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没有，喜欢的人有。

宋颜棠以为姜一白还会避而不谈，插科打诨过去，结果就这么直接坦诚承认了！

这一次总是摊牌了吧！

她静默了数十秒，感觉心脏传出一丝不适，就连声音都不由地低了几分。

“她是谁啊？”

要是一个高中的，她肯定认识。

是姜一白的班级的人吗？还是说其他班，其他年级？

她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说出来更为平静一些，可在宋颜棠身边的姜一白能感觉声线里微不可察的激动。

为了避免姜一白误会，宋颜棠率先道：“我就是好奇问问，你千万不要觉得我有其他意思！”

等套出姜一白的话，真相就大白了。

姜一白欲言又止，看出宋颜棠的意图太过明显。

说了就等于落进宋颜棠的圈。

之前的话，猜到宋颜棠根本就没有相信。

他故作纠结皱眉道：“这是个秘密。”

说完，他眸光深处藏着笑。

“说出来秘密就不是秘密。”

“那个人你一定认识。”

宋颜棠就知道姜一白不会这么简单说出来，这个人果然是他们高中的人。

会是谁？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名字。

就在她脑子快要爆炸的时候，忽地远处有个男孩骑来自行车，惊起成群的鸽子展开翅膀往四周飞起。

“宋颜棠。”

在鸽群惊起的时候，姜一白蓦然喊起她的名字。

广场中央的喷泉整点涌起水花，羽尾在阳光中闪烁着斑斓的色彩，轻盈落下。

宋颜棠的肩膀上停下一只白色鸽子。

“你刚刚是不是叫我了？”

没了穿行的自行车，鸽群又回到了这里。

姜一白侧眸疑惑：“有吗？”

宋颜棠：“……”

她又没有耳聋！

她拧开矿泉水的盖子，猛地喝了好几大口。

“姜一白，如果我没有失忆，那么按照时间推算，我和你现在已经离婚了。”

“那能不能一切还按照正常发展？”

这个要求现在提起，听起来是很过分。

经历过看到准备给越星阳辞退信下的留言和安雯的事，她发现过去的自己所做的事情一定存在某种原因。

那是不是一切按照既定的顺序发展……

她还没有想下去，就被姜一白打断思路。

“你当时是游戏还能读档重来？”

“好啊，等你死了。”

最后一句，风轻云淡。

宋颜棠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她死了？

“你怎么不说等你死了？”

姜一白还真的认真想了想：“不行，要是我先死了，你还活着我不放心。”

宋颜棠：“……”

此刻的沉默足以震耳欲聋。

宋颜棠立即向杨昕求救。

【我已经问出来了，他说有！】

【我感觉他态度不像是假的，非要说要我先死！】

【为什么七年的时间把姜一白变成了恶魔！】

杨昕正在偷偷摸鱼，就被宋颜棠的消息炸到。

还以为宋颜棠要过段时间才能知道，没想到就一个下午的时间就从姜一白口中问出来。

不过，看到这个消息，怎么觉得有点颠三倒四！

杨昕：【好好说话，杀人是犯法的，我最多可以帮你做个人证。】

宋颜棠：【？？？】

杨昕：【你既然问到了，那个人是谁啊？】

宋颜棠：【他说是个秘密，我就说我不可能无缘无故写这个东西！】

杨昕连忙拿起杯子喝口水压压惊。

内心忍不住大叫。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想不到姜一白真有一个白月光。

杨昕假装淡定：【就这个？】

宋颜棠：【他说高中认识，我也认识，可是我高中没有听谁说起过，高中是有人跟姜一白表白，但都被姜一白拒绝了。】

杨昕：【哈哈原来姜一白在高中还挺受欢迎的。】

宋颜棠：【我高中的时候也收到过表白啊，还有情书，我可不比姜一白差！】

连这个都要比，宋颜棠这个不服输的意志还真是刻在骨子里。

杨昕倒是知道一些他们高中的事。

简单来说，学霸的世界她不想懂。

当初考上W大，还是刚好卡着线过去，差点点就被刷了下去。

杨昕：【姐妹我知道你很强，但你说下重点。】

当听完宋颜棠讲清楚过程后，杨昕扶额长叹。

杨昕：【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在故意骗你？】

宋颜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宋颜棠：【他说我先死的语气，是真的真的很认真！】

杨昕：【……】

宋颜棠：【怎么办，他会不会杀人灭口！】

杨昕：【现在是法治社会！】

宋颜棠：【私下对我实施报复？】

杨昕：【那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宋颜棠：【在花店买花。】

杨昕：【？？？】

把一袋子鸽粮喂完后，宋颜棠和姜一白两人很有默契没有再提刚才的对话。

两人在公园溜达一不小心就走出出口，遇到一家花店。

家里的向日葵早就枯萎了，花瓶里还没有换上新的花。

宋颜棠从角落处默默抽出一朵白菊花，然后拍照发给杨昕。

【好看吗？】

杨昕看到占据整张照片的白菊花，嘴角一抽。

还未回话，路过的同事就瞧见了电脑屏幕上的菊花。

“杨昕，你这是准备下班去参加葬礼？”

杨昕面无表情叉掉图片：“是啊，参加我好姐妹的葬礼！”

同事：“节哀！”

