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阴回归京

魁听说得真切,两人也迫不及待地又伸出头去,想看看街上还有没有可疑之人,但显然,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不是,是不是你眼花了,看错了啊?”

“应该···应该没有···吧?”

魁听也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他也有些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所以急切地看向两人,想寻求一个答案。

“哎呀,就算是他又能怎么样,他还能吃了你不成?回来就回来嘛,那也是内衙的事,你不是一向洁身自好,不沾染这些院里的杂事的吗?”

“他不一样!”

魁听突然就激动了起来,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看着很是焦虑不安的样子。

“我不是跟你说过,内衙之前也有人专门负责解决叛变的自己人的吗?”

“是啊,难不成就是他?”

“是,就是他,他的威名在内,内衙很多人都怕他的。他不像是我跟云天这种杀手,专门对付外人,这小子专搞自己人!”

魁听愈发激动,双手不停地在胸前来回地搓,看样子他真的是被吓到了。

“你小子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他一回来你就这德行?你是不是收谁的钱了?”

崔璟郅的怀疑也没有错,谁让他表现出这么大的反应呢。

“我能干什么呀,我就是偶尔收点钱花花嘛,相比于有些人,直接拿人钱就不办正事的,我这算好多了!你说他这个时候回来是为什么呢?不行,我得回去看看去!”

说着,魁听就直接从窗户边上翻了出去,看得崔璟郅他们心惊胆战、一愣一愣的,生怕他一个失手就掉了下去。

“跑这么快?要不···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崔璟郅有此提议,很快就得到了江夏和博见的支持,但李昭晏却有些犹豫,毕竟自己要是频繁靠近内衙的话···

“晏儿,咱们就说是去看我哥的,我爹叫我带东西去,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崔璟郅看出了他的顾虑,便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几人一听,当即同意,一合计就立马往回赶去。

下楼路过回廊的时候,还遇到了舒缅,他以为他们是想吃这顿霸王餐,赶紧就追了上来。

“哎,崔公子,是不是忘了什么正经事了?”

舒缅一边捻着手指,一边拽着崔璟郅,那样看着可一点不像是跟内衙有关系的细作,倒十足十地像个奸商的嘴脸!

“行行行行!我给我给!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

说着,崔璟郅就直接趁其不备,甩开了他的手,拉上李昭晏就往外跑去,跑了一段还回头提醒他:“找后面那两个要去!找那个看着机灵点的,他有钱!”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奔外边去了,留下脚步慢点的博见和江夏被人堵在廊桥里。

到了门口,他也没忘继续打劫舒缅两匹马,还告诉马倌,回头记在老板账上,还叫人自己回头去崔府把马牵回去,真是一点不客气。

李昭晏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看着马倌失神的样子,他也忍不住地问了崔璟郅两句:“咱们这样,真的不会有什么事吗?”

“怕什么,我跟舒缅的交情这么多年了,刚刚他也就是跟我开个玩笑嘛,我就算是这回不给钱,他又能怎么的呢?”

“也对啊,崔公子在这儿花费的钱,都可以开个马场了吧?”

李昭晏临走了也没忘趁机挖苦他一道,崔璟郅也没个办法,只能一拍马屁股,叫他赶紧离开了。

等他们走了,身后还能隐隐约约听见舒缅和博见的叫骂声,这时候崔璟郅才敢放声大笑起来。

“博见没什么钱的,你这次可把他坑惨了。”

“惨?我江夏也是从小跟着我的,总不能让他以后都跟着一个穷小子吃苦受罪吧?现在就连这点钱也舍不得花,那以后可怎么办呐?活活把江夏饿死算了!”

“你就活活把博见坑死算了!”

