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之激烈。）

浪潮汹涌，将两人彻底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雨歇。

沈屹依旧紧紧抱着她，不肯松开，细密的吻不断落在她的发顶、额角、汗湿的肩头。向真疲惫而满足地窝在他怀里，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膛上画着圈。

“笨蛋……”她低声嘟囔了一句，语气里满是亲昵，“下次不准这么闹了。”

“嗯。”沈屹低笑，坦然接受这个爱称，自然而然地忽略后半句。他的手臂收得更紧，“我是你的笨蛋。”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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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近一年半的艰苦奋斗，磕磕绊绊，失败无数次后，共和国第一台自行设计制造的区熔单晶炉，终于在新材料研究所那间简陋的超净间里矗立起来。

虽然看起来有些笨拙粗糙，管道阀门远不如进口设备精致，但它凝聚了陆向真团队无数的心血和智慧。

第一次正式拉晶试验那天，研究所所有能放下手头工作的人都聚集了过来，紧张地围着那台庞大的设备。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陆向真亲自坐镇指挥。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地下达指令：“启动真空系统。”

“真空度达到要求！”

“通入保护气体！”

“气压稳定！”

“加热器功率，逐步提升！”

……

一道道指令清晰传出，操作人员紧张而有序地执行。控制面板上，各色指示灯闪烁，仪表指针微微颤动。炉体内部，高温使得观察窗一片模糊，只能看到里面炽热的光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突然，负责观察炉内情况的王世钧低呼一声：“有情况！熔区不稳定！右侧出现涡流！”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陆向真快步走到观察口，凝神看去，只见熔融的硅料液面果然出现了异常的波动，一个细小的漩涡正在形成并扩大，这样下去，不仅无法形成单晶，甚至可能导致“塌方”事故，前功尽弃！

“降低加热器右侧功率5%！缓慢调节！”陆向真当机立断，声音依旧冷静，“气体流量微调！林教授，计算一下可能的热场扰动因素！”

林翰民立刻扑到旁边的计算桌上去演算。

操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参数。然而，液面的波动并未立刻平息，反而有加剧的趋势！气氛更加紧张，有人已经开始额头冒汗。

“不行！涡流还在扩大！”王世钧的声音带着焦急。

陆向真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所有的理论知识和有限的经验。

忽然，她想到林翰民之前提出的一个关于磁场镇流的设想，虽然当时认为工程实现太难而未采纳，但此刻……

“来不及计算了！尝试启动辅助磁场！低强度！”她几乎是冒险一试！那套附加的磁场线圈是他们摸索着装上的，从未实际验证过！

操作员一愣，但立刻执行。

嗡——一声低鸣，磁场线圈通电。

奇迹发生了！

就在磁场启动的瞬间，观察窗内，那原本肆虐的涡流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过，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了下去！熔区重新变得稳定光滑！

“成功了！稳住了！”不知是谁先喊了出来，紧接着，小小的实验间里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陆向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后背惊出一层冷汗，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林翰民也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眼中闪烁着激动而又复杂的光芒——他的理论，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

尽管第一次拉晶最终得到的硅棒晶格完整性远未达到理想状态，甚至存在不少缺陷，但这毕竟是零的突破！是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拉出的第一根属于自己的区熔单晶硅！

当晚，陆向真很晚才回家，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却也有着巨大的兴奋和成就感。

沈屹看着她，了然地问：“成功了？”

“嗯！第一根！我们第一根自己拉制出的区熔单晶硅棒！虽然质量还不知道行不行，但总算拉出来了！”陆向真像个孩子一样，语气雀跃，比划着，“多亏了林教授那个磁场的想法，关键时刻起了大作用！我真是太慧眼识珠了！”

沈屹为她感到高兴，却也不忘提醒：“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后面的路还长。尤其是质量和稳定性的问题，必须尽快解决。”

“我知道。”陆向真点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接下来就是反复试验，测试缺陷，优化工艺参数，再找出缺陷产生的根源。何姐他们已经准备好全套性能检测方案了。”

与此同时，沈屹主持起草的《国家新材料科技发展十年规划》正式出台，将半导体材料列为重中之重，从国家层面给予了明确支持。