杨昕：……

宋颜棠拿出几朵白菊花，挑选都是最新鲜的花。

挑好了花，她走进店内，就看到店员在包装一束白玫瑰，姜一白就在一旁。

“我这个也要包一下。”她将白菊花递过店员。

店员知道他们是一起进来，九成九是情侣。

怎么一人买白玫瑰一人买白菊花？

她不过过问客人的**，很快就将两束花包好。

走出店门，姜一白手中纯白无瑕的白玫瑰递给她。

所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

随即他的目光看向宋颜棠怀里的白菊花询问：“你的菊花是送我的？”

宋颜棠被硬塞了一大束白玫瑰，一手玫瑰一手菊花。

看着怎么有点奇怪！

听到姜一白的话，她露出无语的神情。

“我怎么说也是个有着正常思维的人，你想什么呢！”

“我想去看看姜阿姨。”

宋颜棠顿了顿，认真道：“你带我去吧！”

姜一白身躯一怔，没有再说话，点了点头。

墓园的位置离着公园有点远，现在还有足够的时间。

在与姜一白说话的时候，宋颜棠想起了姜阿姨。

所以她在花店选了白色菊花。

“你是失忆不记得了，其实你每一年都去看她，临走前，你也见过她最后一面。”

车上，姜一白打破沉默，说起一些宋颜棠不记得的事。

宋颜棠抱着花束，回想起来：“在高中毕业那年，姜阿姨的身体就不好了，是吗？”

姜一白：“嗯，她也骗了我。”

宋颜棠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知道姜一白说的骗是什么。

她垂眸轻轻抚过花瓣，原来姜阿姨早有预感。

眼前白色逐渐变成病房里的白，在公园内一样，她的记忆开始慢慢恢复。

……

姜阿姨的主治医生在门外和姜一白交谈着，宋颜棠内心担忧不已，轻声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

病床上的人没了往日美丽，病魔让她的容颜憔悴，短短一个月体重严重下降，露在被子外的手背，瘦骨伶仃，仿佛轻易就可折断。

“是小棠吗？”

姜婉婷的声音很轻，身体的疼痛已经折磨她许久，昏昏沉沉中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是我……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

等离得近了，宋颜棠看到病床上的人，泪花忍不住从眼眶涌出。

上个星期她来医院，姜阿姨的精神还很好，现在就连双目的神采都黯然了几分。

姜婉婷勉强提起嘴角：“我这样是不是很难看……”

“没有，我只是好久没有来看您了。”

她的课排的满，只能等到周末才有时间过来。

原本她打算课不多那天可以请假，但被姜一白拒绝了。

姜婉婷微微抬手让她坐下说话：“我可是记得，小棠前几天过来了一次，我的记忆力还没有退化呢！”

“今天外面还在下雨吗？”

宋颜棠看向窗外：“在下雨。”

与宋颜棠简单交谈了几句，姜婉婷的思维像是变得清晰起来。

“这雨快要下了半个月了，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到太阳。”

“一定可以的，天气预报说过两天就有太阳了，您的病情一定会好的……”

“医生早就和我说过……我知道我的病没法治，再这么下去只会拖累你家和一白，多活一天对我也是折磨。”姜婉婷伸手拉住她的手，长时间不见阳光的肌肤是病态的白，上面有一块是泛着青，布满了针眼。

“小棠，这段时间麻烦你家了。”

“姜阿姨……”宋颜棠哭的有些说不出话，心里像是陷入了一大块，冥冥中好像知道了什么。

眼泪蒙住视线，她抽噎着抓住她冰凉的手，好像要试图抓住什么。

“小棠，你靠近一些。”

“姜阿姨，您要说什么，我听着。”

她俯身靠近姜婉婷的身边，另只手快速擦干脸上的泪珠。

姜婉婷：“我房间里的梳妆台，第二层靠左边的小抽屉，有个盒子……里面放着一对镯子，你记得去拿，是我准备给你的。”

宋颜棠摇头：“我不要的……我不要……”

“其实我本想着以后你和一白结婚的时候送给你，但我知道感情不能强求，无论你们以后能不能在一起，这对镯子我依然留给你，我把小棠一直当做我的女儿。”

姜婉婷满眼痛惜看着她，拍拍她的手背。

“小棠，我心里不放心是一白，他最看重就是感情……”

他的父亲没有陪着他长大，而她无法继续陪着姜一白。

幸好，现在的姜一白已经长大。

唯有担心她离世后，姜一白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宋颜棠明白她的意思，想都没有想道：“姜阿姨您放心，他身边还有我呢！”

只是这次，姜婉婷没有再给她回复。

宋颜棠意识到不对，连忙向外喊着医生。

随着抢救室的门合上，宋颜棠站在门口小声地哭，姜一白拍拍她的肩膀，眼眶泛红强忍着没有再这个时候落泪。

宋颜棠察觉姜一白在身边，努力止住哭声。

反而还安慰起姜一白：“你不要担心，姜阿姨一定会没事……”

姜一白伸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嗯，天快要黑了，你等会先回家，这里有我。”

“你管我，我就要在这里！”宋颜棠不愿意离开，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反正我就是要等。”

姜一白拗不过她，走到角落处打了一个电话给宋颜棠父母说清楚。

待他回来，便坐在宋颜棠身边位置。

轻声道：“那我们就一起等。”

宋颜棠点点头，想起病房内姜阿姨的话，抬头看向姜一白，这段时日姜一白一直都在学校和医院两头跑，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他的身上。

“我会陪你的。”

姜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