两个人在这件事上,谁也不服谁,李昭晏觉得是崔璟郅当初设计让博见陷入其中的,他应该负责。崔璟郅则认为,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博见自己上当了就该自己负责到底。反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肯让自己的人受了委屈。

但眼下他们最关心的事不是这个,而是魁听所说的那个叫阴回的男人,要是魁听没看错的话,他此时回京突然回京,肯定是有什么要事要处理。

匆匆忙忙赶回去,两人便将马匹牵回了崔府后院,自己则走路前去,去之前崔璟郅还叫家里的小厮备了些给崔璟成的东西,做得还挺像那么个样子的。

“咱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

“明显什么啊,不就是去瞧瞧我哥哥嘛,我这么好的一个弟弟,怎么忍心叫哥哥一个人在外冷茶冷饭的呢?”

崔璟郅随即打了个响指,拉上李昭晏就直奔内衙衙门去了。这路他以前就走过多回,只是从没走到过尽头而已,所以带着李昭晏过去的时候,也就十分轻车熟路了。

“你倒是常来哈。”

“还好吧,以前老想着来看看我哥,但又实在是害怕他,所以每次都是走到一半,我就掉头回去了。”

两人大摇大摆,说笑着就往内衙来了,一点没注意到四周的房檐屋顶上,已经聚集了许许多多的关注着他们的眼神,等他们俩靠近门口的时候,那些黑色身影腾地一下就窜了下来,整整齐齐地站到了两人面前,可把他俩吓了一大跳。

“我去!我我我····我···晏儿,咱们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我怎么看着这些人来者不善呢?”

“我···我也觉得是,要不咱们···”

两人一合计,就想挪步离开,那些黑飞子便又迅速而整齐地就跪了下来,高声道:“参见晋王殿下!”

崔璟郅和李昭晏顿时尴尬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幸亏这个时候里头的人听到了动静,赶紧就赶了出来。

“哦,原来是殿下啊,你们退下吧。”

洛斌从里面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见此情景,便叫散了那些黑飞子,客客气气地就迎到了李昭晏面前来:“殿下别介意,他们就是担心殿下的安危,这也是圣上的意思嘛。不过殿下这是···”

洛斌看着崔璟郅手里拿着的食盒,打量着他们俩的来意。

“哦,是阿郅,他来给崔大人送点东西。”

李昭晏连忙撇清关系,指向了崔璟郅。

“原来是崔公子啊,副使在里头,跟我进去吧。”

这个时候崔璟郅倒是有些怂了,看着洛斌便有些难为情道:“要不,你帮我拿给他吧,我还是···”

说到一半,李昭晏就在后头踢了他一脚,疼得他直想叫唤,但却只能忍着,李昭晏也在脸上挂着笑,不想叫洛斌看出来。

“没事,现在院里也没什么大事,你们进来也无妨的,跟我来吧。”

崔璟郅见推脱不掉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一进院,崔璟郅就极力避免着和每一个人有眼神接触,但奈何,每个人见到李昭晏都要行礼,所以自己还是不可避免地跟所有人来了一个对视。

“到了殿下,副使就在前头,不过他吩咐了,叫我们不要靠近,所以还请殿下自己过去吧。”

洛斌很是客气地帮他们指了指,随后就转脸离开了,留下崔璟郅在原地一脸的不情愿。

“走吧,来都来了,去看看去。”

“我···”

崔璟郅拽着他的胳膊,本还想挣扎一番,但李昭晏眼神凌厉,由不得他说不愿意。

可当两人走近的时候,才发现从里面传来了声声喘息,断断续续的,听着很是让人脸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来得不是时候,总之他们俩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难怪洛斌不带我们进来!”

崔璟郅小声抱怨道,但李昭晏却对他作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两人刚想退出去,没想到崔璟郅笨手笨脚,直接弄倒了一摞文书,也惊醒了里头的人。

“谁!”

一听就是崔璟成的声音,虽然还没把气喘匀吧,但也着实把崔璟郅吓了一大跳。李昭晏也使劲拍打着抱怨他,崔璟郅不仅不敢还手,现在连还口都不行了。

崔璟成在里头见没人应答,拢上一件罩袍就出来了,那满身的春光,叫人看了也是羞于抬头。

“殿下?怎么还有你小子?”

