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锈钢台面的反光像刀锋划破黑暗,无影灯下富豪张承业的尸体泛着蜡像般的青白色。林晏的乳胶手套掠过尸表,金属器械碰撞声在暴雨拍窗的背景下更显刺耳。
“舌骨大角骨折,甲状软骨碎裂。”镊尖挑起咽喉处的金箔碎片,他对着悬挂式录音笔低语,“但致命伤在舌下神经丛——凶手用金箔包裹鱼线勒毙死者后,再塞入金箔伪造自杀假象。”
门外突然爆发的撞击声让解剖刀一颤。程野踹开铁门闯入,黑色警用雨衣滴落的水渍迅速在消毒地砖上漫延成深渊。他一把扯开防菌帘:“三小时了!你的‘尸体哑谜’解得够他妈久了吧?”
林晏头也不抬地调整显微镜:“死亡时间在昨晚21点至22点之间,角膜完全混浊呈云雾状。”他将目镜转向程野,“而张承业秘书声称23点还收到老板短信——你的嫌疑人,时间对不上。”
“就凭这双烂眼睛?”程野猛地扳过解剖台,尸体随台面剧烈晃动。指套盒哗啦倾覆,林晏疾伸左手稳住了盛放心脏的托盘。
“角膜混浊分四级。”林晏用镊子撑开死者眼皮,“现在处于第三级云雾混浊,需死亡8小时以上形成。”冷光下浑浊的眼球像蒙尘的玻璃珠,“更直接的证据在这里——”
他掀开尸体左臂,尸斑呈现诡异的**浆膜状浸润**:“这种特殊形态只在□□中毒时出现,而张公子购买的‘自杀胶囊’是□□。”
程野突然掐住尸体下颌,染血的乳胶手套在金箔上留下指纹:“□□?那更证明是张天奇弑父!那小子实验室里全是毒药!”
暴雨冲刷着观察窗,将程野扭曲的倒影泼洒在解剖台的不锈钢边缘。
“尸斑位置才是关键。”林晏的镊尖移向尸体腰侧,“仰卧尸体应在背臀部出现尸斑,但死者右侧卧位尸斑却未完全消失——说明死后18小时内被人翻动过。”他敲了敲台面温度显示器,“结合直肠温度27.1℃及**尸冷速率公式**,真实死亡时间是昨天15点。”
“放屁!那小子昨晚21点还出现在监控里!”
“那是尸体被运回别墅时拍的。”林晏调出平板电脑,监控画面里“张承业”穿着高领风衣走进书房,“注意步态——右腿髋关节活动角度比生前小15度,这是尸僵完全形成的特征。”
程野的警靴碾过地上散落的指套,突然暴起踹向解剖台底座。台车滑轮尖叫着撞上器械架,一罐福尔马林应声炸裂。
“你他妈拿这些鬼数据当圣旨?!”玻璃碎片溅到林晏的白大褂上,浸出蛛网般的黄斑,“老子审讯时张天奇亲口承认了!”
林晏终于抬眼。防溅面罩后的视线像手术刀剖进程野充血的眼球:“刑讯逼供的证据,法医不认。”
当程野的拳头砸向显微镜时,林晏突然按住尸体右腿:“看这里。”
镊子拨开脚踝处的尸斑,一道宽约1.5厘米的环状褶皱藏在袜痕下。“这不是尸斑。”林晏用棉签蘸取生理盐水擦拭,皮肤逐渐显现焦褐色烫痕,“**二度烧伤愈合后的表皮萎缩**,至少是二十年前的旧伤。”
程野嗤笑着扯下手套:“富佬年轻时玩**很奇怪?”
“奇怪的是形态。”林晏将皮肤拉伸平整,烫痕呈现清晰的**VII**字样,“罗马数字7,烙铁温度约300℃——这种疤痕常见于战俘营编号或邪教标记。”
解剖室顶灯忽明忽灭,惨白光线在VII形疤痕上跳动。程野突然蹲身凑近,鼻尖几乎触到尸皮:“张天奇左腿相同位置...也有烫伤。”他抬头时撞上林晏的目光,两道冰冷的视线在尸臭中交缠。
“父子共同的烙印,要么是遗传病,要么是...”
“仪式。”林晏接口。他转身拉开证据柜,抽屉深处有张褪色照片闪过——青年警察的脚踝上,相同的VII疤痕在警靴边缘若隐若现。
程野的无线电突然炸响:“程队!张天奇在留置室抽搐!”
法医的手比刑警更快。林晏抓起解剖台上的蓝色胶囊残渣嗅闻:“利培酮缓释剂?他至少服用两周了!”
“所以呢?”
“所以他现在应该像树懒一样迟钝——”林晏扯下雨衣扔给程野,“根本不可能勒毙健壮成年男性!”
警车冲破雨幕,刮雨器徒劳地撕扯着倾盆大雨。程野猛打方向盘时,林晏正用手机光照射证物袋里的蓝色胶囊。
“这不是普通利培酮。”胶囊在光照下透出内部螺旋状结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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