文医生兴奋道：“老师！我刚刚，见到了有雄虫同时操纵三条精神力触手……”

这算也值得打视频通讯给他，约瑟夫正要发火，凯文医生继续道：“关键是，那个雄虫应该没经过任何训练。”

雄虫天赋很好，使出精神力的方式却很奇怪，凯文医生推测对方应当未接触过精神力开发训练。

没训练过？

约瑟夫忙道：“赶快请阁下加入我们的实验啊，阁下同意了吗，阁下要求的每月津贴不超过百万都直接同意，再高我找院长想办法，一定要把阁下留下！”

凯文医生沮丧道：“对方是来体检的，现在已经走了。”

约瑟夫觉得自己这个学生脑子相当不好使：“阁下走了你不会追回来吗！”

“走远了，追不回来了……”

“以后别说是为师的学生！”

“阁下好像是帝国理工大学的学生，我看到了一点学生卡，样式没错……”

“老师，我这就去找，老师再见！”

不听约瑟夫教授继续咆哮，凯文医生挂断通讯，托曾任学生会主席的老同学霍华德悄悄打听在读的黑发雄虫。

雄虫的事不能大张旗鼓，若是惹得阁下厌烦，拒绝参加实验就不好了。

霍华德效率很高，除了即将开学的新生，并未发现老生中有凯文描述的黑发雄虫。

新生中应该也没有，霍华德回复凯文。

他曾跟机甲系有些私虫恩怨，便略过了这个从没有过雄虫的专业。

正式开学第一日，早课。

瓦莱特晨练、早餐后来到教室，教室中已有了几个虫，他不由感慨机甲系雌虫们的积极。

见到雄虫走入教室，在第一排坐下，机甲系群里瞬间炸锅，雄虫对此一无所知，在终端上读一篇关于精神力控制技巧的论文。

教室中的虫越来越多，直到阶梯上也挤满了虫。

瓦莱特有些疑惑，机甲系招了这么多虫吗，还是机甲系的课程这么受欢迎？

原因揭晓——

塞西尔上将一身军装走进教室，浅金色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在热烈又克制的欢呼中，一眼看到第一排的黑发雄虫。

瓦莱特：！

塞西尔：）

——重要说明——

二次进化后瓦莱特还能再长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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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泥涂与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