崔璟成明显有些惊慌失措,他呆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只能先系好衣领,荡着裙摆就朝着李昭晏走来了:“参见殿下,不知殿下驾临,让殿下见笑了。”

“没···没有,我···我那什么···”

李昭晏顿时脸都红了大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支棱着叫崔璟郅解围,没想到他比自己还胆小,现在连头都直接埋进胸口了,连看崔璟成一眼都不敢。

“那个···舅舅,我们···我们打搅你了,实在是抱歉,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绝对不会出去瞎说的,你放心。”

正当两人要抬脚的时候,里头便冒出了一个更为光秃秃的人来,几乎是□□的宇文曜,那满身的红痕,也没比崔璟成好多少,就这样坦坦荡荡地站到了两人面前。

他们俩看得眼睛都瞪得溜圆了,宇文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下跪道:“参见殿下,臣失仪了,还望殿下勿怪。”

这下好了,一蹲下来,身上那最后一点点急忙扯上的遮挡也被拽了下来,宇文曜就这样光着个身子,跪在了两人面前。崔璟郅说时迟那时快,伸出手去就直接挡住了李昭晏的眼睛,不想叫他再看见别的什么了。

“赶紧穿衣服啊!”

这个时候崔璟郅才终于活泛起来了,毕竟现在也就他一个还能动弹的人了。

宇文曜和崔璟成两人,一个比一个慌乱,连忙就赶去里屋找起了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地就赶紧往身上套,好一阵忙活之后,才敢又慢慢悠悠地从里头晃荡出来,但一见到站在那里的两人的时候,便又难为情了起来。

几人不约而同地咳嗽了两声,想以此来缓解尴尬,没想到声音竟然出奇的一致,现在整个屋子里的氛围顿时就变得更加低沉了。

“那个···那个是什么啊?”

最后还是宇文曜厚着脸皮,先开口了。

“哦,哦!这个···这个是我···这个是给我哥准备的吃食。”

崔璟郅紧张了半天,愣是没瞧见食盒被自己放到哪边去了,最后还是崔璟成自己伸手把食盒给提了起来。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崔璟成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很明显,自己的好事被打断了,还让人看了这么一出春光乍泄,怎么能不生气呢?

“啊?哦,是,是。”

崔璟郅被他这么一问,就更不敢抬头了,只能把脑袋又埋了下来。

“我收下了,你回吧。”

崔璟郅抬眼瞧了他一眼,以为他是还想跟宇文曜继续,便两步并做一大步,就开始往后退,边退还边招呼着让李昭晏跟上,别在这碍眼。

崔璟成也知道他们肯定又是误会了,便又不耐烦地把人叫了回来:“你什么意思,我是那种人吗,你小子刚刚是不是以为我还意犹未尽,想进去再来一回呢?”

崔璟郅没有接话,而是老老实实地点了个头,可给宇文曜逗笑了。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体质啊,老是坏你大哥的好事。我们都好久没那什么了,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回,还被你给搅和了。”

“我错了,师父,大哥,对不起。”

宇文曜招呼着叫他们过来坐下,虽然自己意犹未尽吧,但看着两个傻孩子这么举足无措,他觉得也挺有意思的。

“你们来应该不只是为了一个食盒吧?”

宇文曜打量着看着两人,但正当两人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又自言自语道:“可千万别说是真的只是为了一个食盒啊,不然你大哥非得气死!这么点事就搅黄了我们的好事,弄得我以后都不那个啥了可怎么好。”

刚刚端起茶碗的李昭晏被他的话给惊着了,差点没呛着,好在崔璟郅反应快,给他拍了拍背,这才让他缓过劲来。

“不···不是,我们···”

崔璟郅赶紧解释,但又怕说错了话,所以只能先看看李昭晏的脸色,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李昭晏哪有空管他啊,摆了摆手就叫他自己看着办了。

“魁听今天好像在城门口遇到阴回了,阴回,你们知道的吧?”

他一说完,崔璟成和宇文曜就脸色大变,相互看了两眼,就低下了头去。

“是真的,真的是阴回?我还以为是魁听唬我们呢,我还当是他眼瞎呢,没想到是真的!”

他们俩现在就算是不开口,崔璟郅也猜得七七八八了,这个阴回回京,看来不是受了大哥的命令,那就只剩下圣上能调遣得动他了。

“哥,他回来的事,你不知道吗?”

崔璟郅凑近了些,低声问道,他还以为崔璟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呢。

“我知道,可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魁听看清楚了吗?他是一个人,还是带了别的人一起回来?”

“这我可不知道啊,魁听一见到他就吓傻了,然后他就跑了,说是回来看看情况,他没回来吗?”

崔璟郅还四下看了两眼,不过魁听那么鸡贼,就算是回来过了,又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等着挨骂呢。

“他可能已经进宫了,看来是圣上召他回来的。”

崔璟成站起身来,正了正衣冠,看向了宇文曜,两人什么都没说,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笑着看着崔璟郅他们。

“殿下,我们还有要事,不如今天就先请二位回去吧,要是阴回和魁听有什么消息的话···哦,对,魁听那个大嘴巴肯定会自己告诉你们的。不过你们放心,这个阴回不是坏人,就是脾气有点臭而已,你们千万不要被魁听给危言耸听吓唬到了。”

他们俩也不敢多说多问什么,点了点头就赶紧往出走,边走还边回头看,看他们俩有没有跟上来。

“不是坏人?他们怎么就觉得咱们会认为这个阴回是坏人呢?”

“想必是他们觉得魁听的话会让人产生担忧吧,他这个人,一向是喜欢吓唬人的。”

“那咱们回去等着?”

“回去也好,顺便问问你爹,边境有没有消息传来,这么多天了,要是你哥真有消息,兵部也该接到了。”

“对呀!”这两天光忙着帮孙斐处理事情,竟然把自己亲亲的哥哥给抛到脑后去了,“我哥!”

崔璟郅一拍脑门,赶紧就拉上李昭晏回家去。

“晏儿,你的脚没什么问题了吧?”

崔璟郅看他还是时不时地不舒服,所以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没事,太医就是喜欢危言耸听的,要不让我把腿养好再出门,他们怎么跟父皇交代呢?放心吧,我早好了,你瞧,就剩下点淤青了,很快也就消了。”

李昭晏撩起裙摆,就想要崔璟郅看看,可没想到裙摆还没摇起来呢,他就自己先笑了。

“哈哈哈哈,今天看宇文曜和你哥那样,我就···你们老崔家,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我?我哪有我哥那么奔放啊,咱们俩收敛多了好吧?要不,改天咱们也试试看?”

“怎么试啊?”

李昭晏也一下子来了兴致,脸上止不住地笑意,看着崔璟郅也是满脸的期待。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等我去请教请教我师父再说。”

刚一回家,就撞见崔元宗正兴高采烈地从外头回来,看样子,是好事,崔璟郅也赶紧就拥了上去,开始抱着他爹撒娇:“爹,是不是我哥的事?嗯,跟我说说嘛!”

崔元宗一看,李昭晏还在后头呢,赶紧就把他给弄开,假意责备道:“殿下还在这儿呢,怎么能这么没规矩!”

“爹,别装了,你那脸都快要笑烂了!”

崔璟郅也不跟他客气了,直截了当地就说了起来。

“哎呀,我呢,刚刚进宫一趟,圣上是说了些好消息。”

崔元宗正了正被他弄乱的衣领,得意地卖弄玄虚道。

“那你就赶紧的嘛,还一些呢,有一个就不错了!”

“急什么!我又不是不跟你说,再说了,殿下还不知道呢。”

李昭晏不太明白,这件事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崔相何意?”

“哎,婚期定了,圣上刚刚已经命礼部去着手准备了,就在下个月十六,是个好日子。”

两人大失所望,还以为是什么大好的消息呢,合着就这?崔璟郅腿也不捶了,李昭晏脸也垮下来了,两人扭头就开始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了。

“哎哎哎,你们什么意思?这不是好事吗?这还是你们俩···不对,你们仨的好事啊,怎么一点不激动呢?”

“爹,这件事不是早晚都会来的吗,有什么可高兴的啊?我们想知道的是,我哥,我哥!我哥的事!”

崔璟郅摊着手,向崔元宗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崔元宗也转脸就安慰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喏,看看吧。”

崔璟郅将信将疑,拿起东西就跟李昭晏上了一边去,打开来,看了起来。

“家书?哪来的?”

崔璟郅看了看信封,觉得有些奇怪。

“你们三个都在京都,除了你二哥,还有谁会给我写家书啊?”

“啊,二哥给你写信了?那他怎么不给我写一封啊?凭什么!”

崔璟郅有些委屈,自己也是天天提心吊胆关心着他呢,没想到连封信都不捎带手给自己寄一封来。

有些生气地打开信封之后,崔璟郅才发现,这里头几乎都是在问自己的情况的,说着是些给父亲的,其实就是写给他的。

“嘿嘿嘿,我哥还是知道疼我的,三句话离不开我呢。”

“说什么呢?”

崔璟郅像护宝一样护着它,李昭晏连跟着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

“没什么,就是说他没事,他很好,他要回家了。”

崔璟郅拿着信,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圈,最后才依依不舍地递到了李昭晏手上。李昭晏都不忍相看他那要死的样儿,简直跟人家家里的小媳妇没什么两样了!

“怎么样,放心了吧?前段时间你哥连军报都来不及递出来呢,现在好了,连家书都有了。他写给我啊,也是希望这东西快点被送回来,不然你小子现在还不知道呢。”

“对对对,我哥就是聪明,脑子转得快。”

一说起他哥,他那脸乐得就不行不行的,看得李昭晏都有些吃醋了,在一旁拧着眉毛鼻子,但崔璟郅就跟没看着一样,又拿起信件左左右右地瞧了起来。

“哎呀,我哥要回来了,真好!哎,不对啊!我哥要回来了?那···那什么阿咄芘,还有那些个什么势力的,我哥都解决了?”

“这个嘛···”

说起这个,崔元宗就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毕竟自己才刚刚见过那人,要是让阿郅知道了,他那驴劲一上来,要是非得去刨根问到底的话,还真是不好办。

“没什么,事情进展得很顺利,阿咄芘死了,阿舍誉和居木泰即将被押回京都了,你就在家等着你哥吧。”

说完,崔元宗就借口还有公务,赶紧就脱身而去了,边走还边舒气,生怕叫眼尖的崔璟郅看出了些什么来。

不过今天他高兴,确实是没空管别的了,倒是一旁干站着的李昭晏,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

“你就守着你哥那信过一辈子吧!”

说完还不忘踢了他一脚,狠狠地直踹小腿!

“哎哟!谁说的!我哥马上就回家了,等他回来,我看谁还敢跟我耀武扬威的,到时候京都城,可就是我横着走了!”

“哟,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我还真以为你是想着你哥呢。”

“怎么不想啊,我哥一个人不在家这么多年,我每天都很担心他的,担心···”

崔璟郅话还没说完,李昭晏就拽起他的耳朵,质问道:“你是我晋王府的人了,以后能不能不要老是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呐?”

崔璟郅本来还觉得有些疼呢,但一听李昭晏这样说,顿时就笑出了声来:“哈哈哈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那是我哥,又不是别人,你吃醋啊?”

“我才没有!我又不是没有哥哥,我也有两个呢!”

“我也是啊,而且我这个哥哥对我更好呢,比你的好多了!”

“幼稚!”

李昭晏越想越生气,崔璟郅好像从来没有看自己看得这样拔不出来过,现在倒好,一听说崔璟辞要回家了,他高兴地跟什么似的。

“怎么了宝贝,真生气了?”

李昭晏直接甩开了他,闷声不说话,他就是不明白,崔璟郅怎么能对他比对自己还好呢?那自己不就不再是那个唯一了吗?

“我哥啊,从小就将就我,几年前他去从军的时候,本来我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可是我爹非死活不让,我就只能看着我哥一个人去了嘛。他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伤,我就是心疼他,怕他再出意外。他是家人,你是···你是爱人,虽然不太一样,但都是我心尖尖上的人嘛。你在我身边,我随时都能看见你,我当然不担心了。但我哥在边境,那么危险的地方,我自然是提心吊胆的呀。”

崔璟郅耐心细致地给李昭晏解释了好半天,中间说了好多好多,他都没听进去,就是那个爱人,他听得清清楚楚的。

“行了,我就是耍个小脾气,你看不出来啊?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崔将军何等英姿,怎么会跟我们一样,计较这些。”

“对对对,我哥当然不会了,”崔璟郅话说一半,一看李昭晏那脸,便又立马改口道:“晏儿也不会,都是我的问题。”

李昭晏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要是搁在以前,自己闹这么一出,李昭晏自己都能把自己给恶心死,这么能这样作呢?但是好像现在崔璟郅在的时候,他就老是这样,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那你哥回家之后,你有没有想过要为他打算打算?”

“我为他打算?我怎么打算?我···我好像插不上手吧?”

“糊涂啊,他的婚事啊!你刚刚不都说了嘛,他一回京,你都要横着走,那你让父皇怎么想,一个臣子,功劳如此之高,又年轻又有家世。”

“你的意思是···圣上会想忌惮前人一样,忌惮我哥?”

李昭晏默不作声,但就凭他看着崔璟郅那眼神,就已经是满满的担忧味道了。

“我哥是还没娶亲呢,可···可圣上也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吧?功劳大就得把自己豁出去啊?”

崔璟郅表示很不理解。

“我猜,父皇要么从宗室女当中选一个,许配给崔将军,要么,就是公主郡主之类的,但宗室女也不多,跟崔将军年纪相仿的就更少了。”

“那不就是你四妹妹,还有···还有你表妹,誉章郡主?”

李昭晏有些幸灾乐祸地点了点头,崔璟郅想着也觉得有些荒唐。

“不是,我哥···我哥好歹也是功臣呐,郡主···郡主那也太那啥了吧?别说我哥同不同意了,我爹就得头一个被气死!这哪是娶亲呐,这是把我哥活活当成教坊里的面首给送出去了嘛!肯定不是肯定不是,我哥这种人经不起郡主的调戏的,以后别说是上阵杀敌了,我看他以后下床都费劲了。肯定是你四妹妹,她深得圣上喜爱,由她配功臣,是再好不过了。”

“父皇可不一定舍得啊,四妹妹在父皇心里,那可是比大哥还要紧的所在。”

“在我心里,我哥还是要紧所在呢!”

“切!”

两人就这样因为一件没有根据所在的事情,争论了起来,一个觉得自家哥哥天下无敌好,娶谁都是她的福气,一个觉得他四妹妹是天之娇女,嫁谁也都是下嫁的!

两人说话时,魁听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院偷偷溜了进来,已经悄咪咪地跑到前院来了,正巧一过来就听见他们在吵架。

“你们俩干嘛呢?”

魁听本来就鬼鬼祟祟的,再突然来这么一句,可给他俩吓得不轻。

“你能不能走正路啊?每次都被你吓个半死!”

“我看你们聊得尽兴,所以不忍心打搅嘛,怎么样,聊完了吗?”

两人本来也没说什么正经话,这下魁听来了,他们便又能步入正题了。

“我们说什么不要紧,反正都是些废话,重要的是你,见着阴回了没,咋样,是不是他?”

魁听故作玄虚,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就又摇了摇头,反正就是不说话。

“你这意思是,见着了还是没见着啊?别摇了,赶紧说!”

魁见他们俩不禁逗,也就不再开玩笑了,跟他们讲起了自己刚刚出去之后的所见所闻。

“确实是阴回回来了,而且他一回来就进宫去了,而且!你们知道他这些年去干什么了吗?”

魁听说得倒是亢奋,他们听着可就是一头雾水了。

“他去了支然,你们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吗?”

“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崔璟郅等了半天,可他还是连个屁都没憋出来,就实在是忍不了了。

“你这个人,就是着急,我这不马上说到了嘛。他去支然王庭,做了好几年的卧底,支然大将居木泰知道吧?”

魁听看着两人,两人也认真地点了点头,他继续道:“他竟然成了居木泰的军师,居木泰和先前的阿舍誉被抓,就是他在背后策动的。”

“啊?不是我哥打···把他们打成那样的吗?”

“引蛇出洞,蛇也要上钩啊,崔将军在外头,要是没人跟他在里头配合,怎么引嘛?”

“那我哥是怎么跟他配合的?”

“据点呐,崔将军刚到漠北就洗劫了我们一个据点,其实说是去抢物资,但实际上他是去找了阴回,跟他商量对策呢。你哥还没到洛州去就任的时候,圣上就已经下令,叫阴回在漠北准备着,随时接应他呢。”

崔璟郅突然觉得耳目一新,原来他这么早就知道了,知道得还这么深,不只是军队,就连内衙的机密探子,圣上都告知于他了。

崔璟郅忍不住地扭过头去了,看着李昭晏:“咱们刚刚是不是多虑了,我觉得圣上信任我哥,比信任太子还多些呢。什么功高盖主的,根本不存在,你看看,连魁听他们都不知道这个阴回在漠北,我哥那么早就知道了。”

李昭晏也觉得惊奇,以父皇的性子,不该如此信任一个远在边疆,又手握重兵的武将才对啊?

“你是上哪儿打听到啊?”

李昭晏甚至觉得,这是魁听自己添油加醋,自己编出来的瞎话。

“还打听什么啊,阴回回去了。”

“胡说,我们刚刚从内衙回来,连崔大人都没见到他呢,你上哪儿见到的?”

“佛陀寺佛陀寺嘛,他去那儿了,他以前就是从那儿走的。我惊讶的就是,阴回那小子竟然话变得那么密了,以前他十天半个月也不说一句话的!”

“这些都是他亲口告诉你的?”

魁听坚定地点了点头,显然,他也有些意外,阴回不仅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而且还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们要是还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去佛陀寺,他还在那儿跟人聊闲话呢。我跟你们说,要是搁在以前,别说是跟阴回聊闲话了,就是多看他一眼,那小子也会伸着拳头把你给吓回去的!现在倒好,我还把他当成噩梦呢,那些新来的小子就已经开始跟他闲聊天了,毫无顾忌!”

崔璟郅虽然没见过这个阴回,不过想来他在漠北帮了哥哥那么多忙,应该是个好人吧?自己不如也去找他问问?魁听不是说他现在话贼多嘛,说不定就跟自己说漏嘴了呢。

他转脸就一脸的殷勤,看着魁听,笑了起来,愣是把人给看毛了。

“你干嘛!”

魁听看他那贱嗖嗖的样,被恶心得只想往后退。

“魁听大人呐,我也想去听听阴回大人的教诲,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呢?”

“咦!烦死了你!走走走,别整这样,我受不了。”

魁听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几人便又马不停蹄赶往了佛陀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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